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名姜启宁。女孩们评语:这憨批玩意儿娶回家一定很有意思。
第二名拉基。女孩们评语:梦中情人系列。
第三名祁辛黎。女孩们评语:自从在人群中看了你的光头一眼,就再也忘不掉你的容颜。
第223章 第二百二十三缕光
纪斯喊人一般连名带姓, 除了对前队友喊喊绰号,就剩下因拉基真名太长而喊了他“拉基”。
哪怕对待他另眼相看的司诺城,也不过是在宁原关禁闭做戏时叫了一声“城城”, 其余时候只喊“司诺城”, 从不存在诺城、阿城之类的昵称。
可现在, 纪斯居然对姜启宁喊了一声“老姜”……
这说明了什么问题?
这说明姜启宁的狗比程度已经达到了让纪斯刮目相看的地步!不仅如此, 纪斯还变相承认了在“狗之领域”, 姜启宁是当之无愧的狗……哦不, 神!
“童子尿?”司诺城嘴角一抽。
姜启宁都二十来岁了,还能算童子尿?不是说十岁以下稚子的童便才能被称为童子尿吗?你到底活了多少岁啊,怎么看谁都是童子。
“当然。”纪斯道, “无分男女,在十岁之前都是‘元体’。他们充满灵性,有的天生阴阳眼,有的生来能通灵。如此, 他们从头到脚都是宝, 饶是童便也具有驱邪化煞的力量。”
“待他们身体初成, 以□□、梦遗为界,就从元体成了漏体。天赋、灵光、能力, 若不是进一步加强, 而是让它挥霍,那它们就会从身体里一点点漏出去。”
“若这时要修道,得把漏体补成元体才能进行。而等他们成家立业, 漏体也就成了破体。这时想修行, 得耗大功夫, 非大意志之人不能行。但只要能补成元体, 失去的总会回来。”
只要补成元体, 失去的总会回来……
司诺城明白了。
“譬如你们,本已是漏体,但觉醒将你们补完。能量回流,丹田聚气,要是体内想排浊,‘浊’也具有童身时拥有的力量。姜启宁来的这一手,真是歪倒正着地破阵了。”
这能不破阵吗?
只能说金字塔是真倒霉,历经千年风雨,吃的是日月精华,吞的是地气雷鸣。作为文明古迹,一直被人好好保存、小心对待,像供祖宗一样供着。别说是在塔边随地大小便了,光是打个喷嚏都像是对古文明的亵渎,更何况是遭了姜启宁这等大罪!
这招委实太狠毒了!
金字塔哪受过如此委屈,与金字塔合二为一的亚西斯哪受过此等屈辱。
他生前可是尼罗河流域最强的神降者,是法老的代言人,是神的圣职者。牛羊见到他会低头,子民见到他会跪拜,但现在——有人在他身上撒尿!
还特么是用脚踩在塔顶附近,由上往下那么一泡。隐约间,他似乎听到了对方欢快之语,虽然听不懂,但不难理解。
姜启宁:“哇靠,我一定是全中洲尿得最远的男人!”
就算是圣人也绷不住,何况是沦为魔物的亚西斯。裹挟着无尽的愤怒和怨气,他在迷宫深处凝出了一个完整的人形。
古埃及的祭司亚西斯,梳着一头漆黑的脏辫,小麦色的皮肤上有鎏金镂刻的纹路。
他的头顶戴着眼镜蛇状的金冠,结实的躯体被包在白色的布衣下,修长挺拔,深刻俊美,而衣袍下的赤足还戴着一对金环。
他咆哮出声,实体腾空而起。那衣袍无风自动,带着整座塔都跟着颤抖起来。
亚西斯是祭司,精通通灵、占卜、术法和祈祝。当他发力的时候,能量的波动形似纪斯,给人一种毁天灭地的感觉。
顷刻,月光被乌云遮掩,有阴郁的蓝色闪电在云中奔腾。狂风呼啸,黑云凝成了一张骷髅形的脸。
它似是阴兵,空洞的眼窝处是雷电闪烁。它在云层中拔起半身,又张开双臂抓住了两条闪电。紧接着,它锁定了金字塔外的姜启宁。
姜启宁:……
黑骷髅抄起闪电,朝姜启宁重重劈下。在后者“卧槽”的呐喊中,他的腿就像装了风火轮似的往前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在塔尖绕圈。
“轰轰轰——”
姜启宁一路往下跑,结果脚底一滑跌在石块上。不知是石壁光滑还是冲势太大,亦或是屁股富有弹性,他这一吨……就吨吨吨滑下去了。
“啊啊啊!尾骨痛!城哥救我——”有事司诺城,没事喊拉基,姜启宁的呐喊被雷电掩盖,他飙着眼泪坐滑梯,深刻意识到随地大小便是要被雷劈的真理。
可最恐怖的不是被雷劈,而是金字塔周围的沙子活了过来,构筑成一个庞大的沙形巨人,朝他挥出了致命一击。
“救命啊!”
