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初寒反应过来后,猛地震怒,狠狠一巴掌拍在她脸上,将她打得歪倒在床。
“骆思存!你竟敢行刺我!”
他捂着手臂止血,脸上的冷意仿佛倒春的雪,刺骨至极,片刻后,他看着她,又咬着牙道:“今日我就当你在发疯,姑且不与你计较……”
眼看最后一丝希望也幻灭,骆思存慢慢坐起身来,一字一句地道:“行刺太子,应是死罪,盛初寒,这辈子栽在你手上,我认输。”
语罢,她手中赤鸾剑迅速一横,在自己脖颈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鲜血霎时喷薄而出,大片大片的血溅到了盛初寒那张错愕的脸上。
“存儿——”
他对她伸着手,眼里有什么东西涌出来,她看见了,于是慢慢笑开。
“原来,你也会痛啊。”
作者有话要说:
古言接档《偏执皇叔的白月光是我》
七七被部族献给了中原皇帝,并且肩负祸乱朝纲的重任。
结果刚到中原,小皇帝便遇刺昏迷不醒,皇叔摄政王代为监国。
传闻摄政王谢律心里住着一位白月光,七七媚骨天成,自诩无人能拒,便借故摔在他怀里,软软喊他:“皇叔,见到你我就腿软。”
那人却看也不看她,满脸冷酷:“再有下次,我让你腿断。”
谁知那晚谢律无意间路过宫墙,看到了她通红着眼对着满月祈愿的模样。
他心下震颤,于冬日白雾间认出了年少时那个小姑娘。
可惜醒悟来得太晚,小皇帝苏醒,她深受宠爱,早已不需要他。
谢律嫉妒得发狂,将人堵在御书房,热烈的唇贴在她耳边,绝望又带着引诱:“你明明恨他残暴,为何委屈自己?若非要选一人做你手中利刃,何不试试你亲手驯服的我?”
*
后来,谢律夺权成王。
他站在大殿里,衣袍沾血,远处柱子后头露出片衣角。
他目色沉沉,声音却温柔如水,他唤道:“七七,若腿软,到我怀里来。”
-艳冠京城大美人x狠厉深情摄政王
-追妻火葬场,双c
第2章
仲秋已至,芙蓉展瓣,微风袭来,幽幽芙蓉香便顺着风四散而开。
这阵馨香的寒意让骆思存一下子从混沌中惊醒。
在听到自己有力的心跳声后,她不由得怔愣了一下。
“存儿,我说的话你有在听吗?”
“存儿?”
骆思存双眼透着迷茫,有些没反应过来这是谁的声音。
只听那人又说:“听哥哥一句劝,那盛初寒心里弯弯拐拐甚多,只怕你所托非人……”
他说了许多,但骆思存只捕捉到了两个字。
哥哥?
她的哥哥不是早就不在了吗,又怎会再像如今这般温和又絮叨地与她说话?而她,也明明拿着太子哥哥送她的赤鸾剑,在盛初寒面前,自刎于昭明宫了……
她思绪有些跟不上,只好努力将趴在石桌上的头抬起来,涣散的眼神在见到面前人的那一刻逐渐有了焦距。
他约莫二十岁,气质儒雅温和,一身盘领窄袖赤色袍,衣边用金线刺了繁复花纹,金冠束发一丝不苟,腰间佩玉倜傥无比,正是她的太子哥哥骆思桓意气风发、年少正茂的好时候。
“哥……哥?”
骆思存迟疑着,轻轻喊了一声。
这些年,骆思桓偶尔会入她梦来,但梦里的他,目眦尽裂,浑身带血,拉着她的手一遍又一遍悲怆地说:“妹妹,以后哥哥再也不能保护你了……”
而现在,他的眉眼却如此清晰,若这也是梦,她真的不愿醒来。
骆思桓看她呆呆愣愣的模样,皱着眉用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喃喃道:“莫不是吹了秋风受寒了?可这也没发烧啊……”
他的手冰冰凉凉的,因常年习武而生出的薄茧触在她额头上,有一种粗粝的磨砂质感。这触感却是那般真实,令骆思存不由得指尖微颤。
像是意识到什么一般,她霍然站起身,环顾了四周一圈。花园不大,但内里芙蓉簇簇,假山重叠,曲径通幽,正对着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正是她的昭明宫未被改建时的模样。
而后她又惊诧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和发髻,终于明白过来。
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她竟然重生到了十五岁的时候!
