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那间,也就是梁袈言办公室的对面。
相比前面几间的拥挤,这间出人意料的空旷。只有一张老旧的棕黄色布面沙发--上面还铺着张旧毡子,一张半高不矮的黑木中式茶几--当办公桌嫌矮,坐沙发上又稍嫌高,不管颜色还是款式显然就不是沙发的原配,还有的就是一张展开了的普蓝色行军床。除此之外最扎眼的是摆在墙边的另一张老旧办公桌上,放着微波炉、电磁炉具、案板、碗筷之类的东西,而墙角竟然还有台看起来同样有些年头了的冰箱。俨然就是个小型厨房。
看起来这间像是间极简“起居室”。但少荆河又不敢确定,因为照他的标准,这堆废旧物品组合在一起,顶多就是间“杂物室”。
半层楼大致看过一遍,他回到资料室一。
等梁袈言从工作中抬起头来一看,已经是中午一点了。
其实他一直以来一个人工作,并没有严格意义上的休息工作区隔,通常累了就休息一会儿,不累也想不起要休息。吃饭也差不多,只有大致的规律,没有明确的时间。所以昨天少荆河见到他1点后才去食堂,那都很正常。
他这会儿抬起头来,注意到时间,想着应该吃饭了。然后才想起,少荆河呢?
好像印象里,他拿了钥匙出去就没见再回来。
新助手的第一天,梁袈言当然有些挂心。
他出了办公室,挨个房间看了看,倒也不难找,推开资料室一的门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用来查资料的书桌前的少荆河--正看着本《语言》期刊啃着个面包,手边还放着瓶矿泉水。
门开,少荆河抬眼看到是他,立即放下正咬到一半的面包:“梁教授。”
梁袈言发现他手边已经摆了个吃空的面包袋子,有些吃惊:“你……这是午饭?”
“啊。”少荆河嘴唇上还残存着一圈刚喝水留下的水渍,赶紧拿手背一抹,站起来,顺便还看了眼表,“您该吃午饭了吧?我给您去买。”
梁袈言没理他这句,反而视线一直没离开过他那个面包,轻轻蹙起眉:“你就吃这个?”
少荆河也不想吃这个,问题是他昨晚吃了顿贼贵的晚饭,现在……或者说这个月剩下的午饭,就都只能吃这类了。他笑笑,也不太当回事:“对,我喜欢吃这家店的这种面包,花生馅儿,挺香的。有时中午想不出要吃什么的时候就吃这个。”
“你来。”梁袈言还是不赞成地蹙着眉,很严肃地对他一招手,自己先转身走了。
少荆河只好拿着面包出了资料室,就手关了门,跟在他后面。
梁袈言把他带到那间“起居室”。
“这里是我平时休息的地方。有时工作得太晚懒得回去,我也会在这儿凑合一晚。”他指着沙发和行军床对少荆河解说,“你想休息的时候也可以来这儿。我们的工作比较繁重,所以休息就更需要得到保证。如果实在累了就来眯一会儿,不算偷懒,我不会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