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只是朱建新,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感觉到姜海似乎有些不对劲。
起初看来,他和刘钰明只像是胡默的穷亲戚,而且表现的也根本不像是有钱人的样子。
但随着事态的发展,他总是能够说出一针见血的话语,让人们不得不注意到他。
姜海本来是不想要抢胡默的风头的,可渐渐的他发现,胡默似乎是有点控制不住场面。
也是了,本来他就是一个普通人,能够造成这样的结果,也完全是拜姜海所赐。
姜海也并没有责怪他,他很理解当一个人忽然间拥有一切之后,是种什么状态。
“我是谁,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没有必要在这里卖惨,有人比你要惨得多。”
“你都五十好几的人了,也要学会去负责了,尤其是你看你的傻儿子,什么样子?”
姜海摇了摇头,淡淡地看着他,“现在赶紧回去收拾烂摊子,趁我们还有耐心。”
听着姜海不动声色的话,朱建新的鼻翼颤了颤,似乎是想要说什么。
但是在看到他的眼神的时候,又不知道为什么,硬生生地把话给咽了下去。
好像在面对姜海时,不是一个年轻人,而是自己的长辈,无论是年龄还是身份。
张世贤一会儿看看朱建新,一会儿看看胡默,又琢磨琢磨姜海,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好像忽然间想起来了件事,在具素贞给他打电话的时候,还特别问了一个名字。
“姜海……你……你难道叫做姜海?”张世贤狐疑地看着他,嘟囔着说道。
姜海摸了摸鼻子,“哦?难道我这么出名,就连思密达的人都认识我吗?”
张世贤心里咯噔了一下,只是试探地问了一嘴,没有想到真的是姜海本人。
“嘿嘿,不是的。刚刚社长打来电话的时候,特别交代,让我照顾好胡社长身边的人。”
“她还提到过,如果遇到了姜海,一定要满足他的一切要求,刚才一着急还真忘了。”
张世贤讪笑着看向姜海,“你,你该不会真的是姜海先生吧?”
姜海?听到这个名字,朱建新皱起了眉头,似乎是在印象里听到过,但又不确定。
不过也是,朱建新的段位太低,而且也并非在中海会有什么职位。
估计就这两天在某个饭局上,听到哪个大佬酒后吹牛逼的时候听到过。
“我就是姜海,但我对你们没有其他要求了,做的很好,可以离开去继续饭局了。”
姜海笑着拍了拍张世贤的肩膀,“今天你们辛苦了,在中海遇到摆不平的事,就找小胡。”
张世贤顿时显得有些受宠若惊,此前一个胡默就已经让他颇为动容了。
现在才想起来,好像姜海在具社长心中的地位,还要高那么一点点的。
他心中其实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明明这两个都是华夏人,为什么还要在意他们?
他们思密达才是真正的发达国家,这几个人再怎么看,也是像极了本地土著。
不过这样想归这样想,他还是对姜海和胡默很尊敬的,毕竟也看在具素贞的面子上。
姜海感慨地看了眼颓然在地上的朱翔,叹息着摇了摇头,转身便要离开房间。
胡默也深深吸了口烟,没有再看一眼曾让自己魂牵梦萦的吕培鑫,也跟着离开。
张世贤见两位正主都要走了,自己再待着也没有什么意思,立即跑到了前面。
思密达人就这一点让姜海非常的舒服,相当的注重礼仪,而且极擅长溜须拍马屁。
他立即来到了姜海的面前,赶在姜海要推门之际,当先把门推开,躬身迎送。
姜海满意地点了点头,拍了拍张世贤的肩膀,又递了几张百元大钞塞进了他的口袋里。
但就在这个时候,朱建新却忽然间拉住了张世贤的胳膊,双目无比的腥红。
“老张,你们不准走,今天这个事情,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我要和具素贞社长通话!”
“你们不要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什么具社长亲自给你打电话了,我根本不信!”
“而且几百万说没就没了,我必须要一个说法!你给她打电话,现在、立刻就打电话!”
朱建新激动地摇晃着张世贤,他现在已然是状若疯狂,随时都有可能真的疯了。
张世贤身旁的跆拳道高手,猛地一把抓住朱建新的衣领,将他狠狠丢了出去。
怎料朱建新一把老骨头,居然还强忍着爬了起来,硬是爬到了张世贤的脚旁。
此刻的他,简直和刚才自己儿子的所作所为一脉相承,不愧是亲生父子。
“求求你,张世贤,胡默,姜海,你们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不能接受失去这一切。”
朱建新居然直接哭了出来,“我实在是受不了苦日子了,我儿子也受不了,求你了。”
刚刚朱翔有多么的风光,此刻的朱家父子就有多么狼狈,完全一副受害者的状态。
如果说最开始的朱建新还多少让人有点怜悯,那么现在则只有厌烦。
经过了姜海刚才的讲述,大家都知道了他其实还有家底的,不至于他说的这么惨。
他如今苦苦哀求,只是因为想要维持住一个相对体面的生活,不想过苦日子。
“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过你们朱家父子也有代表性,看来不让你死心不行。”
姜海摇了摇头,对着张世贤吩咐道,“给具素贞打电话,让朱建新亲自跟她说。”
张世贤闻言一愣,姜海居然随口就说出来了“具素贞”这三个字。
要知道,在思密达可是寻常人根本不敢直呼其名,最多也就是具社长,或者只说社长。
他咽了咽唾沫,迟疑地看向姜海,“真的,要打给具社长吗?”
姜海扫了他一眼,“具素贞不是说让你完全听命于我吗,怎么,现在就不听话了?”
张世贤立即疯狂摇头,赶紧拿起手机,打起了昂贵的跨国电话。
在他短暂的焦急等待之中,具素贞终于接了电话,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而有压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