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来,你们玩吧。”齐久摆手。
“唉久爷,你怎么这么没劲呢!”孙宇抱怨道,“老干部,不合群不行啊。”
“我怕虐着你们,”齐久说,“去吧。”
“操。”孙宇指指他。
孙宇走了以后,耳根子倒是清静了不少。齐久接着给自己倒杯啤酒,多吃了两串肥牛。
到这儿正好一个多月,感觉渐渐适应过来了。和以往的生活其实也没差,反而过得更充实些儿。
齐久吃够喝够了,一屋人依旧闹个没完,看一十二点,索性起身出店门。
“哪去啊齐久?”问话的是个他不认得陌生面孔,估计也就随口问问。
“散步。”齐久说。
六月中旬天气已经很热,但到了夜晚会有轻微的凉风,吹在身上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齐久沿着江边的小路往前走,这片连路灯都没有,只有隐约的月光从树叶的缝隙间来。
离得远远的,齐久就看见林染躺在一片草坪上。
明明就很黑,齐久还是很确定自己看到的是林染,不是公园里的流浪汉。
毕竟流浪汉不会一脸惬意地喝着维他奶看星星。
“每回挑的都是好地方呢。”齐久走到他身边,干脆学着他躺下。
这感觉挺奇特,齐久在以前住的那地儿就没试过这么躺草坪上。
有风有树,有月亮有星星,林染总是特会挑去处。
“没回家?”林染扭过头看他,“这地方偏僻,一会连车都打不到。”
“没事儿,大不了走回去。”齐久说,“这片星星还挺多,能看清楚。”
齐久突然想起之前和马甲林染聊天的时候,就聊起过流星雨这种浪漫话题。
“那边那颗很亮的,织女星。”林染抬手往东南方指了指,“往那边去是天津四,下边那颗离得远点的是牛郎星。”
林染划了个三角形,“这里能看见夏季大三角。”
“挺厉害的。”齐久说。
他根本没找到在哪儿,光顺着林染的手看了一通。
“一看就知道你是从大城市来的。”林染勾起嘴角笑笑,“你那地方冬天下雪不?”
“下。”齐久盯着某片天空发呆,“这里不下吧。”
“啊,”林染把维他奶瓶搁一边儿去,“之前没问过你,你怎么搬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了?”
“没什么,就脾气不好,爸妈不想跟我过了。”齐久轻描淡写地说。
到这儿来没别人问过他这问题,林染是第一个,他觉得说出来也无妨。
“你脾气…是挺炸的。”林染笑笑,“胖子到现在还挺怕你。”
“你该说句好听点儿的,”齐久望着顶上那棵树,“爸妈离婚以后,我跟我妈还有继父住。”
“继父那倒霉儿子跟我一学校,没事喜欢找人借钱赌博。”齐久不知怎的,千载难逢地有了说故事的欲望,“我觉得…我也不算特别炸,对方不折腾到眼跟前儿我就不会管。”
“当时要他债的人找上我,事情在学校闹翻了,我把人给揍了…”齐久说到这里竟然觉得不好意思,“就…把他头给打破了……”
这话说出来以后,林染半天都没动静。齐久才反应过来,这人就是个当地混混,听这事儿其实就是听日常。
实在过去太久,四周一片静谧,齐久终于没忍住,头偏过去看了一眼。
这人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四舍五入算八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