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双拿不到,在镜头下气得轻锤了下他胸口,娇嗔着走远了。
冬夜的十点多,街边零星几个人。
秦双坐在关东煮的小桌前,斯斯文文秀秀气气的吃着串儿,对史弃说:怎么好好的突然请我吃东西。反常必有妖,你自己老实交代是不是有求于我。
没。史弃支着脸,单纯不想太早回去,心里头乱。
秦双吃东西的动作慢慢停下来,像很随意的问:还在为跟女朋友吵架烦?
算吧。
秦双猜:你这日夜颠倒的,女朋友难道是学院里的学姐学妹?
不是。
那你们有时差吧,怎么约会增进感情?
我们
史弃话音一顿,看秦双满脸好奇,啧了一声,露出个有点坏的笑容,我跟他同居了,你说靠什么增进感情?
秦双过了会儿才明白过来。
她表情不自然,很快低下头去吃东西。
史弃见她吃的认真,也不再说话,看向不远处那条通往碧水小区的路。
这条路,他走了差不多有三年。
每次走的时候都满怀期待,想的是:终于回家了,终于能看到封正泽了。
封正泽是他的爱人,也是他的家。
两人在一起三年不是没有过争吵,但那些小打小闹很快就能和好。
全靠他识大体!能屈能伸!
不然就封正泽那个闷葫芦
要不是他,封正泽这一辈子都要打光棍,要跟工作结婚!
一个人没有感情,赚钱再厉害又有什么用,不过是一台厉害的赚钱机器而已。
这么一想。
史弃忽然觉得杜飞给他留下的疙瘩迎刃而解了!
智商高的人不一定情商高,上午封正泽绝对没看出苏清和是故意的。
可怜苏清和要端架子,试探的手段隐晦又委婉,愣是花了十二年时间也没让封正泽开出一窍。
白便宜他捡了漏!
史弃嘿的一笑。
想当初,他跟封正泽那可是天雷勾地火,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是全垒打!
吵架了谁先低头重要吗?
一点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两人有感情,既然舍不得分开,冷战既折磨对方又折磨自己,相爱不易,为什么要为了点面子端着?
这么想着,视线里驶过一辆车牌和车型都很熟悉的车辆。
史弃眼睛一亮。
吃好了吗?差不多我们就回吧,寝室不是还有门禁么。史弃起身,说:我送你回学校。
好。秦双应。
爱美的女孩哪个真会在睡前吃夜宵啊,还是这样寒风凌冽的夜晚。她不过是抱着一份不为人知的私心,想跟史弃私下多待上一小会儿而已,尽管这样不道德。
送秦双进a大后,史弃返身往小区走。
迎面有车闪了闪远光灯。
白色宾利缓缓驶来,在大马路上掉了个头,来到史弃身旁,停下。
史弃兴冲冲打开后车门,就要上车。
不准上。
史弃动作一僵,看向开口的封正泽。
封正泽脸上没什么表情,身上穿一身笔挺的阿玛尼西装,布料昂贵的高定西裤下裹着修长结实的长腿,此时翘着二郎腿,双手十指交握随意放在上面。
斜睨过来,深邃的五官,摄人的眸光,是高高在上矜贵又冷漠的样子。
史弃的心脏一下子就被戳中了!
这人真仿佛就是按照史弃心上人的样子一笔一划刻出来的,连那清冷无情的眼神、那垂着的每一根睫毛弧度都恰到点子上。
我也没想上。史弃梗着脖子,睁眼说瞎话,就跟你打个招呼来着。
封正泽抿着薄唇,招呼也别打,臭死了。
怎么就臭死了!
他这几天不是天天洗澡吗!
史弃简直对封正泽的洁癖无语了,就要终结话题放他走,余光却瞥见车上有件呢大衣,忙说:封正泽你那个外套给我穿一下,晚上好冷。
封正泽:冷?
封正泽冷笑,看向他,怎么会冷,冷你把外套给别人穿,冷你还大晚上坐街边陪人吃东西?
史弃:
感情你都看见了啊!!
就说怎么感觉阴阳怪气的!
