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那时的悲伤和绝望,依旧还历历在目。而眼前的父皇……
萧景珏心底并无丝毫的动容:“父皇的输赢,与我无关,我想赢。”
“朕一直以为,你是不在意皇位的。”皇帝叹气。
萧景珏闻言想笑:“父皇将我放在太子的位置上,我若是不争,便只有死。我一人倒是无妨,但是我有心爱的太子妃,有一双儿女。父皇,我不争,也要被卷入其中。
您不是很清楚么?
如今又何必说这些?
你今日就算是说破了天,这皇位,我也要。”
萧景珏态度坚决,丝毫不以为意,皇帝见状,也不再劝他了。重重的叹了口气,写下了圣旨,又用玉玺亲自在上面盖了印,颤巍巍的将圣旨递给了刘公公。
“皇上……”刘公公也满脸的担忧。
“去吧,别让太子等的太久了。”
刘公公只得出去,打开圣旨,宣读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已无恙,感念上苍之德,照拂于朕。只是,朕年老体衰,愧对先祖之恩。
恐耽误大衍社稷。
朕之太子,乃发妻元后嫡子,才华横溢,文武双绝,是治世之才。
又得救驾之功,故此,朕决定,于下月初三,祭祖,传位于太子。
钦此!”
皇帝话音落下,外面也都惊了。
此时的外面,早已不只是太子的人了,辰王的人也早已入宫来。
萧景辰亦是在外面的,听闻这圣旨,他只稍稍意外,旋即便道:“刘公公,本王要见父皇。”
屋子内,皇帝听闻后,便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看着自己这个儿子,一脸歉意:“辰儿,朕无碍。这圣旨,的确是朕所下。”
见到皇帝,萧景辰心下一阵失望。
果然,父皇始终最惦记的还是太子。
当初教导他,不外乎他的一时兴起罢了。
那日父皇倒是没说错,也没骗了他。
心想着,萧景辰的目光落在了楚云娇的身上,只一眼他心底便更觉得无趣透了。
她站在太子的身边,一如既往的光彩照人,眉目如画,这世上大概再不会有比她更好看的人了。只是那双眼里,从未有过他的影子。从始至终……
“既是父皇的圣旨,那儿臣也就放心了。恭喜太子皇兄。”萧景辰淡淡的说道。
他素来看着就是这么个性子。
皇帝见状也很满意:“嗯,你回去吧,太子,你也回去吧,你们也都散了吧。从明日开始,太子,你就好好筹备着此事。朕不想出什么岔子了。”
“儿臣多谢父皇。”
萧景珏心底的石头落地。
众人也都散去。
而随着四王爷被丢去宗人府,四王府里的一众人也都被关押了起来。比起三王府的那些人,四王府内的人倒是好抓不少。所有人都被抓走之后。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需要萧景珏与楚云娇关心了。
天空鱼肚翻白,看着是要亮天了。
楚云娇跟着萧景珏回了家,倒头就睡。
萧景珏看着床上几乎连反应都没的人,眼里满是笑意,为她整理好衣服,正要准备关门呢,便见到管家在外面候着了。
“怎么了?”
萧景珏压低了声音。
管家闻言也赶忙道:“回殿下的话,是陈家的大公子来了。如今就在书房候着呢。”
“他倒是执著,罢了……如今也快天亮了,本宫也睡不得,走吧。去看看他。”萧景珏这会儿早已没了困意,除掉了心腹大患,又得了父皇的当众圣旨。
他做皇帝是板上钉钉,如今只差这临门一脚,自然不用再担心什么。
这心情好了,脸上都不自觉的多了两分温和。
看的管家惊奇不已,这还是他们家殿下么?
萧景珏到了书房里,陈玉树见到他,便行礼道:“恭喜太子殿下得偿所愿。”
“起来吧,你我之间大可不必如此。你恭喜本宫,本宫不也一样要恭喜你们陈家?”萧景珏反问道。
陈玉树摇头:“这自然是不一样的。太子殿下做皇帝才是重中之重,我陈家那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
“你倒是客气了。”萧景珏有些奇怪。
陈玉树闻言也更是无奈了:“这些话,是陈家的那群人让我说的,我已经传达到了,现在我也该能说说自己的心底话了。”
“你说便是。”
萧景珏一直将他视作知己,对他的忍耐性也还是很高的。
陈玉树看着萧景珏,郑重道:“我自跟随太子殿下,到如今已经历了多年,见殿下从最初的举步维艰,走到如今这一步,心中感慨万千。
如今殿下的一切都要安稳了,我也为殿下感到高兴。
不过……有一件事却也要提醒殿下。”
“什么事?”
“小心六王爷。”陈玉树道。
萧景珏沉吟了一下,坐下道:“这个本宫知道,本宫从未信任过他。”
“只是如此还是不够的,殿下最好能先下手为强。如此,方才能省去许多的麻烦。”陈玉树继续道。
他虽人生的白净,但是这心里却并不是什么软弱之人。
杀伐果断用在陈玉树的身上,并没有半分问题。
否则,他也镇不住那些金矿还有铁矿上的人。
萧景珏不少的势力,也皆是让陈玉树帮忙维持的。若非是有铁血手腕,如何能做得到?
陈玉树望着萧景珏。
等着他的下文。
萧景珏眉头紧皱:“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以为我说的已经很明白了,太子殿下,杀了他方才是最好的选择。甚至……包括辰王。”
“你倒是有一颗杀心,但是……只要他们不作死,本宫不准备动手。”萧景珏缓缓道。
陈玉树闻言有些急切:“可是殿下……”
“玉树,本宫为人子,不忍再看他白发人多送两个黑发人,为人兄长,不想杀害无辜,只要他们不做什么,本宫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为人君,本宫希望自己能仁德。
为人父,我想为两个孩子积德,而非是日后他们在书上,在旁人的口中,只会知道本宫滥杀无辜。或是三缄其口的不敢说话。为人夫君……本宫想让太子妃觉得我是一个温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