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宾馆人不少。
归海梦上楼时遇到一个大腹便便的女人,她之前没在转生地里遇到过孕妇,同情感油然而生。
还有一个奇怪的男生,带着一副没有镜片的黑框眼镜,年纪挺小,个子挺高,长得唇红齿白,斯文儒雅,看起来偏瘦弱,正拿着一本全英文的书站在走廊上看。
归海梦仗着过了英语四级,瞥了一眼——大学物理,惹不起惹不起。
归海梦拿着那把木梳子想放在前台,下楼时被人喊住:“麻烦,你手里的梳子。”
“是刚刚有个女孩掉的。”归海梦转头,愣了下。
她眼前的女生有一头又长又直的及腰黑发,穿着全黑色的紧身上衣和宽松的外套长裤,腰带扎了一半,另半截垂在腿间,连运动鞋也是黑的,从头到尾肤色是唯一的白。
丧,飒,且有种不好惹的野。
女生掐着根烟,倚在前台眼光迷离地瞥她:“拿梳子会死的,还不逃?”
归海梦迟疑一下,略微惊慌:“会怎么死?”
“剥皮。”
女生抽着烟,像是在开玩笑:“你知道剥皮吗?把人埋在土里,露个脑袋,然后在脑袋上割一个十字,顺着扒开,往里面灌水银,肌肉和皮肤会完全分离开,最后血淋淋的人从皮里爬出来,就剩张皮待在土里。”
归海梦窥了眼女生的表情,她脸上不见害怕,也不至于平静,她说的时候挑了下眉峰,好像觉得很好玩。
归海梦知道剥皮酷刑,她谨慎地问:“宾馆发生过类似事情?”
“是啊,每一个拿到这梳子的人,尸体都会在第二天清晨被发现了,喏,就是这宾馆后面,被扒了一整张人皮。”女生夹着烟,略微抬了下指,“不信你问他。”
被点名的眼镜男生咳了下,不自然道:“对,老板说这里徘徊着其他鬼,喜欢剥了人皮,尤其是女孩子的皮,做人皮鼓。”
归海梦就懂为什么撞了她的女孩脸色那么难看,大概是慌着逃命去了。
女生看一眼男生,笑了下:“说了你还不走?”
归海梦看了看木梳子,若有所思:“怎么逃?与其跑出去被不知名的鬼盯上,还不如老老实实待在这里,最起码我还知道我是怎么死的。”
女生觉得她脑回路清奇,不再劝,转身上楼了。
男生在她走了以后,明显松一口气,对着归海梦礼貌笑道:“我叫靳星辰,革斤靳,星辰大海的星辰。”
“归海梦,归海是复姓。”归海梦随口打听消息,“你跟刚才那个女生认识吗?”
靳星辰表情微妙:“互相知道名字而已,她叫温慈。”
但归海梦却觉得他们之间有点说不出来的奇怪,但在这里就先不要探听别人的八卦了:“这家宾馆,现在只有一个剥皮鬼?”
“目前只有一个,是这里难得算安全的地方。”靳星辰扶了下眼镜,“当然,要以没有拿到梳子为前提。”
归海梦对这个男孩起了一点好奇心:“你是怎么进来的?”
“回国参加我姐姐的婚礼时遭遇了车祸,我一直以为我死了。”靳星辰长相清秀,态度也一直温和有礼,“没死对我来说是个好消息,虽然逃出去的希望渺茫,不过比起让我父母难过,我显然只有一个选择。”
“你还出国,留学吗?”
“对,在英国剑桥大学念物理系。”
“……”归海梦惊呆了,“你多大了,你成年了吗?”
“今年18周岁,过生日了。”靳星辰对回答此类问题显然十分熟练,一并向她解释,“我之前跳级过,并且高二就参加高考了,所以虽然我才十八,但已经在剑桥读大二了,不用怀疑。”
“我没有怀疑。”归海梦叹了口气,“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我就是头一次见到学神,刷新了叁观。”
她回去的时候,看见温慈皱着眉头出来,为难似的小声问归海梦:“你身上有卫生巾吗,我例假来了。”
“你等下。”
归海梦回房给她各拿了一半,她跟卓槐一间房,进来的时候听到水声,猜少年在洗澡,没敢打扰他就出去了。
她来到温慈的房间,听到里面靳星辰的声音:“睡一会吧,我煮点开水,你脸都白了。”
温慈疼得声音发虚,全然没了刚才的气势:“那你还冷着脸,我不就亲了你一下吗,又没强迫你。”
“不是吧,你还没跟人接过吻啊。”
“……没有。”靳星辰不是很愿意讨论这个话题,“跟这没关系,别再说了。”
一不小心又吃到大瓜的归海梦听得一懵一懵的,别人来这儿都是求生,合着她来这儿就是为了听八卦?
归海梦敲了门,看见尴尬的靳星辰,什么也没说把东西给他,靳星辰也不解释,低声说了句谢谢。
归海梦打了个哈欠,想跟卓槐说那把梳子的事,刚开门就看见少年站在床边擦头发,听见声响,微微瞥了眼。
归海梦就走不动道了。
“你怎么没穿上衣?”
卓槐随手一搭毛巾:“没带睡衣。”
转头看归海梦,微微垂眼:“你不是喜欢看吗?”
女孩并没有听他说话,她眼睛落在少年赤裸裸的上半身,他肤色介于白色和小麦色之间,谈不上壮,却清瘦得有力度,未干的水渍顺着分明的线条蜿蜒,没入系着浴巾的腰腹下,看得人口干舌燥。
关键他还有张过于出众的皮相,翘着唇瞥过来,便好似月光破了云层,渗出清冷的亮。
卓槐见归海梦盯着他的身材,眼尾便扬了弧度,装着无意道:“你看起来很想摸?”
少年凑近她,执了她的手,低头道:“要不要摸摸看,嗯?”
做人不能得寸进尺,归海梦想,你十几年的教养都喂了狗了吗,平白无故的就占别人便宜,太没廉耻了。
她心里明白得拒绝,不管出于哪一个层面,哪怕对方是自己未来的男朋友,她也没办法对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少年上下其手,她不是见到男人就想黄色的人。
说不行,说不想。
“……可以吗?”
卓槐笑了声,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腹肌上,掌下的肌肤有潮湿的清香露水味道,沁人心脾,归海梦那点仅剩的清明全被烧没了。
她不知道这是她的身体记忆,她的生理反应在提醒自己曾经被这少年反复多次的拆吃入腹,以至于每每见到都比脑子更快的应激。
卓槐俯身下来,把她困在自己怀里:“好不好摸?”
归海梦看着他的脸,当然舒服,但他本人比他的身材更具有诱惑,她就只有跟着他附和的呆:“好摸。”
卓槐没像上次那样点到为止,他这次打算一步到位,于是继续诱惑着:“那以后不许看别人的。”
他低头吻住她的唇,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将她的温软和绵热一同攫取,他自以为克制,但女孩感觉到的却是抑不住的失控。
他的欲望被动作暴露的一干二净,归海梦迷迷糊糊地迎合他,她的经验随着记忆退化,轻易交出了主导权,很快就被亲得大脑缺氧。
归海梦推开他,深呼吸了几下,后知后觉道:“你是不是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