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悦一瘸一拐的朝我走过来,那双眼睛野狼一样凶狠。
我知道这样说一个女孩子不好。可是,宴悦此时的眼神只比这个更恶毒!
我护着宴欢一直往后退,但是宴悦却步步紧逼,甚至因为我们后退的这个举动,脸色更凶狠难看。
我一个大男人,倒不是怕她,只是在她的家里,她和宴欢还刚经历了身份变更,而我们今天来是为了求的户口本能让我和宴欢顺利领证。
如果发生冲突不太好。
我是这样想的,但是对方好像并不是这样想的。
宴悦把我和宴欢逼到墙角,再无可退的时候,突然深受,我下意识的就以为她要打人,所以扬手就拉住她的手腕:“宴悦,你干什么?”
谁知道她突然冲过来,撞在我身上,让我惯性的向后,我的身后是宴欢……
我一男人,这么重,压在宴欢身上都让她无法承重,何况现在还是撞过去,把她挤在我的脊背和胸膛之间,她得多疼?
受伤了吧?
我这样想着,心急如焚,一甩宴悦,赶紧转身去看宴欢。
宴欢果然被压的脸色发白,我连忙扶住她问:“你怎么样了?”
但是话未落,就看宴欢脸上露出惊恐地深色,而后听到什么落地和破碎的声音,还有从一楼发出的惨叫。
我转身,身后没有了宴悦,而宴欢浑身发抖,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这时候楼下传来惊恐地声音,似乎是晏家奶奶。
如果抡起辈分,晏家奶奶是我太奶奶的亲侄女,是我奶奶又或者说我外婆霍相思的表姐。
因为上辈人的恩怨,这门亲戚已经不亲了。
“悦悦?悦悦我的孙女啊……来人啊!快来人啊!”我只听声音的凄厉程度就可以预见楼下是什么样的情况。
从楼上掉下去,非死即伤,但不管是哪种情况都……
我紧紧抱着晏欢,这个时候也乱了神,身子开始颤抖,紧紧地抱着晏欢才有一点点的冷静。
如果晏悦出事儿,我就是杀人犯了!
这时候,可能是听到声音的干妈和晏立斌从房间出来,看到我和晏欢抱在一起,脸色一定是极差。
干妈皱着眉头往下看,然后也变了脸色。
但是这个时候,我就听到晏家奶奶更悲切更愤怒的嘶吼质问:“是你!扫把星你这个杀人犯!”
这是她看到了干妈所以……
“报警!马上报警!”晏家奶奶的每一个字都是吼出来的,怒火中烧不可湮灭。
“等等!”一直盯着楼下的晏立斌突然开口,似乎是冲楼下的人在喊,声音洪亮很有威仪。
晏家奶奶听到这个立即不干了:“你鬼迷心窍了晏立斌!这个是你亲生女儿!有人要杀你女儿你还维护偏袒?你疯了啊!报警,马上报警……”
晏家奶奶不知道不知道在楼下做什么,晏立斌快速的要下去,却突然被干妈给拉住:“警察来了也是抓我。”
晏立斌拧眉回头,干妈快速的低声的凝重的说:“不关我女儿和女婿的事儿!”
干妈这是要……要护着我和晏欢,顶罪吗?还要晏立斌跟着一起撒谎?
我下意识的喊:“干妈,我……”却被干妈呵斥一声“闭嘴”。
而晏立斌本就戾气横生的脸上立即变的更难看了,干妈却不管,又继续开口:“我可以不离婚!”
这是抛出了谈判的条件吗?
看晏立斌的眼睛里露出可笑的愤怒的神色之后,干妈又道:“只有你想要,我到死都是你的妻子。再不会提离婚!”
