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从哥相信阿大也爱他。
在阿大凶狠地占有他之后,总是会温柔地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战利品,或者一件在山洞里开掘的珍宝。
他说你真好,你真是我的福气。
从哥说我好吗,我可是外面的坏人。
阿大说坏人我也收复了,你现在躺在我的身下,你的身体里还有我的味道。你是我的东西,从此你都是我的东西。
从哥说我不是,我不是谁的东西,可我喜欢你,我他妈怎么会喜欢你啊。
然后阿大笑了,阿大对从哥的笑越来越多。
他看到从哥,目光就多停几秒,那一双眼睛流露出来的东西,让从哥无比坚信——自己已经不再是为给山鸡卖个面子而收下的契弟,而是真真正正在与这个人相爱。
他和阿大有感情,这一点就算是他们争吵的那一天,从哥也没有怀疑过。
他知道自己这辈子或许不会再遇见阿大这样的人了,所以他对阿大说出那些话,也是出于同样的初衷。
那天是把北坡彻底拿下的第三日,苦山也已经彻底进入了夏天。
阿大和从哥坐在屋前的长凳上,一边喝着酒,一边抽着烟。
他们收到了军队再一次发来的谈判申请,而从哥认为,等到南沟的人也因阿大的抵抗而与军队发生冲突时,军队就会再一次发来求和。
那个时候,阿大就可以召集剩余四个寨头的首领去谈判了。
“再撑久一点,多久一点,话语权就更多一点。”从哥道。
阿大认可。打仗他在行,但指挥方面他就不如山鸡和从哥了。到底他们来自于外面,也更了解外面的人怎么想。
当然,这也得益于从哥和山鸡没有背叛他,否则不要说谈判了,恐怕现在他也已经成了广大劳工中的一员,开始扛水泥运推车了。
第95章 第章
当晚的月色很好,不需要点灯,四周都很敞亮。袅袅烟雾从两人的嘴里喷出,就像给月亮蒙了一层纱。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从哥突然问,如果战争结束了,你打算怎么做?
阿大摇头,他说看看政府想怎么做吧,只要让我们这几个阿大维持着对村寨的最大管理权,不没收我们的土地,不建兵营工厂,很多事情都可以商量。
从哥想了想,道——“规划耕种面积,修路,盖房,这些公共建设肯定要搞,至少努力地与外头看齐。”
“这是好事,道路修起来了,我们也就能出去。”阿大说,“当然,你们也会有更多的人进来。”
“接着应该就是人文管理,血祭大概是要废除的,按照新政府的律法,你们那可是谋杀罪。”从哥小心地看了一眼阿大的表情。
他以为阿大对这个的反应会很强烈,岂料阿大只是淡淡笑了笑,说,“血祭废除肯定是会来的,我们几个阿大也有心理准备。祭牲口吧,到时候也只能变成祭牲口了。”
从哥说牲口好,祭了还能把肉拿来分。
阿大抬头看月,目光有些黯淡。
虽然说是努力争取着话语权,但苦山的改变到底是会有的。
毕竟道路怎么建,房屋怎么盖,就不是完完全全由他们说了算了。他们所做的只有配合和不配合,现在建还是以后建,建了之后有多少补贴,又能带来怎样的发展。
可回头想想,这里至少不用盖兵工厂了,那或许苦山能最大限度地保留自然的模样,至少若有再一次的战乱,他们不需要靠着外面的补给才吃得上粮。
从哥顿了顿,又问,你愿意和我走吗?
“走去哪里?”阿大反问,扭头看从哥。
“跟我出去。”从哥答,接着,他道出了这段日子一直徘徊在他心中的想法。
他喜欢阿大,他也想一直和阿大在一起,他希望和阿大有“然后”,所以他很直白地道——“去竹柳城,去我家乡看看。留在苦山你是一个寨主,但出到外面,或许会有更多的机会等着你。”
阿大听罢,望着从哥一会,却像没听懂似的,突然喷出一口烟,他说你是认真的?你怎么会有那么奇怪的想法。
“这是什么奇怪的想法,”从哥哭笑不得,“苦山要是归为一个省了,那整个狮国就都是同胞。当然是要往发达的城市走,这样你才可能——”
“我不可能离开的,”阿大没听完,干脆地打断了从哥,“我可是西头的阿大,我要走了,这成什么样。”
“之后不会有阿大了,你是村长。”从哥纠正,“村长当然可以往上升,何况如果你去过外面,你和其他村长相比就有不一样的远见,上头的人要来了,也更容易提拔——”
“我是西头的阿大,”阿大又重复了一遍,意识到从哥不是开玩笑后,他的面色也冷了下来。他看着从哥,认真地申明——“阿大就是要伴着这里生,伴着这里死。”
从哥对阿大突如其来的严肃弄得有些愣神,可过了几秒,他仍然忍不住补充——“可我要回家乡,我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我需要转业,需要找工作,到时候、到时候也是要回竹柳城的。”
说这话时,其实从哥非常肯定现在的阿大愿意放他走,只是他没有想过这句话,让阿大生出了另外的想法。
阿大沉默地盯着他,盯到从哥自己率先移开了目光。
他想听听阿大如何回应,但很遗憾阿大没有回应。
他们的谈话到此就终结了,阿大再多坐了一会,自己把壶里的酒喝完后,率先钻回了房间里。
第96章 第 100 章
那天晚上阿大没有睡好,他翻了几次身,最终天没亮就起了床。
从哥迷迷糊糊地睁眼,看着阿大带门离开。
其实从哥想过,如果阿大硬是不给他走还好些,那他就不需要面临选择,也没有后悔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