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认识?”他有些惊讶,又说,“那你跟他说一声不要大喊大叫。”
我点点头,取了杨轻舟口中麻布。
杨轻舟目瞪口呆对那人道:“他就是你要找的人啊?你们不是认识吗,你这是在逗我吗?”
我没听懂,夜行衣青年闻言大惊,噗通跪在我脚边:“老板!天啊!老板是你吗!我找你找得好苦啊!”
我一脸懵逼。
“是夜谭老大让我来找你的呀!!”他又解释道。
“……阿谭何时有手下的?”
“今天才买的。老大白天在夜行领了两个影卫,我是其中一个,又雇了两个普通侍卫,回去找你你已经被掳走了。另外几个现在还在别处寻你呢。”他诚恳道。
我道:“你也是夜行出生啊。”
“是啊,还不曾有名字。”他高高兴兴道,“老板快替我取个名字吧!”
“夜行啊……”我看了看手中的面饼黄瓜,福至心灵便道:“就叫夜宵吧。”
他:“……是不是有点太随便了。”
我:“那就,夜半小胖曲吧。”
他:“……什么玩意儿。”
我:“差不多得了。”
他拍了拍裹成粽子的杨轻舟,又继续道:“我们都不知道老板你长啥样,老大现在又昏迷不醒,我就抓了个见过你的来找人……”
我忙打断他:“等等?你说什么?阿谭怎么了?”
“今天我们分头找人的时候,有人来夺剑,老大跟他们干了一架。”他轻描淡写说完,见我神色惊惶,安抚道,“老板你别担心,剑保住了!没被抢! ”
我气急:“什么破烂剑抢就抢了呗,这傻子有什么好护的……快带路我要见他。”
夜宵将我和杨轻舟一边一个夹在腋下,轻如无物,一溜烟飘走了。
他带我到了一间客栈,攀着院中垂柳,从三楼飘进屋内。房内还守着一人,似是新来的侍卫。我一脱身提心吊胆冲到床边,去探夜谭的情况。
夜谭面色苍白,眉峰深锁,身上包满绷带,扑面一股药草味。他神志不清,右手仍紧紧扣着剑柄,却是一剑冢所赠的那把墨色汉剑。小搓剑不知所踪。
这种东西,不知道有什么好护的?还拼得这一身伤?我既怒且急,想从他手中抽走扔掉,不料方一使力,夜谭突然惊醒,翻身跳了起来。
“主……主人……”他看清是我,身子一软,又滑下去了。
我心惊肉跳扶住他小心塞回被子里,气道:“一把破剑,至于这么挂心?”
夜谭靠着我咳了好一会儿,平复下来,才道:“因为是您送的……自然……决不允许别人碰。”
我心里突然一软。
“……唉,阿谭,脑子怎么就不会转弯呢,下次补更好的与你便是。以后万万不可为这种身外之物伤着了,谁要给谁就是了。”我拍着他的背叮嘱道。
夜谭没有回答,挣扎着握了握我的手:“您平安回来……再好不过。”
我便想到愚蠢的夜宵,几次三番看到我都不信是我,便瞟了他一眼。
这一眼却看见夜宵满眼通红,跪在夜谭榻前,一脸要哭的样子:“老大你还好吗?”
夜谭气若游丝:“无碍。”
“这群王八蛋,趁着老大功力未复欺负老大。”夜宵抬起袖子抹着眼泪,恨恨道,“现在老板找回来了,我明天就给你报仇。”
夜谭皱眉:“不可,你是主人的侍卫。不要擅自行事。”
夜宵立刻转头向我请示:“老板,请准我明天去给老大报仇,打断这帮狗腿。”
我当然道:“该打,算我一个。”
夜宵感动大哭:“老板你真是个好人!”
夜谭看上去身心俱疲。
我服侍他吃完一碗药,塞了几颗蜜饯给他,又小心塞回被子里。
夜宵默不作声蹲在旁边瞧着,眼泪吧嗒吧嗒掉,我很是惊疑,手忙脚乱帮他擦眼泪。
夜宵抽泣道:“当年夜刹血魔何等风姿,几年不见,竟被人折磨成这样。”
我奇道:“你以前认识他?”
夜宵点点头:“十年前,夜行评级的时候,我就在台下,亲眼看着老大踏平全场拿下夜刹称号。那年我十三,就比老大小四岁,他已经是夜刹,我却连上台的资格都没有。”他从怀里小心翼翼摸出一方小帕子,内里安稳躺着一枚银针,“这是当时老大在台上打擂留下的,我偷偷摸来,一直当做护身符,只盼着有能再见到他的一天……不曾想,我的战神,没败给敌人,却被自己人废去一身武功……”
夜宵说到此处,泣不能言,我也想到夜刹忠心耿耿,却被两任主人残忍牺牲,一时也悲从中来,握紧夜宵双手,两人哭成一团。
“老大好惨啊哇呜哇呜!!!”
“阿谭好惨啊呜哇呜哇!!!”
“给老大报仇!!呜哇!!”
“全都陪葬!!呜哇!!”
“……我还没死呢。”夜谭郁闷的声音飘来。
我抱着他把鼻涕都蹭在他被子上:“放心阿谭你一定会恢复的,到时候我们去把二少爷捅个对儿穿。”
夜宵吸吸鼻子站起来:“老大你好好休息,我去通知其他人一声。”
他回头望了窗外一眼,又道:“老大,问你件事儿。你到底总共雇了几个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