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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羽勉强扯了下嘴角,“一定是六宇连方阵里的紫雾……”
  “紫雾?什么样的紫雾?”秋阳皱眉。
  “淡紫色的,如轻烟,淡淡的不知名的花香,初时我只顾着闯阵,没有留意,以为是四周树林飘过来的气味。当我发现自己不妥的时候,已经吸进去不少了。然后后就觉得昏昏沉沉,浑身无力,若不是此毒,我今天也不至于如此不济——”
  秋阳没有搭话,专注地为赵羽切脉,良久,神色越来越道凝重,最后压抑着叹了一声。
  赵羽瞧着他,问道:“秋兄,怎么样?很严重吗?”
  秋阳眉心深锁,慢慢道:“实在太奇怪了,此毒之方失传已久,怎么突然在此时此地出现呢?”
  赵羽正要说话,身上传来一阵剧痛,似有无数钢针刺入身体。这是一种从未经受过的痛楚,那阵痛苦的痉挛从四肢躯体集中到心脏,不是寻常的肉体上的痛楚,而是一种受到伤害的灵魂诉之于心头的哀痛,一波一波地袭来,越来越剧烈,直到无法承受,一大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赵羽无力地闭上眼睛。
  秋阳大吃一惊,没想到毒性发作如此迅捷。急忙取出“回生水”灌赵羽喝下。
  过了一会,赵羽艰难地睁开眼,已经无力说话,只是以询问的目光看着秋阳。
  秋阳叹道:“此毒名‘殇思’,它不会直接取你性命,却会你生不如死,最后自绝于世……”
  ☆、第一零三章 殇思奇毒2 (2091字)
  秋阳叹道:“此毒名‘殇思’,它不会直接取你性命,却会你生不如死,最后自绝于世……”
  赵羽承受着万箭穿心般的剧痛,咬牙强忍着,听到此言,艰难地开口道:“我……我不明白,你是说此药……能让你难过得……自杀?”
  秋阳道:“‘殇思’是万中无一的毒药。别的毒药毒入躯体,此毒则深入心灵。凡中此毒,从此心中便再无喜乐欢欣,只有哀愁痛绝,最可怕的是引致神智迷乱,产生种种幻觉,例如从此只觉得所有人都伤害自己背叛自己,直至生无可恋,唯盼一死解脱……”
  说完,他看着赵羽。赵羽此时已经缓缓闭上双眼,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失去了知觉。修眉痛苦难耐地紧锁着,脸色煞白,隐隐露紫黑之气,额上不满了黄豆大的冷汗,正不断地往下淌去。
  秋阳无能为力,他知道随着每一次毒发,身体上的痛楚快会变成心灵上的痛楚。令人令人神志迷乱,悲痛欲绝,以致产生种种可怕的幻觉。
  此刻赵羽正在经历一场栩栩如生的噩梦,他又见到了死去的皇兄赵珣,满身鲜血,向自己伸出双手,哀哀欲告地望着自己,“六弟,救我……救救我……”
  赵羽大喊道:“哥哥,你在哪里?”想拉住赵珣的手,但每次都只差分毫,始终没有够得上。忽然,赵珣的脚下裂开一道深谷,赵珣直往下坠,瞬间在赵羽面前消失,只留下一声声惨叫不绝于耳。
  赵羽悲痛地大喊喊“哥哥……”
  忽然,眼前浓雾弥漫,浓雾里出现一个人影,蓝衣飘忽,竟是青珩,依旧是那副绝美的容貌,双目黑如深渊,沉积着极阴冷的怨恨,移至赵羽跟前,抬手直指赵羽,幽幽地开口:“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赵羽哀痛欲绝,“青珩,对不起……”
  青珩双目变得通红,眼角有血般的泪淌下,“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你施加于我的痛苦,我定十倍归还与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突然,青珩双手高举一个东西,赵羽一看,顿觉肝胆俱裂,那竟然是皇兄赵珣——的人头!头颅下鲜血淋漓,眼睛、鼻孔、嘴里,殷红的血不断溢出,其状惨不忍睹,又令人毛骨悚然。
  赵羽惨叫一声:“不——!”
  青珩仰天长笑,笑得那么狠厉、那么凄绝、一声声撕裂着赵羽的心。
  秋阳一直看着他,见赵羽痛苦万状,浑身颤栗,也焦急万分。
  他略一思索,取出一枚静尘明心丸,给赵羽服下。此丸用西域雪山上最珍贵的药材,最精心调配的药方,能清心宁气,排解郁痛,暂时减低毒发的难受;再加以施针调理,虽然体内之毒无法拔除,终究还是保住心脉,除此之外,目前也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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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华清冷的余辉尚未褪去,晨曦的微光已在天际蔓延。回廊下一个白衣纤秀的身影寂然而立,在明暗莫辩的幽境中说不出的孤独无助。
  是贺繁衣。刚才他到处找赵羽,来到赵羽房门外,却见房门紧闭,然后他听到了一切,顿觉肝胆俱裂,他拼命压抑着冲进去扑到赵羽怀里悲恸的冲动。他知道赵羽瞒着自己的原因,只恨自己无能为力,只好顺从地装着一无所知。
  他在回廊上站了很久,想起蓝真,如果不是蓝真舍自相救,赵羽早已死在阵中。与其在这里站着,还是去守着蓝真吧。
  房间里,蓝真终于醒过来了,一眼看到身旁的人儿,难以置信的的惊喜溢满了心胸,轻轻叫了声:“繁衣……”
  贺纾握住他的手,嘴角牵起一抹淡笑,“蓝真,我不知该如何感谢你!”说着泪已盈睫。
  听着这真切的感激,看著那楚楚柔致的风姿,蓝真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得到了回报。贺纾说完又低下头,垂下浓密的长睫,遮住了眸子里的泪水。
  可蓝真还是看到了,同时捕捉到那明眸里无尽的哀愁。蓝真心中一动,不由得伸出手指轻轻拭去眼角那一滴晶莹。
  “别哭,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贺纾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伤心得说不出话来。
  蓝真一惊,问道:“王爷到底怎么了?”
  贺纾稳住心神,忍住泪水,问道:“蓝真,到底是谁有那么大的能耐布下六宇连方阵?”
  蓝真仔细回想了一会儿,答道:“当时我在阵中也四处寻望,想找出布阵及指挥之人,但很奇怪,始终没有见到,整个方阵似乎是自动运行……不过,我隐约看到始终有个身穿蓝衣的人在一角,时而隐藏,时而现身,我看不真切,不过我觉得他肯定不是铁鹰卫。”
  贺纾又道:“那紫色的毒雾又是怎么回事?”
  蓝蓝真摇摇头,“药性医理我向来不太擅长,我当时到达阵中的时候,他们都已经出现中毒迹象,因此我才命令禁卫军蒙上口鼻。”
  贺纾难过道:“王爷危在旦夕,你又受了重伤,而我什么忙也帮不上,真是一点用也没有!”
  蓝真忙劝慰道:“你千万不要这样想,你好好保重自己,让我们安心,这才是最重要的。”
  贺纾一笑,“是的,我明白,因此王爷才故意瞒着我。”
  蓝真将他的手合在自己手心里,投给他一个鼓励的笑容。
  贺纾坚定得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蓝真,对不起,我得去看看王爷了。你再睡一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