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可能敌军还没兵临城下,他们就已经被个连羌地都没来过的年轻汉人给吓得阵脚大乱吧?
退一万步来讲,他手里还捏着刘康这一枚保命筹码:那燕清的军队再凶蛮悍勇,也得讲究个投鼠忌器,总不可能连皇帝也不顾罢?
对!
就算他有那心思,同行的卢植忠君爱国得近乎迂腐,也断不容他那样做的。
彻里吉对汉话只知个皮毛,自然不清楚自己将自己给骂进去了,在想通这些关窍后,瞬间镇定下来,擦了擦头上的汗,火急火燎地召了雅丹丞相与越吉元帅过来,具作商议。
雅丹丞相文绉绉道:“依臣之见,君上现宜深沟高垒,使我军坚守不出,以逸待劳。彼军势头虽锐,却受远征之难,粮草难运之苦,只消坚持上一月两月,再以那小皇帝胁之,不愁彼军不退。”
彻里吉心里稍安,问统领军队的越吉道:“现最多能抽出多少兵马来?”
“可有十万。”越吉元帅胸有成竹道:“不过汉人狡猾,再多一些,也不嫌多的。君上不妨给胡人送去书信,思与他们联合抗敌之法。”
盟友倒不难找,可素知对方贪婪之性的彻里吉知道,只要请了外人出兵,那他们届时通过小皇帝勒索来的好处,少说也得分给对方一半才行了。
不免肉痛,可在权衡厉害后,彻里吉还是果断地点点头:“就依二位所言,速去办罢!”
第180章 业火燎原
时干冷寒肃,霜雪满天。
待燕清军从一条环境恶劣、废弃多年的小路挺进至距西羌老巢还有三百来里的陇西,却发现崎岖山路多被冰雪冻住,根本无法继续前进。
听得先头兵来报后,燕清微微蹙眉:“着将士们就地扎营,歇上一日。”
吕布不假思索地传令下去,之后拍马回来,又忍不住好奇道:“何不强征当地百姓,为我军凿冰破路?”
燕清摇了摇头:“不忙。我先去看一眼。”
倒不是他有多爱惜名声,关怀百姓得连半点苦工都不舍得对方做,而是他们作为外来者,就注定被当地人忌惮惧怕,再去逼迫他们为军队做事,无异于雪上加霜。
等消极怠工的平民不情不愿地凿出条够容纳大军通行的道儿,只怕黄花菜都得凉了。
郭嘉悠悠道:“依嘉看,既有天险横亘,前方无路可行,也不宜勉强。”
燕清心里明白,郭嘉之所以乐得消极应付,是因为他与自己一样,是半点不赞成打这一仗的。
不过又跟他一般清楚,哪怕只是为了安抚帐下荀彧等忠汉派骨干的心,也必须得跑这一趟。
遇到艰难险阻,自然是能拖则拖。
但燕清认为,既然这来都来了,与其消极怠工,意思意思地完成差事就走,不如劳累一些,一步到位。
史上的曹操无惧四面环敌,多线作战的风险,毅然决定远征乌桓,在那一役中威震塞北;又扣押南匈奴单于呼厨泉,将匈奴分为五部,每一部都由汉官监督,让匈奴就此元气大伤,难有出头之日。
燕清对曹操的这份对外强硬的十足魄力在自叹弗如之余,也有着仿效之心。
荀攸亦道:“不若移至附近城池,候到开春,冰雪消融,再作打算。”
燕清不置可否,看向吕布道:“你随我去,奉孝和公达的话,就待在营帐里罢。”
吕布双眼发亮,郭嘉心中却是警铃大作,禁不住脱口而出:“不可!”
燕清皱起眉头:“公达还没说话,你还敢有异议?昨日也不知是谁,水土不服,趴在车上得连路都走不得,今日稍微好些了,就给忘得干干净净了?”
郭嘉张了张嘴,被问得一时哑口无言。
一想到史上的郭嘉就是在随曹操远征边远外族途中而病逝,燕清就忍不住尤其注意郭嘉的身体情况——稍微有个伤风感冒,不由分说地就一颗桃给塞下去。
不过郭嘉体质大有改善,倒没出什么状况,直到前日嘚瑟了一会儿,多食了当地盛产的羊乳酪酥,导致肠胃不耐,虚脱了整整一日。
郭嘉没胆子将真相告诉发现他状况时、脸色无比阴沉的燕清,后者自然就将这忽然的虚弱,给归罪于水土不服上了。
在燕清微眯着眼,充满杀气的凝视下,郭嘉再无可奈何,也只有被荀攸给半拖半拽走了。
燕清目送他身影没入帐中,方转过身来,矫健一翻上了雪玉骢的背鞍,微微一笑:“走罢!”
许久未能同主公单独相处的吕布,顿时心花怒放,嘿嘿傻笑了一会儿,才在燕清无奈的注视下咧了咧嘴,笑应道:“喏!”
就连赤兔都被隐约感染了几分他的好心情,迈起蹄儿时,就跟跳舞似的一蹦一蹦。
“便是这里了。”
等到了地方后,吕布率先跳下来马身,提了画戟,往边上一站。
燕清点了点头,却不忙下马,只在四周查看一番后,吩咐道:“让兵士们守远一些。”
吕布心领神会,即刻依言照做。
燕清自袖中取了朱雀羽扇出来,对着那封闭处猛然一扇,清喝一声:“杀!”
吕布刚听得风声骤起,眼前便有一团火光倏然炸开,准确地撞到冰壁上头,发出“轰”地一声。
紧接着一阵噼里啪啦,就见那偌大冰面跟被巨石撞击过一般,现出一个巨大的凹口。
吕布虽不是头一回见燕清用那把神奇的漂亮扇子了,可见这威力这般强大,还是忍不住暗暗咋舌。
燕清对这效果却不甚满意,便将扇子收了回去,又对着那面冰壁试了‘火攻’一牌,效果也差不多。
再拿普通的“杀”砍上去,只听得到响,却连半点痕迹都没留下。
是非得出带火属性的杀不可了,这可奇怪,不应该是雷么?
燕清百思不得其解。
吕布试探着问:“主公可是要用金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