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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虽不是要好心提携对方,也不会坏心至刘焉一样,没少把他们当马前卒一般随意驱使,频频送去生死险地不说,军功还纳为己有,吞得一干二净。
  燕清话音刚落,不单是刘备,就连一直保持沉默,只按兄长指示行事的关张二人,因未错过方才燕清眼里的欣赏,眼见峰回路转,柳暗花明,都忍不住高兴地抬起头来,诚心实意地谢恩。
  “这有什么好谢的?”燕清莞尔,温和道:“若人人都像你们兄弟三人一般,那才是天下的幸事。”
  吕布冷眼瞧着这三兄弟感激涕零地去卢植军中报道了,又瞅瞅听了燕清方才那一番指桑骂槐的话而羞惭无语的皇甫嵩,胸中酸得像满灌了一缸醋,不由撇了撇嘴。
  燕清刚巧转过头来,要交代吕布几句,就看到他这个微妙的表情,不由失笑一声,在他手背上安抚地拍拍:“愣着作甚?走了!”
  吕布喜欢极了这种俩人一块儿亲亲热热回家的氛围,瞬间多云转晴,美滋滋地重复道:“走喽!”
  燕清虽已离京多月,他在洛阳城里的司空府,却没因空置而受到半分的怠慢——因他威名更盛,看着倒像更辉煌了几分。
  燕清留在府里的下人,正勤勤恳恳地做着洒扫,忽闻一阵齐整的马蹄声从远至今,紧接着见自家主人着一身戎装,长身玉立,翩然而入,都怔怔地张大了嘴,下意识地掏出那抱桃的木雕小人,做了个虔诚前揖的拜姿。
  “……”
  冷不防地看到他们齐刷刷地做出的这个举动,燕清嘴角的笑意都被带得僵了一瞬。
  这玩意儿竟然不止在豫地流行,还传到京城来了么?
  他心里哭笑不得,面上只能装没看到:“备热汤,我要洗浴。”
  吕布凶神恶煞地朝那些还在痴痴地盯着自家媳妇儿,发呆出神的下人瞪去,才叫他们一个激灵,赶忙应下。
  燕清看得忍笑,面上却是淡然,问道:“郭少府,荀议郎何在?”
  管事战战兢兢道:“那两位大人来得早些,已歇下了。”
  燕清却没半点动怒的意思,甚至还十分欣慰道:“总算学会不亏待自个儿了。”
  他只准备停留个两三日,既是给自己和卢植的将士们修整喘息的余裕,也是给刚恢复自由的皇甫嵩调度人马的空间,半点都经不起浪费。
  吕布早习惯了主公将那些个谋士看得跟眼珠子似的重,听了这话,眼神都不带半点变化的。
  燕清放下心后,便往寝房去。
  吕布二话不说,殷勤尾随。
  燕清任他尾随到寝房,才睨他一眼,似笑非笑地提醒:“你不去么?”
  吕布被睨得腿都酥软几分,嘴上还理直气壮道:“有什么比得上侍奉主公来的重要?先伺候主公歇下了,布这稍后再去也不迟。”
  燕清轻轻一笑。
  在来时的路途里,燕清同郭嘉荀攸同车而行,他们相处议事的时间,比他跟吕布说话的三倍还要多。
  吕布只能干巴巴地看着,苦哈哈地等着,还得忍住不能叫别人看出半点苗头来,不知憋得多狠。
  现好不容易没了那俩麻烦鬼,哪肯就这么退开?
  觉得有趣归有趣,燕清倒也有类似的相思,对吕布这情态,也是很能理解的。
  现下人们都忙碌着,就算有闲人,也不敢盯着主子乱看。
  ——时机正好。
  燕清往左右飞快一瞟,确定没人会留意到后,突然出手揪住吕布武袍的领子,往下用力一拽,就将吕布上身给拉低了一截。
  燕清难得大胆,在人来人往的地方,只微微侧过弧度优美的修长颈项,另一手搂了吕布肩头,唇角微微含笑,往吕布那猝不及防下微张的嘴上吻了一吻。
  一触即分。
  吕布还懵着,根本没来得及回味那是啥美好滋味,就已被推开了半尺,结实的胸肌被轻佻地捏了一把,还挨了一句亲昵的骂:“一身臭汗黏黏糊糊,还不快去?”
  吕布:“……这便去。”
  他晕乎乎地转了身,往外走着。
  一个人高马大的颀硕军汉,愣是走出了几分‘体迅飞凫,飘忽若神’的感觉。
  第174章 代笔一封
  等吕布高高兴兴地洗浴完了,换上干净熏过香的衣裳,三步并作两步地回燕清寝房时,却见同也换好寝服的燕清,竟已倦得伏在案桌之上。
  他指间提着的笔杆歪斜到一侧,沾了墨的笔尖,已渠得写了一半的纸面一塌糊涂。
  吕布瞧见这一幕,哪儿还有方才的旖思?只心疼得眉头蹙起,赶忙把门在身后关上了,蹑手蹑脚地过去,将纸笔扒开,小心翼翼地将燕清抱起,放到榻上。
  被翻过来时,燕清还不满地嘟哝一声,眼睫也跟着颤了一颤。
  吕布心惊肉跳地看着,结果他倒是未醒,而是很快又松了眉头,继续沉沉睡了。
  吕布这才长出一口气来,动作愈发放轻,一边用脚背把那沉重的火盆勾来,靠近床榻,一边摊开了叠好的厚厚被褥,从下至上,将燕清妥善盖好。
  他想得倒是挺美,可那被里却是冰凉的,被这么一盖,燕清哪儿还能不醒?
  燕清朦朦胧胧地就睁了眼,盯着紧张得屏住呼吸的吕布好一会儿,瞳孔才渐渐有了焦距。
  “你这是在做甚么?”
  燕清揉了揉发胀的额侧,懒懒问道。
  他脖颈修长,肌理白皙细腻,现微微往后仰了一仰,便显出分外精致的喉结,而领口被方才拉得敞开些许,大大方方地现出了漂亮的半截锁骨。
  吕布看得双眼渐渐发直,哪儿还听得到他的问话?
  加上燕清的发冠,早在方才就被吕布给随手拆了,省得枕在枕头上时碍事,现一袭乌瀑般的长发披散下来,柔化了平日淡雅出尘的缥缈气息,倒别有一副慵懒的风流情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