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俊如回到营地后,立即召集了各级军官开会。他首先将当前的局势讲了一遍,然后说道:“林丹汗有可能会因此而迁怒于我们雇佣军,这一点不得不防。如果有动静也就应该在这几天,特别是今天。让你们的部下把眼睛擦亮一点,只要遇到可疑的情况立即来报告。我们不主动惹事,但如果林丹汗想对我们不利,那也要看他有没有那个牙口。”
众军官都答应了下来,卫俊如叫来雇佣军的侦查旗长道:“你带两个人去见戴旅长,告诉他安排人注意我们这边的动向,如果看到了信号,就火速赶来支援。”
旗长问道:“旅长,要不要让戴旅长联络土谢图汗,一起反攻林丹汗。”
卫俊如想了想道:“你向他提出这个建议,由他自己决定要不要这样做。”
雇佣军的营地在林丹汗的大营一侧,侦查旗长出营后便迅速地离开,来到了十里外的土谢图汗营地外侧的雇佣兵营,见到戴炳阳后将卫俊如的话说了一遍。
戴炳阳问道:“你这一路来,可发现察哈尔人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吗?”
侦查旗长道:“确实有些不同,平日他们这时都是没有睡的,乱吵乱叫的,现在却比平日安静了许多,我怀疑他们在休息,准备晚上偷袭。”
戴炳阳道:“那好,你回去小心一点,我去见土谢图汗,他应该很想借这个机会报得一箭之仇的。”
戴炳阳去见土谢图汗,一进帐蓬,正在喝庆功酒的土谢图汗就叫道:“我们的英雄来了,本汗派人请了几次,你却都推托了,现在来了,可要多喝几杯呀。”
戴炳阳笑着接过一杯酒,踱到土谢图汗身边道:“大汗,不知道您想不想彻底击败林丹汗,把他赶出漠北。”
土谢图汗停止了喝酒道:“当然想,做梦都想,戴将军有什么好计策吗?”
戴炳阳道:“我刚才得到消息,林丹汗似乎要对他那边的雇佣军下手了。”
土谢图汗奇道:“为什么要对雇佣军下手?不是雇佣军,他们能够打败车臣汗和札萨克图汗吗?莫非林丹汗发疯了?不过你真别说,自从他改教以来,我就觉得他疯了。”
戴炳阳道:“原因我不知道,但消息确实。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对于大汗来说,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呀。”
土谢图汗想不明白林丹汗为什么要对雇佣兵下手,最后只能用林丹汗疯了来强行解释了事。他相信戴炳阳不可能在这种事上对他撒谎,因为看不出对他有什么好处呀,所以他相信戴炳阳一定是得到了比较确切的消息。
如果林丹汗真的得了失心疯要对雇佣军下手,那自己乘机偷袭察哈尔人,就有可能重创林丹汗,到时在车臣汗和札萨克图汗面前,自己就成了解救者,他们就会听自己的话,自己的地位便会居于两汗之上,那漠北便是自己说了算。
土谢图汗道:“如果戴将军所说的是真的,那我一定会趁机给林丹汗一个教训,让他知道,察哈尔人并不能在喀尔喀的土地上为所欲为,他并不是蒙古共主。”
戴炳阳赞道:“大汗能够当机立断,真是英雄了得。那外臣便去进一步查探消息,一旦消息确定,便来通知大汗。”
土谢图汗将戴炳阳送出帐蓬后,立即对还在喝酒的手下道:“不要再喝了,组织人马去休息,一有动静,我们便去攻击察哈尔人。打败了林丹汗,我们再喝个三天三夜。”
卫俊如很快就接到了部下的报告,今日察哈尔人似乎与平日有些不同,他更加笃定今晚便是林丹汗选定下手的日子,便命令全军布置好阵形,在营地边简单的栅栏外挖出了两条又宽又深的陷马沟,然后就地荷枪休息,等待林丹汗的攻击,好给对方一个大大的惊喜。
林丹汗拟定的计划是等到半夜,出动骑兵先将雇佣军的营地冲杀个两遍,就能够将大部分的雇佣兵杀死,最后抓一些明军告诉察哈尔人使用火铳,就可以造就出一支察哈尔的无敌火铳兵。所以在半夜刚过,他便带着骑兵牵着马来到了雇佣军的临时营地外。
雇佣军的营地一片漆黑,察哈尔人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窃喜没有惊动明军。来到雇佣军营外四百步时,察哈尔人开始上马,林丹汗让人吹起号令,大军向前扑了过去。
雇佣军营地里突然有两道光向天冲去,然后炸开,洒出红色的火星。随着信号弹炸开,明军的火铳声开始响起,最前面的察哈尔骑兵倒下了一片。林丹汗嘶叫道:“他们不擅长近攻,逼近了就是我们骑兵的天下了。”
前排的明军放过火铳后,便摸出了九天之雷(手雷),向着前方用力抛了过去。手雷炸开时碎片乱飞,并且点燃了预先放在几十步之外的干草堆。
干草堆里加了硫磺等物,燃烧起来弥漫出呛人的烟,而火光使得察哈尔骑兵都暴露在雇佣军的火铳之前,让雇佣军有了开火的目标,更多的伤亡出现在察哈尔骑兵中。
察哈尔人终于冲到了营地栅栏外,只要一跃,便可以跨过去,那时候雇佣军的火铳便没有了作用。然而,前面的两条沟让准备跃起的骑兵直直地连人带马掉在沟中。
火铳,干草堆,陷马沟这三个因素结合起来,使得察哈尔人的攻击根本就没有办法奏效。马是有灵性的,他们会避开火光,任凭骑士如何地吆喝催促也不愿意前进。察哈尔人无法,只好从马上下来向前冲。
明军有条不紊地发射,装药,间或扔出一支手雷,将人和马炸翻在地,顺便将挡在前面的马吓得往旁边窜出,露出冲锋的察哈尔人。
戴炳阳一直让人注意信号,当信号弹炸开后,他让人去通知土谢图汗,自己带人向信号弹的方向赶了过去。两地离得不远,很快就接近了双方交战的场地,戴炳阳命令下马,整队,前后六人向前缓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