这时候绝对不能解释,解释等于掩饰。
都三年了,史弃早知道封正泽秉性,故意把车门一摔,摔之前大声的说一局让封正泽听见,不借就算了,大不了感冒!
说完双手插兜,冷风中慢悠悠往前走。
白色宾利缓缓跟上来。
后车窗降下,里面丢出来一件呢大衣,不偏不倚砸他身上,随即车窗就升上,车子驶进了小区。
真是嘴硬心软。
史弃也不知道怎么的有些沾沾自喜,抱着呢大衣外套深嗅了一口,上面还有跟封正泽身上很像的淡淡男士香味水。
真上头嘿!
他穿上,迈开大步跑。
司机把封正泽送达后,折返来接史弃。
史弃说:不用,我自己再跑两步就到了,还暖和。
这、封总吩咐的。
没事没是,伯伯你早点下班吧,路上小心点。
厅里没人,史弃跑进卧室,卧室里有水声。
封正泽我进来了!
别进来,你自己去客卧洗。
史弃才不管那么多,闯进去,浴室里暖烘烘的,还有个身材火辣的美男,他用冰凉凉的手去上下摸封正泽的胸肌,笑说:臭毛病那么多,谁惯得你!
封正泽捉着他冰棍似的手,放热水下淋,你就这么反省的?说的是上午办公室里的事。
没,待会儿跟你好好说我都反省了些什么。
当然是反省到了床上。
史弃早上醒太早,这会儿困得不行,房间里没开暖空调,他八爪鱼一样趴在热烘烘的封正泽怀里,迷迷糊糊,我以为你今天不会过来,都快十一点了。
封正泽想起什么,脸色沉了两分,为什么不回消息?
唔?史弃困困的,手机没电了。
怎么这么晚回来?
待图书馆呢。
那个女的是谁?
学妹
如果我不过来,你们接下来是不是还有行程安排?
史弃睡意生生被这话题弄没了,睁开迷糊的眼,看到男人黑沉沉的脸,还真当在意的样子。
什么行程安排?
封正泽冷哼。
史弃一下明白过来,哭笑不得,怎么可能,你想太远了吧。
封正泽没说话。
史弃只好说:我喜欢谁你不知道啊?
封正泽:不知道。
那我给你点提示呗,他姓封
姓封的人不少。
他今年二十九岁。
我不关心谁今年几岁。
那如果我说,我五年前救过他呢?史弃捧住封正泽的脸。
封正泽低头看他。
史弃眼睛很大,黑白分明、明亮有神,里头的笑容总是张扬肆意的,就像此时此刻。
他嘻笑,你知不知道,我扛着他从小茅屋里走出来时,他迷迷糊糊的说了些什么话?
封正泽说:他什么话都没说。
不!他说了。史弃皱着眉学,他说你,你是
封正泽凝神听着。
但史弃故意不继续往下说。
他只好问:然后?
史弃计谋得逞哈哈大笑,然后他就晕倒了!
封正泽:
卧室里紧接着响起一声嚎叫。
史弃躲着大叫:封正泽你真属狗的吧!
但咬着咬着,两个人又叠到了一起。
第10章 怎么,跟我求婚?
在一起三年,史弃从来没有主动提过当年的事。
尽管在两人上床的那一晚上,他有丢丢萌生过挟恩求报的念头,但第二天封正泽自责道歉一条龙,到底让他没脸开那个口。
又做了一次,本该累趴下呼呼大睡的史弃反而清醒过来。
封正泽。
封正泽身心都处于一种轻松的餍足中,懒洋洋的摸着他略长的头发,嗯了一声。
你生日快到了,想过要什么礼物没有?
没有。
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没有想要的礼物呢?那你人生过的也太惨了!
我要你给我生个孩子,能生吗?
也行啊,我去做变性。
封正泽被他活宝的话逗笑出声。
史弃正色:封正泽你还记得我之前给你送的生日礼物吗?
嗯。
第一年送了什么?
好像是一个泥塑。
什么好像,就是一个泥塑!是什么还记得吗?
封正泽要记的东西海了去,每年过生日,有用没用的礼品仓库要堆一屋,他怎么可能记得住具体,含糊的说:好像是什么王子公主吧。
是王和骑士!!
