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回过神来,困窘道:“唉,怎么就扯远了。殿下,我只是关心你,秋阳永远站在你这边的。”
“秋兄,我这次又做错了是吗?”
秋阳忍不住道:“你呀,你这当着皇帝的面,当着上千御林军和宫卫的面,把他抢回来,这样羞辱他的尊严,你想贺相那样高傲的心性,能不恨吗?”
赵羽颓然,“那就让他恨我吧,我情愿他恨我,就怕他自己想不开。”
秋阳摇头叹息:“你呀,既然后悔,怎么就不能好好待他!”
赵羽懊恼,争辩道:“我是想好好待他,可一看到他跟赵顼粘在一起的样子,心里就像被猫抓一样!”攥紧拳头狠狠地敲了下桌子,“所以我要把他带回来!他是我的人,只能呆在我身边,我要让他永远呆在我身边……”
秋阳苦笑,“他凭什么留在你身边?难不成真当你的男宠?以繁衣的性格宁死也不愿这样做。王爷,你口口声声说爱他,怎么连这点都不明白?”
赵羽往后倚靠在椅背上,疲惫地闭上眼睛,低声自语,“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对待他,我永远也学不会该如何爱一个人!”
秋阳平静的眸子里忽然漾起起某种波澜,“这是因为你从小到大都享受着众星捧月的爱宠,根本没有机会付出感情。”
赵羽沉默不语。
秋阳又道:“你真的决定为了繁衣跟皇帝决裂?”
赵羽蹙眉,“我和赵顼的仇恨是冰封三尺,非一日之寒,繁衣不过是导火索而已。”
秋阳秋阳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至少有一样你比太子幸运,你的繁衣绝不是青珩那种人,值得你倾注一生。你在这里守着他吧。让他醒来后第一眼就看到你。记住,忍住你的脾气,好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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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九章 宁王回京3 (2268字)
贺纾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赵羽一步也没有离开过,也不曾合过眼,一直握着贺纾的手,忽然感到手心里的纤指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他一阵紧张,俯身细看,贺纾长睫轻颤,痛苦地蹙眉,终于悠悠转醒。
赵羽惊喜,又有些担忧,轻轻地唤道:“繁衣,繁衣。”
贺纾慢慢地睁开眼,那双秋水眸子却像蒙上了烟雾,迷蒙而没有焦点。
赵羽轻轻将手伸到他背后,小心翼翼地地将他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取过一碗药,正要喂他喝。
贺纾终于发现了他的存在,却猛然一挣,想将他推开。赵羽这只好松开手,贺纾靠在床头,费力地喘息着。
赵羽心疼他虚弱的样子,柔声劝道:“繁衣,你气我不要紧,先把药喝了。”
过了好一会儿,贺纾才瞥了他一眼,目光却清冷如冰,讽刺道,“一个男宠而已,受不了王爷如此垂顾!”
赵羽手一抖,差点把药给洒了,声音也颤着:“繁衣,我从来没有把你看成是男宠。”
“没有吗?”贺纾抬眸,幽幽道:“哦,那就是奴隶吧,呼之则来,弃之如履……”
“你——!”赵羽放下药碗,看到到贺纾消瘦的肩在微微颤抖,忽然心里一痛,低头,颤声道:“繁衣,对不起……我过去没有好好对你,是我的错,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好好补偿你,繁衣……”
贺纾蹙了蹙眉,漠然地道:“让我走罢。”
“你要离开我?”赵羽一把抓住他的肩膀,“不行!我绝不会让你回到赵顼身边!”
“你凭什么留我?”贺纾也生气了,“你胁持朝廷命宫,非法禁锢,已经触犯大宋刑律!”
“嗬嗬——真是当朝宰辅的气派呢,”赵羽一下被激怒,冷讽道,“我倒忘了恭喜你升官了,百官之首的丞相,还兼任一个皇帝少傅。白天参政辅政,晚上还可以继续留在宫里陪读伴驾——”
“职责所在,难道不应该吗?殿下?”贺纾故意巧笑嫣然,眼里却是一抹凄绝。
赵羽一时气结,口不择言,“你不屑当我的男宠,倒心甘情愿当赵顼的——”他及时噤了声,不敢往下说。
贺纾却不依不挠,“当皇上的什么,你说啊——”
“好了,好了,繁衣,当我没有说过。”
贺纾瞪视着他,泪水默默滑落,赵羽接触到他的目光,心底一阵发寒,那目光无怨无怒,只有深不见底的沉痛与绝望。
半晌,缓缓吐出一句:“你走,还是我走?”
赵羽急道:“繁衣,我不走,我不能离开你!”
贺纾点点头,推开他,就要下床去。
赵羽忙按住他,“你这是干嘛?连站都站不稳,还走什么?”
贺纾拨开他的手,“我说了,你不走,那就我走。”
赵羽无奈,“好,我走,我走!你好好躺着,别再动气了。”
贺纾一下子倒回床上,闭上眼睛,似乎疲惫至极。
赵羽只好退出房去,却不敢走远,靠在廊柱上,想到贺纾对自己的恨意,心里是从未有过的难受。
蓝真端着一碗药走过来,见到赵羽这样子,有些吃惊,轻轻叫了声:“殿下。”
赵羽看到他手中的药碗,苦笑一声,“刚才的药还没有喝下呢。”
蓝真看着他,心中了然了几分,道:“殿下,贺公子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拒绝喝药的,你多劝劝就行的。”
赵羽有些诧异地望着他。
蓝真解释说:“在漠北那段时间,殿下离开了贺公子,贺公子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