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楚皇还在忧心两个孩子的发展,现如今,倒是让他心中松快许多。
楚皇的夸奖,并未让齐王心中欢喜,若是以往,能得到夸奖的人势必只有他一人,但现如今,这柳涵竟然也破天荒地得到楚皇的肯定,这让他很是不快。
齐王暗暗攥紧衣裳,不行,若是再这样继续下去,他一定会失宠的!他要尽快找到柳涵的缺点,将他一网打尽!
“父皇谬赞!”柳涵微微颔首,不骄不躁。
齐王也跟着行。
于是,柳涵这次弹劾便被他轻而易举地化解,而且还让柳涵在楚皇面前留了一个好印象,这让齐王气得牙痒痒的。
下过早朝以后,齐王叫住了柳涵:“是本王小看你了!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心思!”
柳涵挑挑眉,语气轻飘飘:“本王也未曾想过你也能接的住。”
不给他反应的时间,柳涵说完就转身离去。
“柳涵,这是你逼我的!”齐王死死盯着他的背影,几乎要将他的背盯出几个大洞。
……
与此同时,景秀宫已经修建好,静妃便搬回了景秀宫。
在这几天,宫内宫外风平浪静,静妃一直没听到有关炼丹的事,但越是这样,她内心也就越是惶恐,因为不知道什么才会祸到临头。
“娘娘,你有什么忧心之事,老奴会为你解决的。”孙嬷嬷看着静妃踱步不停,看得眼睛都花了,不由出声道。
静妃转过头,看了她一眼,自从上次着火一事后,她就敏锐感到孙嬷嬷对她的态度变了,虽然还是像以前那样恭敬,但是总归是少了些什么。
炼丹可是大罪,她不想让孙嬷嬷知道。
思虑过后,她开口道:“嬷嬷,你去将香儿叫过来,我有事要问她。”
香儿,便是潜藏在皇后宫里的秋意。
孙嬷嬷只道她是想知道皇后的事,点了点头,便走了出去。
静妃有些烦躁地看着自己的脸,没有药的滋润,她总感觉自己越来越丑,因此,也就越来越不想照镜子。
“冬雪。”静妃唤了一声。
冬雪迈着小步走了过来,恭敬道:“娘娘,有什么事吩咐?”
“重新给本宫梳个头发。”静妃直接将手中的梳子甩给她。
冬雪微微倾身,以免自己的脸部被打倒,随后手上动作不停,将她的乌发放了下来。
过了一会,孙嬷嬷带着香儿走了进来。
静妃摆手让冬雪和孙嬷嬷退下。
香儿跪在冰冷的地上,喉头不断吞咽:“静妃娘娘。”
“近日,皇后身边可有什么事发生?”静妃弹了弹指甲。
香儿摇摇头:“皇后娘娘不是吃斋就是念佛,没什么变化。”
“那便好。”静妃眉梢微微挑了下,蹲下了身,一把将香儿拉到自己面前,“我有个任务要交给你做,你且好好听着……”
听完以后,香儿的瞳孔微微一缩。
“记清楚了吗?”
“娘娘,奴婢知道了。”
静妃起身:“那本宫就等着你的好消息,待做好了,你便过来禀告本宫。
“是,娘娘。”
香儿一出景秀宫,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整理了一番衣裳,她回到了凤仪宫。
“方才静妃将你唤过去了?”一进殿,便传来皇后淡淡的声音,她的语气很肯定。
“是,娘娘。”
香儿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告诉了皇后。
皇后听完以后,手指摩挲着腕间的佛珠,轻叹:“这静妃是想置本宫于死地啊。”
曹嬷嬷忙安慰:“还好殿下及时通知了娘娘,也幸好,这静妃用了香儿做事,否则我们还被蒙在鼓里。”
“你就按照她说的做。”沉默片刻,皇后看向香儿。
香儿大惊失色:“啊?”
她没听错吧,皇后居然放任静妃这种行为。
“娘娘?”曹嬷嬷也是一脸震惊。
“无妨,本宫自有谋算。”想了想,皇后又道,“去给涵儿通个信,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曹嬷嬷应了声,派人前去靖王府报信。
……
大周,右相府。
“启禀右相,自从燕清河递折子称病以后,汪临此人便时常去探望燕清河,除了左相探望过一次,此外再无一人。”探子单膝跪下,拱手道。
右相眼睛动了动:“本相知道了,继续监视。”
“是!”
右相转头看向贵妃榻上的段信,语气急促:“段先生,你说这燕清河是搞什么名堂,怎么突然与汪临来往密切?”
