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詹叹气,“你告诉我到底是谁让你安排我到安北?”
“啊?”
罗九月来找沈白詹的时候沈白詹就觉得不对劲,他的名声还没大到隔壁电视台也想挖他的冲动,他这几年也一直在跑娱乐新闻,怎么突然因为一个案件便要挖他走。那套公寓的房租绝对没有罗九月告诉他的那么便宜,能够有那么多明星入住的小区难道会便宜吗?
那么巧,谢江余做他的邻居?此人遇见他也并无意外,反而理所当然的与他做邻居。
“你认识谢江余。”沈白詹说,“他给了你多少钱让你带我到安北。”
“其实……”
“我打算回学校教书,之前校庆的时候我的老师邀请我回去教书,正好刚进安北,我想怎么说也要做这行做到老。”
但太辛苦了,太危险,他根本保护不了自己。
这也是近些年记者越来越少的原因,根本没人再愿意每日承受高强度的精神压力以及来自于肉体的伤害。
“你就当我是个不守信的小人吧。”沈白詹说。
“辛苦了。”罗九月沉默片刻说。
“以你的背景比别人更容易做新闻。”罗九月挽留道,“你可以完全当做我想利用你的资源,你的资源对许多人来说真的很难得。”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千钧压地沈白詹喘不过气。
“谢江余说如果你知道这些事,让我转告你一句话。”罗九月咬唇道。
“什么话?”
“如果生活很难过,就想想手上这些可以扳倒他的证据。如果想扳倒他,就把所有证据都交给罗九月,罗九月会毫无保留的将证据公开发表,没有什么比身败名裂更能让你释放压力和愤怒的事情了。”
沈白詹一愣,罗九月保证道:“不论是什么证据,我都会帮你报道。”
“你和他什么关系?”
“高中的时候我们一起参加过夏令营。”罗九月笑道。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沈白詹问道。
“高中的时候是个沉默的美少年,长大后如你所见。”
谢家每周都会有一场家庭聚会,这周的聚会谢夫人取消,因为她想跟自己的儿子单独吃一顿饭。
谢夫人的丈夫前些年去世,谢夫人也便没再嫁人,她一辈子没嫁给过爱情,其实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拥有爱情。
比起亲情,爱情看似更加脆弱。但她也仅仅只是不希望,并不会干预,她希望自己儿子明白没有什么感情能够经得起考验,如果真的能,那就一起互相帮扶着过一辈子。
“不是母亲要软禁你,如果你乖一些谢家现在已经是你的了。”谢夫人夹起一块小油菜放到谢江余碗里。
“她养我的时候那么穷,虽然她的工作不好,对我也不好,可你为什么要用毒品毁了她?”谢江余也为谢夫人碗里添了些菜,两人和谐的就好像是平常人家相亲相爱的母子。
“她让你也跟着堕落,我只是救自己的儿子。”谢夫人理所当然道。
谢江余放下筷子,“看来我只是和你流同一种血型的血而已。”
谢夫人看了眼站在桌边的佣人,佣人立即从兜里拿出手机,谢夫人将手机放到谢江余手边:“去吧。”
谢江余没接,谢夫人又将手机往前推了点:“把你领回来的时候你就什么都不说,现在你的计划已经有人帮你,你现在能接受母亲的馈赠了吗?”
“你应该再找一个什么流落在外的儿子接受你的馈赠,就像费斯理的儿子一样。”谢江余嘲道。
谢夫人可惜道:“我一辈子就生了你这么一个儿子,我生了几次儿子我不知道吗?臭小子还要你提醒?”
其实谢江余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依然幻想能将肖红敏从黑暗中拉出来,当年谢家找上门时他死活不愿意跟亲生母亲走,他天真执着地幻想肖红敏会变好,就像院长爷爷刚去世时她带着自己讨生活那样。
谢夫人与谢江余做了个赌注,如果想继续留在肖红敏身边,那么做一个测试便能证明肖红敏是否有做母亲的资格。
肖红敏经不起诱惑,轻而易举便坠入泥潭。
谢江余还没有出道时一直想着如果能够将提供给肖红敏毒品的交易链摧毁是不是就能换回来当初的那个人,当他努力的挖清楚一切时,某一日忽然忘记自己到底为什么执着。就算捣毁这个供应链,肖红敏难道不会找另外一个吗?她的毒瘾也不会因此而戒掉。
调查这条线时他几次差点被人发现,全都是谢夫人找替罪羊帮他掩饰过去,现在沈白詹手上拿的这份资料实际上是好多条人命血淋淋堆积起来的。
就当做他送给沈白詹的道歉,沈白詹一直想做一个惊天动地的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