史弃当初捏了个戴皇冠的王坐在王座上代表封正泽,又捏了一个戴着披风腰挂佩剑的自己给封正泽当骑士。
寓意好的不要不要的!
封正泽想起来了,史弃当初还解释了一番,说要保护他。
史弃问:第二年呢?
是对袖扣。
对了!史弃有些小开心。
第一份泥塑送给封正泽后,泥牛入海再无音信,史弃第二年就打算送点贵重一点、实用一点的,最后攒着奖学金买了一对很贵很漂亮的袖扣。
有一次他在电视新闻上看到封正泽戴着,激动得不行,满足感简直从心脏里溢出来!
这次史弃想过了,一定要选的比之前更慎重!
更有意义!
封正泽,我今年送你个戒指好不好?
怎么,跟我求婚?
史弃狡辩:怎么可能,就是那种素戒!纪念意义的!
你想送就送。
那我送了你要戴啊。
封正泽笑了,怎么,纪念品不应该拿来珍藏么,还得戴着?
史弃狗胆包天,立刻一脸凶巴巴:不管,就得戴!
封正泽说:嗯。
史弃心满意足了,挂他身上说了声封正泽晚安,然后合上眼秒睡着。
封正泽却是垂着眼看他。
孙昶顾思齐他们第一次看到他带史弃的时候,都说史弃软,小奶狗一样,护主又黏人,是时下最受欢迎的款。
但他知道,史弃不是什么奶狗。
当年他命悬一线,几个刀口流着血,被踢断的肋骨扎进肺里,别说是反抗,连呼吸都困难,他抱着万分的不甘心,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拿钱卖命的匪徒高举砍刀,臂膀上肌肉骤然贲起。
下一刻,明亮的砍刀上却照出凌空扑出来一个小崽子!
那小子身形瘦削矫捷,黑不溜秋,像是个少年又像是头狼崽子。
他看着史弃把那个高他、壮他三倍有余的匪徒打倒,过程已经记不清了,记不清他怎么扑过去用土灰迷对方双眼,在匪徒大叫着挥刀乱砍时又怎么左闪右躲的诱人踩上捕兽架
他只清晰的记得那双透亮的眼眸,里面凶光毕露,是完全不惧死亡的凶狠劲儿。
之后照常各自忙。
临近年末,不少项目都在收尾,封正泽不是开会就是赴局,不是国内考察就是国外谈项目,回碧水小区的时间都少了很多。
史弃就还好,七剑游戏公司注册成功后,顺利得到了封氏集团的天使轮投资,工作室一群人打了鸡血一样把游戏大致框架赶出来,又招募了美工团队做人物建模。
大体上算顺风顺水。
时间悄移,已经十一月中旬。
史弃拿着自己趁闲功夫画的一堆草稿给美工团队一个心细又厉害的妹子,拜托你了啊小可。
别客气。小可翻看了下,说:不过弃哥,具体的尺寸大小你得给我。
史弃:你等我去店里参考参考,晚上发你。
成!
a城的珠宝店不少,史弃搜了搜,最后锁定了一家叫zs的法国高奢珠宝店。
zs是四年前珠宝品牌里的一批黑马,店老板stephen非常年轻,才华横溢,拿下过不少国际设计大赛冠军。
史弃看不懂那些奖项和那些夸奖,反正看上去很装逼。
够牛就行。
出示了封正泽的副卡后,史弃很顺利的进了那家高奢珠宝店。
进去后差点没被闪瞎!
满目的珠玉宝石被镁光灯照得熠熠闪光。
专柜的服务员笑脸相迎,礼貌询问尺寸,得知史弃想先随便看看男戒,立刻取出三款,这是我们店主兼首席设计大师stephen亲自设计的新作品巴拉巴拉。
史弃心想,他也要给戒指取一个名字,再加点特殊的设计理念。
他打断柜台专员的话:这些太花哨了,我自己选。
柜员保持热情微笑,好的先生您请随意看看。
史弃随便挑了个素戒,试戴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脑海中浮现出了封正泽那修长有力的手,他想象自己半跪在地上,握着封正泽,慎重其事的把戒指缓缓套进那根修长骨节分明的无名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