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复命的顺德小心到了萧恒的跟前,小心翼翼道,“禀报陛下,老奴不负陛下您的嘱托特带郁夫人前往实地勘察。”
萧恒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缓缓转身看向顺德,“哦?那结果如何?”
顺德微微颔首,不敢对萧恒有所隐瞒,“郁夫人并未给老奴准确的答案,只问了老奴一个问题,这火药既能为陛下的大好江山带来好运,如何不能为江山带来厄难?”
这是他左思右想后的结果, 隐瞒萧恒已经是不可能,倒不如将实情说出来,依萧恒的深谋远见一定会考虑到更为深远的东西。
萧恒的脸沉了一些,眼里一闪而过一抹厉色,回身背对着顺德。
火药的作用这几日他已经深刻的感受了一把,若是再继续加大比例下去,那得到的结果恐怕比现在还要好上不少, 甚至真正的达到开山的地步也不无可能。
可这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而自己又故意惹来了各方势力的注意,所以这风是透了出去。
既然风已经透了出去,那就说明可能已经有了一些人在蠢蠢欲动,亦或者真的高阳那边已经得到了消息,而这刚好是他最先的计划。
该不该继续下去?
第一次他徘徊了起来,紧皱着眉思忖着最后的答案。
一直都站在原地的顺德不敢多话,只得小心的站在原地等着萧恒的吩咐。
在他看来,既然已经掌握了火药的制作方法,那要不要继续研制下去已经没有必要,毕竟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对谁也不好,尤其是这朝廷里可还有几位心思叵测的。
只不过这火药的研制已经弄出了动静,想来后面林琳以及郁浩然的麻烦会不小,就是不知萧恒到底会怎么对这夫妇俩?
“吩咐下去,将那些人都处理了。”好一会萧恒才冰冷说道,从一开始他就没有让旁人知晓这事的可能,所以那些叫来的士兵也是履行了他们该尽的责任。
顺德低垂下了头,双手作揖,“是,老奴这就去办。”
对于帝王而言,牺牲几个人那是再为正常不过的,尤其是这些人在死之前还见到了火药的厉害,这相比于其他的人已经好了不少。
——
一个时辰后,郁浩然匆匆赶了回来,在知晓林琳再一次经历了生死时,他的整个脑子都是空白的,他无法想象若是郭宇不及时赶到究竟会怎么样,同时也极为的懊悔,若是他一直都陪在林琳的身边那就不会让林琳再经历一次那样的恐惧。
林琳一直都是一个要强的人,之前面对启天也是,不管再害怕,也紧咬着牙不说出来,可殊不知越是不说那就越恐惧,所以在每次作噩梦的时候总是会暴露出来。
思及此,他加快了脚步, 直往后院林琳所在的房间。
看着林琳完好无损的坐在凳子上,他松了一口气,走过去紧紧的将林琳拥在了怀里,声音沙哑,“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该陪在你的身边的。”
听着郁浩然的这番话,林琳乐了,轻轻的推开了郁浩然,抬头望进了那双深邃带着后怕的眸子,“浩然,这不怪你,谁也不知道白素居然会今日来, 再说了,万源纺的事也重要,这次可是万源纺经过重新调整后再一度面世,必须得慎重。”
一直都采取着饥饿销售也不是长久之计,所以在又一次管事撑不住的情况下郁浩然还是决定彻底开放万源纺,刚好纺织厂那边也已经准备妥当,就挑选了今日这个大吉的日子重新推出了一个活动。
郁浩然反手窝着林琳想要抽开的手,声音沙哑如旧 ,“琳儿,没有什么比你还重要。”
浩然,你可知有了你这句话我也不再畏惧什么。
敛下了眸子,点着头,“浩然,我都明白。”抬头对上了郁浩然关心的眸子,扯出一抹笑容,“再说了,我这不是没事吗?这叫什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所以浩然,你就不要担心了。”
听着林琳说不吉利的话,郁浩然立马拉长了脸,严肃道,“琳儿,日后不要说这番话,你一直都是有福的。”
见郁浩然一本正经的模样,林琳掩嘴而笑,心底最后的一丝害怕也消失殆尽,“浩然,在我看来我最大的福气就是遇见了你,遇见了你这么一个宠我爱我的相公。”
男人也经不住甜言蜜语的诱惑,郁浩然绷着的脸终于舒展开了来,没有松开林琳的手,直接将林琳抱在了怀里,问道,“老实告诉我,今日发生的所有,我要知道每一个细节。”
林琳本想略过危急的一段,但在郁浩然眼神的逼迫下她还是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她能明确的感受到在自己说危急的时刻郁浩然的害怕和紧张,她又再一次的庆幸,庆幸天不让她绝,庆幸她再一次度过了一劫。
低头抚摸着自己已有些微凸的肚子,满脸的怜爱,“浩然,你知道吗?我们的女儿一直都眷顾着我,所以我一定不会有事的。”
虽杜衡没有直说,但她还是从只言片语中听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郭宇在察觉到危险时不惜动用了禁术才能准时赶到,她也才能逃脱一劫。
她和郭宇虽聊过几次,但也仅限于言语上的交流,所以她自认为郭宇能不惜动用禁术赶回来不是因为其身上背负的责任,而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
哪怕这个想法很荒谬,但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她还是觉得这才是最终的答案。
当然,这个想法她没有告诉郁浩然,倒不是想要隐瞒郁浩然,而是想要给郭宇留存最后的一丝颜面。
且不说这郭宇为何会对她女儿这么在乎,就说这郭宇救了她的事实,哪怕是郭宇真的抱着其他的心思,她也不能说什么,毕竟是她的女儿“勾搭”上郭宇的。
上次郭宇离开时突然的腹痛她就觉得奇怪,后来仔细一想才想到了自己肚子里的小家伙身上,毕竟她肚子里的小家伙本就和其他的胎儿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