可惜他喊破喉咙也没人听见,比起金字塔外的实物妖魔化,金字塔内部几乎成了妖魔的腹腔。
隔离着一个个觉醒者的空间仿佛成了胃囊,像是鹮的胃,依靠吞食一些石头、让它们相互积压帮助消化——困住拉基的空间里,石壁忽然冒出了尖锐的锥刺,左右两侧往内挤压,似乎想将他压成肉饼。
遗憾的是,比力气这块拉基就没输过。他战斧一劈削断了所有锥刺,又横过战斧卡在两面墙之间。
下一秒,前后两道墙往里夹击,他左手撑住一面,右手撑住一面,浑身青筋梗起,仿佛撑起了整座金字塔的重量!
“乌拉——”轰隆巨响,竟是墙面碎裂。
拉基将掌心的石块抓得粉碎,猛地一拳打向头顶,全力以赴的速度、力量揉成了强无敌的轰击,居然以纯粹的物理攻击打穿了石块,直接破开一条生路。
再往上,是即将闭合的两边墙,有且仅剩下一条缝隙。
他眼疾手快地将战斧的刃面卡进缝隙中,十指交错插入石缝,整个人倒挂金钩似的贴在墙上。发力,银灰色的光在涌动,他的短发飘扬,身上浮现出玄奥的符文。
给·我·开!
轰隆隆!成吨挤压的石头,何止万钧之力,却还是败在了拉基手里。他强行撑开了石壁,犹如猛兽出笼,几个起跃消失在原地。
循着细碎的风丝和味道,拉基锁定了法老的位置。
他虽然平时不动脑,但并不意味着他没脑子。金字塔出了这般变动,可能别的队友也将遇到跟他一样的状况。
可面对合拢的石壁,他们能有他的力量吗?
答案是没有,他们会被压死!
面对如此危机,或许他最该做的是解救队友。但队友那么多,他能顾及一个,却顾不了第二个、第三个……与其被金字塔耍得团团转,还不如直击重点,擒贼先擒王。
果然,当他全速杀向法老的所在处,金字塔像疯了一样对他展开围追堵截。它似乎顾不上别处的人,在拉基急速穿过十几道关卡后,他嗅到了队友们散发的……额,一丝丝脚臭味。
拉基:……
确认过味道,是活着的队友。
他卡过两道闭合的墙,穿行漫长的甬道,强势劈开了一面面巨石。可算抵达了阿蒙太所困的腹地。
这里,恰恰是他们一开始离开的地方——法老染血的石棺,恶魔争斗的源头。但比起最初的精致、狭小,它已经扩张成了一个偌大的空间。
以石棺为中心,四周亮着火把。
仔细看去,那根本不是传统意义的火把,而是一只只被拧下来的手臂,正插在曾经放着火把的地方。有恶魔的,有人类的,它们的生物油在燃烧,交织成泛着尸臭味的火焰。
而在光影晃动处,一背对着他的男子缓缓转过了头。
阿蒙太注视着拉基,像是在打量什么。片刻后,他忽然伸手拽断了手腕上的金环,一把扔在地上,像是要卸掉负重、仅剩肌骨搏命,阿蒙太冲拉基张开双臂,身体下沉,张嘴怒吼出声。
“吼!”示威的、挑衅的声音。
拉基听懂了。
他反手扔掉了战斧,丢掉护腕和护膝。同样下沉身体、张开双臂,冲阿蒙太暴喝:“来战!”
