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认了这一切的裴睹海忽然地就像是被抽取了筋骨一样软瘫在了审讯椅上。
审讯员那之后又问了一些问题,在裴睹海口中得出了想要的细节答案后,就宣布了审讯的结束,不一会儿,审讯室犯人那一头空间的门外就进来了两个警察,熟练地为裴睹海拆下在审讯室的手铐,戴上了行动时用的后,要把他带去看守所。
在离开之前,裴睹海回过头,恶狠狠地看了一眼关瑜,每一个字都像是塞满了火药一样砸向了她:“你这样说,就不怕我们要双双死刑吗?你应该很清楚,我们犯下的这些事,可不是判个几年就能了结的。”
“说什么废话,不要交头接耳,走。”裴睹海刚一说完,押送他的警员就用力一扯他的手铐链子,把裴睹海带了出去。
“就算不承认,我们做的那些事情依旧存在,没有办法逆转啊……”关瑜在裴睹海被押走后,嘴里喃喃着。
没过一会儿,押送她的人也到了,再次把她带回了冰冷的监狱。
关瑜待在了自己的牢房内,脑袋里回响着裴睹海所说的“死刑”。
她是一个十分惜命的人,一直觉得只要死掉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不管怎么样都不想死掉。
她在这段时间里,一直都避开这个想法不去想,但是裴睹海的一番话却将她拉回了现实。
她不得不面对审判,而这一个审判有很大的可能性会判她死刑。
原本是一件那么令人恐惧的事情,但如今落在了关瑜的心里后,她却如此地平静。
“观沧啊,这样我就能补偿你了吗?”关瑜喃喃着,又否定了自己的希望,“不,你怎么可能会原谅我呢……”
裴家。
刚刚从裴睹海的魔爪中逃脱的裴迟羡惊魂未定,但她很快就想到了,裴睹海被抓到,也就意味着关瑜就要上法庭接受审判了。
虽然自己的哥哥没有言表,但是她已经从蛛丝马迹中看出,关瑜要被判的刑一定不轻。
的确,裴迟羡和裴旌霖一样无论怎么样都无法原谅关瑜设计害死了自己的父亲的事实,但是这么些年,关瑜陪伴在她身边的时光不是假的。
再怎么说关瑜也是她的亲生妈妈,她不相信关瑜一直以来对她所做的每一件事情,为她付诸的每一丝感情都是假的。
不管怎么样,就算是判了无期,判了死缓也好,只要不是判处即刻执行的死刑,她裴迟羡都欣然接受。
尽管这么想着,但裴迟羡的内心还是十分地害怕,在审判前的一个晚上,即便她已经好几个晚上都没有睡过好觉了,也依旧一夜无眠。
次日,裴迟羡并没有作为家属出席,她只在家里等着关瑜的消息,她知道自己的哥哥一定会在其中做一点什么事情。
不过,不管最终的结果怎么样,她都相信自己不会怨恨裴旌霖的选择,自己的哥哥只是依照法律做着正确的判断,她是这样相信着的。
没有出席法庭所得到的结果是几乎一整天的坐立不安、焦虑异常和没有食欲,她故作镇定地坐在自己的房间床铺上,呆愣地看着窗外的天空。
她看着这天从黑夜转为蒙蒙亮,又从蒙蒙亮成了艳阳高照,接着,这明媚的景色被夕阳染红,又转变成了夜幕。
家里的门被打开了,裴旌霖回来了。
裴迟羡刚一听到自己家的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就迫不及待地冲了出去来到了回来报信的下人的跟前,恐惧和期盼在一瞬间爆发似得涌上了她的大脑,堵住了她的语言系统,让她只能用期望的眼神看着面前的人。
报信人的表情异常沉重,他看着裴迟羡的样子,实在不忍心说出真相,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人就必须面对。
“大小姐,你知道……夫人他,和裴睹海犯下的罪,连起来能写满三张纸,每一件都不知道拆散了多少家庭,毁坏了多少幸福的生活,所以……”报信人在这里顿了顿,想要给裴迟羡一点点的心理准备。“死刑,即刻执行。”
裴迟羡的脑袋一片空白。
在报信人的那句话之后,她就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了一样,传进耳朵的只有一阵一阵的忙音。
而后,一阵刺痛从子宫蔓延到下体,然后所有的疼痛神经都以此为中心尖叫着把信息传达到一片空白的大脑。
于是疼痛充斥了裴迟羡的大脑,甚至让她根本无法思考这突如其来的疼痛的源头到底是什么。
直到一股暖流从下体缓缓顺着大腿低落。
裴迟羡昏厥了过去,带着最后的一丝思绪——孩子,是不是要没了?
“大小姐!”原先还在绞尽脑汁安抚呆愣的裴迟羡的报信人,看到了裴迟羡满脸苍白的昏厥过去,吓得往前一步接住了倒下的裴迟羡。
“大小姐,你怎么了,你没事吧,大小姐?”他摇晃着裴迟羡的躯体,忽然感到自己的裤脚一阵湿润,视线缓慢地下移,于是触目惊心的血撞进了裴旌霖的视线。
血!是血!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血?!
这个样子简直就像,就像!
“快,来人!快来人打救护电话!”报信人慌了神,几乎歇斯底里地呼叫着下人,仆人的看到此情此景都吓得愣神,几秒后才反应过来,炸开了锅一样有的打急救电话,有的准备热水和毛巾,忙得不可开交。
大小姐这个样子简直就像是,在流产!
可是怎么会呢?她怎么会流产呢?
报信人很快就把这个疑惑抛之脑后,要是大小姐有个三长两短,裴旌霖一定会拿他是问的!
下人的速度十分迅速,一下子就做好了急救措施,等到救护车来了之后,裴迟羡的状态已经好了一点,但是依旧昏迷不醒。
好在到了医院后,先进的医疗设备让裴迟羡的状况很快好了起来,脱离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