筹码更多了。
但是晏立斌似乎愤怒到了极点,像我刚刚的动作一样,甩开了干妈的拉扯,愤愤的下楼去了。
干妈身子摇晃,我和晏欢赶紧去扶着,她却深吸一口气,把我和晏欢一手拉一个,朝着房间里面走去。
那是一间书房,并不多大,放着两三个书架上面全是关于表演的书和剧本,还放了一些戏服,靠窗户的地方是一个榻榻米。
这是干妈的私人空间,我小时候进来过。
干妈把我俩扯进来之后,就命令我们:“站着别动。”
然后边从包里拿出手机,边迅速的走到角落。
那里有一台监控屏幕,我从前看到过的。
我眼尖,看到其他地方的监控,干妈迅速操作,竟将今天的监控给调了出来。
但是有好几个监控是一片雪花。
干妈皱眉愣了一下,抬头看我和晏欢,然后超我们走了过来:“等会警察来了,不管说什么。你们都一口咬定你俩在这里没出去。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记住了吗?”说着竟然要往外走。
“妈……”
“干妈!”
大脑快于行动,我和晏欢都迅速开口叫住干妈,然后走过想要阻拦。
干妈也没有太坚持。,停下脚步。晏欢赶紧说:“妈,一会儿警察来了。我会说清楚的!”
“你说清楚什么?”干妈看着晏欢又看看我说:“光明你长大了,以后要保护好晏欢。千万不要让人给算计了。”
我愣了一下,干妈的意思是……
干妈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率先开口:“我刚刚看了监控,只有二楼的所有监控坏掉了,其他的竟然都好好的。你觉不觉得蹊跷?”
这个是很蹊跷!
“干妈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总不至于是你们俩一起把她推下去的吧?”
当然不是!
“是她拉我我急着看晏欢所以把她甩开了……”我连忙解释,但是晏欢却拉住,对干妈说:“不是光明哥,是我……”
“晏欢!”我拉了一把晏欢,她和干妈不愧是母女,遇事儿怎么净想着顶替呢!
我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还能让女人提前顶罪?
干妈看着我俩,拉住我们的手,交叠放在一起,道:“刚刚你们也看到了,晏立斌用力甩开我,也只是让我后退了两步而已,难道你用的力气能比晏立斌的大?”
是啊!
我瞪大眼睛,眼睛里简直放光。
干妈继续说:“就算是你用的力气很大,但是也不至于那么大的惯性,把人给推下楼去了!那栏杆可不低!”
是的是的!
我连连点头,干妈叹声气说:“可是,现在监控坏了,人摔的怎么样也不知道,如果……伤势严重,对方一口咬定是有人推的,那么这个人是我更好。”
干妈说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光明,最近发生了很多事儿,干妈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但是你记住,几天一定要和晏欢把结婚证给领了,一会儿你们就去。不要跟着去医院或者警局,记住了吗?”
干妈的语气非常的严肃,联想到她说的“最近发生的事儿”,我担忧但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干妈把户口本递到我手里说:“收好。”然后就出去了。
我和晏欢面面相觑,晏欢的手在发抖,看着我问:“光明哥,我是不是很没用?”
“我更没用。”我非常的挫败。
担当是一个男人应该有的东西,但是我似乎都没有!
在我家里是这样,有什么东西都让霍阳给我扛着。
虽然我还嫉妒霍阳得到父母的爱护比我得到的多,但是那是因为霍阳付出的多!
从小学习加倍努力,连家族企业也是因为爸爸看我不堪重任才转而培养霍阳的。
霍阳承担了责任,所以才有我的轻松快乐的成长到如今……
如今这样朝着废物发展的样子。
以至于,到了外面,没有家人庇护的时候还被人算计……
我的苦恼,我的痛苦,晏欢都看在眼里,她金抿着嘴说:“不能让我妈妈……”
我冲她摇摇头:“别冲动。”
我努力的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说:“我总觉得晏悦还有后招。如果我的力气没那么大,不能给她推下去,那她摔下去一定还有其他的目的!”
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企图想出一些解决的办法。
但是还没想出来,就有人敲门。
我吓了一跳,但是还是去开门。
门外站着脸色不太好看的厨娘阿姨,还有苏进。
苏进站在阿姨的身后冲我道:“走吧。”
走?去哪儿?
苏进说:“刚刚救护车过来了,警察也来了,她们一起去了医院。”
“那我们去哪儿啊?”我皱眉,苏进道:“民政局。”
他的声音很冷静,丝毫都不像是这里刚刚发生血腥惨案的样子。
但我不能!