刹那,双方脚下的地砖皲裂,他们狠狠撞在一起,像古文明中的角斗士死战一样。拉基卡住阿蒙太的脖子把他掼翻在地,阿蒙太一拳打上拉基的眼角,大力把他踢了出去。
到底是古文明时期与大自然作斗争的人王,阿蒙太凶悍无匹,打架时还有着现代人绝对无法学会的野性和血性。
要不是拉基从小被亲妈扔森林养着,这程度的死拼怕是撑不过三十回合。
他们像极了两头争地盘的野兽打架,打得毫无章法,但酣畅淋漓。
“吼!”
“乌拉!”
轰隆——
……
祁辛黎双掌合十,与卓无涯一同合作,直取亚西斯首级。他们强行突破了亚西斯的维度,而他们的队友还在后方抵挡铺天盖地的漆黑圣甲虫。
圣甲虫,一种在现代被调侃成“屎壳郎”的生物,在古埃及时期是神圣之物。他们认为太阳是被一只圣甲虫推着从东往西降落,它是太阳与人间的沟通者,是受古人推崇的“神使”。
古埃及人总会将石头、木头等物雕成圣甲虫的形状随身佩戴,以期得到神明的庇佑。
只是数千年后的今天,神圣的圣甲虫化作了金字塔的“胃液”,乌压压地从各个通道涌进来。像是一群变异的魔种,对人类的血肉很是垂涎。
黑流翻滚,江梓楹的结界撑起,邵修的重力领域将它们一点点压碎。雷电随着飞溅的汁液往外轰炸,但队伍中最强的两人依然没有动静。
他们安分呆在迷宫里,守着一筐猫,仰头看热闹。
“老俞去了哪里?”司诺城眯起眼。
纪斯淡笑:“在我们脚下。”
话落的瞬间,只见整座金字塔摇晃得剧烈。像是地壳开裂,威力比亚西斯的挪移强了十倍。一晃之下,石块错位;交错摇摆,连觉醒者都开始东倒西歪。
亚西斯的维度分离了祁辛黎和卓无涯的攻击,却也骇然注视着塔身,他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身体里长了出来,正疯狂汲取他的养分和怨气。
“不!”亚西斯怒吼,“阿蒙太!”
轰隆隆!直径足有一米粗壮的绿色藤蔓生生顶开了石壁,它们犹如盘缠的巨蟒,强势从地底掀起了石块。
嫩芽破土而出,需要延长根系,汲取无数养分,才能顶开远大于自己几十倍的土壤压迫力。
在人类看来,破土的力量很“小”,但嫩芽的生命力很伟大。他们时常赞美大自然的神奇,却很少思考一个问题——连嫩芽都能顶开几十倍的力道,要是把它的体型放大十倍、百倍、千倍,那它能顶开什么呢?
答案就在此刻揭晓。
甭管金字塔的构造多紧密,也比说石壁的重量有几吨。当大自然的生命渴求生长,没有任何事物能阻止它的奋进!
俞铭洋因为浑身充满了可怕的生命力,而被亚西斯压在了金字塔底部。他本想用塔身生生压死对方,毕竟强悍的生之力可以成为食物,也可以成为亡灵的天敌。
他不能让俞铭洋毁掉这里,所以,他要先毁掉他!
但亚西斯没想到的是,俞铭洋是个随身携带植物种子的人。当他的求生欲爆发到极致,庞大的能量波动催熟了所有的种子。
它们飞速发芽、成长、顶开头顶的壁垒,就是为了寻找一缕阳光。
生命之美,有着让死亡望而却步的意志。
“想压死我!我跟你拼了!”地底传来俞铭洋的呐喊,紧接着,独属于自然之子的灵魂之光绽放光芒,藤蔓疯狂吸收塔内的力量,将金字塔搅得七零八落。
它们破开了高塔,冲出了顶端。为了向光而生,它们顶破了头顶的乌云。
根系在蔓延,往地下汲取水源。森林在扩散,渐渐覆盖整片荒野。光芒大绽,藤蔓捆住了阿蒙太和亚西斯。能量枯萎,他们的面庞在一寸寸干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