段信一袭青衫,姿态优雅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不急不缓。
“或许他之前就与汪临来往密切呢?你忘了,汪临的官位是怎么来的?”
右相经他一提醒,这才想起当初汪临的事还是燕清河替他伸冤的,两人联系紧密倒也正常。
“前段时间,因着云依依的消失,燕清河沉寂下来,本以为会学乖点,没曾想倒还是这般莽撞。”段信端着茶,目光凝视着屏风上的美人图。
“段先生这是何意?”
段信吹开茶杯上的浮叶:“这几日,你可看到燕清河的身影?”
“未曾,他在病中,如何能见?”
“那……他的贴身侍卫呢?”段信缓缓问道。
“这……”
右相迟疑了下,据之前的探子来报,燕府可是守卫森严,不光是燕清河没有出来,就连他的侍卫也未曾看到出来过。
仿佛除了汪临,再也没有旁人能进。
“依我看,你不如上门探病看看,若是对方拒绝,府中必定发生了事……”
“若是没有拒绝呢?”
“没有拒绝,那更方便你去看看了……”段信将茶杯放置一边,站起身,“就今日,你去递个拜帖试试!”
他始终觉得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只是直觉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无数次就是靠这敏锐的直觉救了一命,所以,想必所得的信息,他更相信直觉。
燕府。
“汪大人,汪大人!”春英拿着拜帖,急匆匆跑到书房。
自从燕清河第二天走后,这书房几乎就成了汪临的临时居住地。
汪临正在看文书,也没计较她的冒失,而是轻声道:“别着急,慢慢说。”
春英深吸一口气,将呼吸理顺以后,才开口道:“大人,右相向大人下了拜帖,说是担心他的病情……可是大人已经离开了,这可如何是好?要不奴婢回绝了吧?”
燕清河走后,全权将事情交给了汪临,是以,这府上的大小事都是由汪临做决定。
除了国子监的日常事务,汪临偶尔还要照看下府上几个崽崽。
还好他天性温润,跟几个崽崽也相处的起来。
汪临停下笔,摇了摇头:“不可,若是一味拒绝,只会让他更为怀疑,你接吧,我有法子避过他。”
说着,他起身对着侍卫说了几句,很快,侍卫转身出了房,等再进来时,春英看到燕清河走了进来。
“大……大人……你不是走了吗?”春英惊得下巴都要掉了,大楚可不是那么快就能回来的,莫不是大人一直没走?
汪临理了理袖子,轻笑:“既然连春英你都被骗了,想必这次一定也能蒙混过去。”
“这是什么意思?”春英一头雾水,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意思就是……”燕清河开口,随手将而后的面具一撕,露出与方才侍卫别无二致的脸。
春英瞪大眼睛:“天啊!”
难怪燕清河敢这么放心大胆的走,原来是有替身啊。
“大人,你现在可是重病之身,且先去躺躺,我出去会会这位右相。”汪临笑道。
侍卫重新贴好人皮面具,摆出燕清河一概的表情,回到了燕清河的卧房。
汪临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裳,拿过拜帖,对着春英道:“你回去伺候大人吧,记住,不要露馅。”
春英颔首。
汪临走到大门的时候,就见到了那一袭青衫,此人便是那些事件的罪魁祸首!
他下意识地握紧拳头,待走进时,汪临摆出温和的笑意:“右相大人,请,燕大人重病之身,实在不好出门迎接,便派下官前来,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汪大人客气了,说的哪里好,老夫并非不知好歹之人,万没有让病人起身迎接的道理。”右相面上挂着笑。
汪临微一点头,领着他朝着卧房走去。
“不知右相大人身后这位公子是何人?”他假装无意地问道,“看着一表人才,莫不是右相家的公子?”
右相险些维持不了面上的笑意,嘴角直抽抽,这位哪是公子,分明是祖宗!
段信打开折扇,扇了扇风,似笑非笑地瞥了汪临一眼,带着一种勘破的淡定,不慌不忙地回道:“汪大人误会了,段某不过是右相大人的友人,听闻燕大人病重,便厚脸陪着右相大人前来探望,还望汪大人海涵。”
汪临连忙告罪:“下官无知,还请右相大人不要怪罪。”
右相心中虽不满,但面上还是一副理解的模样。
很快,便走到了卧房。
在右相将要进去的时候,汪临侧身拦在段信身前,眼神中充满歉意:“燕大人病重,看望人员不宜多,还请这位段公子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