我是凶手,却还让干妈给我顶罪,我不能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去结婚!
但我实在是一个太好被人看穿的人!
苏进看透了我,他微微一笑道:“霍光明,唐小姐走的时候是不是交代你要保护晏欢?”
是!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唐小姐急着让你和晏欢领证结婚?不是因为你多优秀多完美多符合一个女婿的要求,而是因为你有一个背景雄厚的爹,你们结婚成为合法夫妻,就可以在别人妄图伤害晏欢的时候,被你们霍家合法的保护,你知道吗?”
苏进面带微笑但是语气特别嫌弃的一顿呵斥,这表情和我姐姐霍阳简直如出一辙。
我听了之后整个人彻底冷静,像是被人泼了一桶冷水一样。
原来,我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是一样的,一个没用的人!
“不是这样的!”在我发楞的时候,晏欢突然从我身后站到了我的面前,抬起头以保护着的姿态护着我面对苏进:“光明哥才不是你说的那样!他在学校德智体美劳样样都优异!他人如其名阳光正直爽朗善良,心里从来都没有弯弯绕绕。”
“对于你们来说或许他笨透了,但是你们这些聪明的也未见得好到哪里去,而光明哥计算是笨透了也是世界上最优秀的人!”
这是商业尬吹?
不!
是因为爱情使人盲目!
我的晏欢,情人眼里出西施!
我扶着晏欢,深深吸了口气说:“走吧!”
晏欢扭头问:“去哪儿?”
“领证!”我对她凝重的说:“我不会让干妈替我顶罪的,但……我也要保护你!”
不管以后怎么样,今天晏悦明目张胆的陷害,真让人心惊肉跳!
无论如何,我不能再让晏欢待在晏家了!
她不嫁人,就是晏家人,就算是不住在晏家也会因为这个身份而受到影响。
但是,如果她已经成了我的妻子,起码能省事儿好多!
但我和晏欢终究没有领证。
我拉着晏欢出门之后,走到楼下,却被人给拦住了。
带头的是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女人。
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模样和晏悦有七分像,看到这张脸,联想起之前的事儿,也不难看出,这个人是谁了!
“把他们给我抓起来!”这个女人身后站着十几个晏家的保镖,说话十分粗气。
我深深吸了口气,这女人都已经住在晏家了吗?
怪不得我干妈一定要离婚!
晏立斌这是干什么呀?
我突然想到干妈用答应晏立斌永远都不离婚为条件……
今天的正事儿,会不会根本就是一场局?
晏立斌也在演戏?
这个女人的嚣张劲儿看的我非常气愤,我也跟着扬高了声音:“你们谁敢?”
我从小也是经常来晏家的,这里的保镖哪个不认识我?
哪个不知道我们霍家?
其中一个保安就颇为为难的说:“晓梦夫人,这不妥吧。”
那个女人却不知道天高地厚:“什么不妥?大小姐被这几个人害的生死未卜,老妇人都吩咐了,你们敢不听吗?”
她口中的老妇人,是晏家奶奶。
那几个人听到这个,相互看了一眼,就上来,为首的那个人说:“抱歉小姐,霍少爷,麻烦你们稍微休息下,等医院的结果……”
“你们对杀人犯那么客气干什么?”那个女人非常嚣张又不耐烦的打断了保安的话,颐指气使的让他们把我们给抓起来,但是保镖却没有抓我们,为首的那位没有理会她的嚣张,只是道:“不如小姐和少爷去楼上休息下,如果接到医院通知……”
他没有往下说,这个不能确定是不是非法囚禁,所以他不把事儿做绝对了,就不算吧?
我看看晏欢,又看看苏进。
苏进道:“事发的时候我在外面打电话,你们也看到了,这事儿与我无关。”
他淡淡的说着,目光非常轻蔑的过去:“你们晏立斌晏总请我来是谈生意的,你们敢非法囚禁我,我让你们晏家的生意全黄。”
也只有苏进敢这么大胆的说!
就连我爸爸都不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