两人忧心忡忡的回到了郁家,不想歇息,不料郁成天居然过来了。
“你们今日在紫月楼遇到的事我听说了。”郁成天这次倒是没有弯弯绕绕,直抓重点。
闻言,林琳疑惑的抬头看向了郁成天,却发现郁成天本就有些暗淡的肤色变得更加暗淡,这一看就知道一定是身体出了问题,不仅如此,眼眶下面也有一圈黑眼圈,看样子是没有休息好。
收回了视线,刚想要说什么,便听郁浩然道:“时辰不早了, 琳儿你早些去歇息吧,我稍后就来。”
听此,林琳也知道了郁浩然到底是什么意思,想来郁浩然是不想让她听到接下来他和郁成天说的事。
不过她也没多想,不管怎么样她都相信浩然不会伤害她,既然这样,那她又何不给浩然这个面子呢?
点头转身迈步往里屋走了去,没走几步,还是停了下来,微侧身,“公公还是多注意一下身体的好,这不管是什么事都需要一个好的身体去支撑,没有了身体这个本钱就算是神仙恐怕也无奈。”语罢,就不作停留的往里屋走了去,她说这番话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不想看见郁成天缠绵病榻,虽郁成天有讨厌的地方,但到底也算是她的公爹,她这个做儿媳的岂能坐视不理?
郁浩然身子一僵,没能看明白林琳的用意,但眼睛还是不由自主的朝郁成天看了过去,发现的确如林琳所言,郁成天的气色不好,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郁成天笑着点了点头,不管林琳的用意如何,但在他而言却将林琳说的话当成了关心,心里有一种很特殊的感觉在溢出,虽陌生,但却觉得不错。
坐在了凳子上,摸着胡须,思忖了一下才道:“陆家在皇城还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行事。”潜意思就是这事可能和陆沉无关。
郁浩然这次倒是没有和郁成天怄气,轻嗯了一声,“所以这幕后还有其他的人。”可琳儿才进皇城不久,今日又是第一次离开郁家,在这样的情况下到底又是谁将琳儿视为了眼中钉?
眉毛一挑,莫不是针对琳儿只是障眼法,针对他才是真的?
“这事肯定不是冲着郁家来的,我倒是觉得有些向冲着那件事来的。”郁成天故意咬重了“那件事”三个字,其暗示的就是林琳进宫授教一事。
郁浩然敛目沉思,觉得郁成天说的话也不无道理,自己不过才到皇城几日,就已经去见了三次萧恒,这放在有心人眼里肯定不一般,尤其是那几位的眼里。加上先前萧恒有没有隐藏行踪,这也就说明那几位可能知道了炸药到底出自何人之手。
睁大了双眼,若真是这样的话,那林琳岂不是成为了一个香饽饽,谁都想要拉拢的香饽饽,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个靶子。
可琳儿根本没有和旁人接触,他们又是怎么肯定林琳已经站了队?还是说这个幕后之人从一开始抱着的就不是拉拢的心思,而是毁灭的心思?
“我也老了。”郁成天的眼里带着一些无奈,苦笑道:“这里面的事情你要自己去琢磨,但就现在的局势而言,接下来皇城一定不会平静,郁家必然会成为各方势力想要拉拢的对象,具体该怎么抉择你自己看着办。”
郁浩然对这话极为的诧异,这岂不是郁成天打算松权?哪怕郁成天的手里已经没有了什么权利,但郁成天的这一举动还是有些超乎他预料。
郁成天没有去管郁浩然是何表现,起身疲惫道:“行了,皇上已经开始为身后事做打算,我也该效仿才是。”
看着郁成天孤单且单薄的身影,郁浩然心被狠狠的触动了一下,这到底是郁成天所得的报应,还是该说是郁成天的幡然醒悟?
不,他那么高傲的人如何会承认自己的错误?
这一刻的他不知道自己这是在自欺欺人,当他直视的时候已经有些迟了,当然,这是后话。
悠闲的日子总是短暂的,今日便是林琳进宫授教的日子。
出于她的身份考虑,萧恒特意为她安排了一个还算比较清净的地方进行授课。
看着那坐在凳子上流露出不屑以及轻蔑目光的皇子,林琳的心里对前日所发生的事已经有了答案,或许将她视为眼中钉的意志都是高阳。
将心思压下,露出一抹微笑,道:“我知道以我的身份不该站在这里才是,可既然陛下让我站在这里进行授课,那就说明陛下对我的才能以及见解是认可的。”
缓缓走下了台阶,看着那些跃跃欲试且挂着嘲讽的公主,微微颔首,“人生来是平等的。”
此话一落,就引来了所有人的不满,明显,这些公主皇子都对自己高高在山的身份不愿妥协。
扬起手,道:“各位不用这么简单,且听我继续说下去。”
听此,皇子和公主这才渐渐安静了下来,但眼里的警告却一直都存在。
“我之所以说人生来是平等的,是因为我们都是从娘的肚子里出来的,当然,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平等,哪怕是我们在极力倡导平等的情况下。”
悠悠转身,往回走去,“我曾在一本书上看过一个国度,那里倡导的是平等,所有的人也都在努力的往这方面发展,虽所达到的效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但的确这个思想深入了人心,让那些本不自信本怯弱的人懂得了他们对这个国度也可以有奉献,他们也能为这个国度做些什么。”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我们就应该和那些平民,不,是你这样的人一样,茫然自大的活着?”萧铭宇噙着笑容站起来道。
在全部的人都以为林琳会无地自容的时候,林琳鼓起了掌声,不急不缓道:“我是不是自大我不清楚,但唯一可以值得肯定的是,我现在拥有的一切全部都是凭借着我自己的双手而来的,而你们呢?撇开你们所谓尊贵的身份你们还有什么?你们是不是脱离了这个身份就能像我一样活着?还是你们真的觉得你们可以抱着你们的身份过一辈子?乃至一直将你们的身份无限绵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