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月的双唇触碰到薛语冰同样柔软的唇瓣时,欢喜,忧虑,迷茫......无数种情绪在她心里交织沸腾,翻涌跳跃。
这些过于饱满的情绪瞬间喷发,她的眼泪止不住地从眼角溢出。
她在感情上一片空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何时开始心动,直到现在,已经深溺其中,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秦月一到夜里便手脚冰凉,在民宿两人同床的那几天,她每天醒来,都能看到自己的双手被薛语冰抱着。
大概就是那个时候,指尖与掌心的温暖融进了血液,一路烧灼至心间,从此势不可挡,成了永远的烙印。
和她永远温暖的双手一样,薛语冰的唇瓣柔软如鲜蕊娇蓓,带着轻灵的芬芳,轻而易举地将秦月卷进了那和煦的春风中。
秦月清晰的感受到了这个亲吻,这个由她主动的亲吻。可是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她仍是一片空白。
秦月甚至不知道薛语冰此时到底是醒着,还是睡着了。
仰着头亲得太久了,她有些累,便干脆上身一松,又躺回沙发上。她微喘着气,呢喃着也不知是谁给薛语冰听,还是给自己听。
“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醒着吗?
你......会有回应吗?
置身于这样一个前所未有的亲密姿态中,秦月觉得自己在做梦。做梦也好,秦月心想,梦是一个可以尽情释放自己的地方。
她闭上了眼睛,暗自祈祷,暗自渴望着薛语冰的回应。
下一秒,铺天盖地的吻从上方袭来。
相比秦月刚才的蜻蜓点水,浅尝辄止,这个吻要浓郁炙热得多,像是海面上吹来的狂风暴雨,带着盐粒与珊瑚,把那片孤舟摇的东倒西晃。
秦月的语气有些不适地慌乱:“薛......”
刚说了一个字,她接下来的整句话都被吞没在这场拔山倒树,席卷而来的海岛飓风中。
长驱直入,夺人心魄。热吻从天而降,藏在心底的情愫生了根发了芽,以鼻息做引,以唇肌为沃,疯狂地生长着,缠绕着。
秦月不能呼吸,却不舍放弃这个美好的梦。在她濒临窒息的时刻,薛语冰终于松开了控制,她就像一条脱水的鱼儿般,“咚”一声无力地倒回水里,除了本能的呼吸,别的什么想不动做不了了。
她没有放松多久,因为紧接着的下一秒,薛语冰撑在两侧的双臂也一松,然后向下一倒,整个人都压在了她身上。
薛语冰的头埋在她的颈窝,双手自动覆盖上她的双手,和之前在民宿,她早晨醒来后是一样的姿势。
和鳕鱼饼每天在她怀里入睡也是一样的姿势。
所以虽然是前所未有的亲密,秦月却仍然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与爱人亲吻拥抱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一束夜来香在不经意间绽放,婷婷袅袅,满室余香。
薛语冰的发间有淡淡的椰香,这一晚,秦月呼吸着鼻尖传来的香气,沉沉入睡。
在梦里,她是笑着喝下那碗孟婆汤的,一滴眼泪也没有流。
***
手机放在茶几上,一来了电话,不仅叫声连天,振动起来简直堪比拆迁现场。
秦月就是这样被吵醒的。她艰难地睁开眼睛去够那茶几上的手机,却一个不留神跌落在地上。
“咚!”“咚!”接连两声,一个重,一个轻。
“哎,师父,好我这就......鳕鱼饼你怎么在这儿!”秦月话说到一半儿,突然低下头,看着此时正摆着一副臭脸坐在她腿上的鳕鱼饼,眼中是挡不住的惊讶。
薛语冰呢?她怎么就跑了!
鳕鱼饼呢?它为什么突然出现了!
然而电话还是要接完。秦月暂时忽略眼前这番吊诡的场景,整理好情绪,歉意道:“没事儿,我说梦话呢。”
情况突发,时间紧迫,张海峰也不多扯了:“档挪给别人了,你今晚那场戏现在就要拍,赶紧到片场来。”
“好,您给我十分钟到一楼。”秦月弹簧似的坐起来开始换衣服,俨然进入了工作状态。
以前这种临时起床赶场的事儿经历了太多,已经习惯了。演戏这个行当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突发状况,她是台前,她是顶门柱,只能接受不能拒绝。
秦月一句话也没有多问,很快就收拾妥当准备出门了。一如她刚才所言,现在刚过凌晨两点,距她起床不过八分钟时间。
秦月火急火燎走到玄关处,终于想起来鳕鱼饼的事情。她猛地又回头,果然,那只小祖宗正蹲在她身后,一脸不爽地看着她。
亲了人家就想跑,你这松嘴无情的女人!
秦月想到昨晚,脸颊顿时烧起了一团火。她蹲下.身,将鳕鱼饼抱在怀里,亲了亲它雪白的耳朵,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急吼吼想了半天,轻轻道:“你在这儿好好待着,我回来给你带饼吃。”
什么?一句“你好好待着”就完了?一个破饼就把人家收买了?!
连一个名分都不给!
鳕鱼饼还想扑腾进秦月的脖子,可秦月却没有时间了。她低声说了句“乖,回来给你抱”,便火速穿上鞋子出了门。
跑到走廊拐角处,秦月下意识地回头,果然看见了房间门口那颗露出来的雪白小脑袋。
那双金色的眼睛正一眨一眨地看着她。
秦月的眼睛顿时就红了。可她一咬牙,还是狠心地转头走了。
“喵嗷嗷!!!”望着秦月匆匆离去的背影,鳕鱼饼双眼眯成了一道金线,狠狠地闪着光。
这么急吼吼地走,连美猫计都不管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