她的家人,她所珍视的一切,都还在!
太好了!
骆思存内心涌起狂喜,猛地扑进骆思桓怀里,眼泪霎时喷薄而出:“哥哥!”
她这声含着无限惊喜却又沉重无比的呼唤让骆思桓有些不明所以,见她泣不成声,他只好用宽厚的手掌轻拍她的背,打趣道:“哟,我们的长鸾小公主这是怎么了?都是大姑娘了还这般哭鼻子,也不羞。”
虽是取笑的话,但他语气里满是关心宠溺,叫骆思存心中一暖,愈发哽咽着抱紧了他不愿撒手。
骆思桓对她孩子气的举动感到颇为无奈,只觉眼前的姑娘真是喜怒无常。要知道前些日子他刚回宫的时候,她可还一门心思挂在盛初寒那小子身上,都不怎么爱搭理他呢。
不过对着这个嫡亲的皇妹,他从来爱护有加,总是舍不得责骂一句的。
骆思桓轻叹口气,想起正事,于是声音放缓和了些说:“存儿,这事儿要不你还是得想清楚了再做决定?这可关乎你一生的幸福,而且盛初寒此人,有野心有手段,我真是怕你嫁过去之后会吃亏啊。”
嫁盛初寒?
骆思存在脑海里反复念着这个关键词,终于忆起骆思桓为什么要在这里跟他说这些。
上辈子她及笄后不久,父皇和母后便开始着手为她考虑婚事。他们原本已定了平北王的世子,但拗不过她不惜名声受损也要嫁给盛初寒,只得遂了她去,决定择日为她和盛初寒完婚。
骆思桓知晓此事后,第一时间便来她的昭明宫想再劝劝她,不过最终她还是一意孤行地下嫁了。成婚后,盛初寒利用她的公主身份平步青云,渐渐手握重权,最后甚至反过来杀她骆氏王族,覆她骆氏王朝。
乾元二十二年,刚满二十五岁的骆思桓被已身居高位的盛初寒设计陷害,乾元帝——他们的父皇,却宁信奸臣,不信骨肉,毫不留情地将太子废黜流放。
骆思桓被废太子后,她跪在盛初寒面前,抱着他的腿一遍遍哀求他放她哥哥一条生路,可他却毫不留情地将她踢开,眼含嗜血狠戾,一字一句对她说:“这是你们骆氏咎由自取,骆思桓只是开始,接下来你的父皇,你的母后,你们骆氏的江山,我都会一个一个,全部摧毁。”
再后来,她便听到了骆思桓于流放路上病逝的消息。
想到这儿,骆思存自嘲一笑,对骆思桓坚定地说:“哥哥,我不嫁他了,真的不嫁了。”
老天爷既然要她重活一世,那她就不会再重蹈覆辙。
这一辈子,她的家与国,哪怕拼了这条命,她也定要好好守护。
骆思桓对她突然转变的态度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她不再执着于盛初寒,是他乐于见到的,所以当下也未再多问,只高兴地对她说:“你能放下他,那我也就放心了。你不知道,这段时间为了你这婚事,父皇母后操碎了多少心。”
骆思存扬起笑脸,用她很久都不曾有过的纯粹眼神瞧他,“哥哥,我会慢慢懂事起来,再也不让你们担心。”
“但愿如此。”骆思桓摸了摸她的头,没当回事。
顿了顿,他似是想到什么一般眸中一亮,又说:“存儿,先前我在漠北历练,结识了一位生死之交,这次他也与我一同回了京城。赫赫有名的平北王你知道吧?他就是平北王的世子,之前母后也与你提过,你与我说说,对他是什么印象?”
骆思桓这番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但他不知道的是,上辈子他与盛初寒成亲刚满一年,平北王景弘便被乾元帝以造反之名举兵拿下,景氏被满门抄斩。
想到平北王府的命运,骆思存揉了揉眉心,勉强对骆思桓笑道:“哥哥别开玩笑了,景世子我不过就见过几回,能有什么印象?既然不嫁盛初寒了,我还是先去将此事告知父皇得好。”
骆思桓见她神色有异,也不好再说,确定她当真对盛初寒死心了,这才转身离开了。
在他走后,骆思存静静站在原地调整了下表情,理了理思路,将当前应做的事在脑海里都规划好了之后,又迟疑了下,这才试探着朗声喊了一句“拒霜”。
她刚喊完,一名身形窈窕的宫女便应声而来,“公主有何吩咐?”
骆思存抬起头,见到那双久违的灵动眼睛,一时之间又有些恍惚。
拒霜是从小跟她一起长大的贴身宫女之一,上辈子北蛮铁骑入京之时,大肆在皇宫里烧杀奸。淫,她当时带着拒霜进宫去找母后,却不慎落在了北蛮人手上,是拒霜拼死献身拖住时间,为她争取了逃跑的机会。
明知将死,拒霜仍然忍着眼泪笑盈盈地对她说:“公主,你快走,皇后娘娘更要紧。”
拒霜被北蛮人侮辱的画面,她光是想象都觉得剜心一般的痛,但在见到盛初寒之后,她更加深切地明白,什么叫做无能为力到心如死灰。
她真的很想回去救拒霜,可是最后她谁也没能救得了,盛初寒将她关了起来,她甚至都不能为拒霜裹尸安葬。
“拒霜……”
骆思存看着眼前同她一般大的姑娘,片刻后,将眼泪逼了回去,顺势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拒霜有些担忧地问道:“公主可是哪里不舒服,要请太医吗?”
“不用,”骆思存深吸一口气,轻轻道,“就是想叫叫你。”
拒霜弯唇笑了笑,只当她还在为盛初寒的事焦心,便说:“公主,您与盛大人的婚事可是皇上应允了的,应当不会再出现什么变故了。”
两人一起往殿内走,听到这话,骆思存神色淡了下去,抿了抿唇道:“这婚,结不成,本宫不想嫁他了。你先帮本宫更衣,一会儿随本宫去归元殿见父皇。”
拒霜惊讶地瞪大眼,正想说些什么,却迎面又碰上了一人。
“公主!”
来人同样身着宫女的装束,但较之温婉的拒霜,更显活泼好动一些,她向骆思存躬身行了一礼,而后满脸疑惑地问道:“公主对盛大人那般情深义重,为何突然就改变主意了?”
骆思存微眯起眼,嘴边勾起了一抹冷笑,“秋英,主子的事,你还是少过问的好。”
叫秋英的宫女被骆思存毫无预兆的变脸吓得心下一慌,连忙解释道:“奴婢……奴婢这也是关心公主嘛。”
骆思存看着她,慢慢道:“这叫打听,不叫关心。”
“奴婢不敢!”
秋英有些拿捏不准自己方才说错了什么话,她心思转了转,连忙咬着下唇,跪地磕头道:“是奴婢多嘴,请公主责罚。”
“那便罚你掌嘴一百,在这儿跪满五个时辰。”骆思存眼也不抬,拉着拒霜直接绕过她进了内殿。
秋英同拒霜一样,也是从小跟在骆思存身边的贴身宫女,但她同拒霜又不一样,她轻而易举便被盛初寒收买,不惜卖主求荣。
当初骆思存能一眼就看上盛初寒,少不了秋英在背后的推波助澜。
但她心知秋英于她还有大作用,暂时还动不得,但若什么都不做,她心中这口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只得借题发挥,小惩一番,以让她有所收敛。
秋英不可置信地看着骆思存头也不回的背影,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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