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开始你的表演!
  孟洲:
  孟洲深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在心里告诫自己,识时务者为俊杰,告诫自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抓起演讲稿,老老实实地接着往下去念,和老婆吵架,是谁错了?那当然是你错了。老婆会犯错吗?老婆不会。
  孟洲念到这把演讲稿放下,我觉得理性分析
  祁宜年抬眼,嗯?
  孟洲咕咚咽了口口水,没什么,我继续念。
  于是低头,看着下一行,老公听老婆的话是天经地义。
  孟洲舔了舔自己的牙龈,还是没忍住委屈,孟氏家规不是这么说的。
  祁宜年平淡应道:哦,这不是你自己写的吗?
  孟洲:我只是为了呼应主题。
  不兴男德,国将不国?
  孟洲羞涩点头,嗯呐。
  这个主题不错,扎根现实,立意高远,那你记住你以后都要做到男德,祁宜年挖着西瓜,要不然国将不国就是你。
  孟洲:这个帽子大了。
  祁宜年冷漠:继续念。
  哦,好的,孟洲一秒低下脑袋,老公伺候老婆是天经地义,比如,一周至少满足七次老婆的欲望,一次一小时起步,当然两小时最好。
  祁宜年听到孟洲念到这句,吃瓜的勺停下,皱起眉头,等等,你给我解释一下,这句什么意思?
  孟洲啊?了一声,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祁宜年把勺子竖插在瓜瓤上,看着孟洲,冷声道:解释解释。
  孟洲看着那被蹂躏的瓜瓤,脊背一凉,仿佛看到了不久的将来自己的下场,绞尽脑汁用他还给老师的语文素养为句子润色,开口道:就是每周交七次公粮,而且得量大管饱。
  祁宜年抱着瓜站起身,绕着孟洲转了一圈,所以,你天天睡在沙发上,心里想的是这些鬼主意?
  孟洲:我倒是想,嗷祁宜年踢了孟洲的小腿一下,你上次爬我床是不是就想偷偷摸摸
  孟洲顾不上喊疼了,震惊抬头,打断祁宜年的话,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我怎么就偷偷摸摸了,我那是光明正大爬的,我还问你意见了呢,孟洲脖子一梗,17cm是我,怎么,不满意?
  祁宜年重重将手中的瓜敲在孟洲的脑袋上,孟洲条件反射抱头,然后抱住了西瓜,他维持着这个双手举过头顶的姿势看祁宜年,后者似乎被这个动作取悦了,满意地看着这一具有人体艺术美的结构,你就顶着这个瓜吧,什么时候知道自己错哪了什么时候起来。
  孟洲不屈服,我又不短,你为什么不满意!你还要让我怎么样!
  孟洲想起自己进积分商城时第一眼看到的黄底红字小广告变大、变长、变强,只要十积分,孟洲脸上挂上了悲愤的表情,如果祁宜年不满意,他可以!
  孟洲于是看了一眼自己的积分值,哦,他只有九个积分,那算了。
  祁宜年没理孟洲的无能狂怒,转身回到卧室。孟洲见他关上了房门,眼睛一转,就要把顶着的瓜放下来,还没动作,房间内就传来祁宜年的声音,我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别想偷懒。
  孟洲吓得将瓜稳稳当当地顶了回去。
  孟洲在脑海里向系统叹气,你看,我就说,他会用演讲稿来拿捏我。
  系统始终保持着客观、中立、不被孟洲私人感情影响的判断,我觉得,是因为你今天的行为惹到了他。
  孟洲毫不悔改,我哪错了?我做的每一件事,不都是你让我做的吗?孟洲一件件细数自己做过的事,演讲,是你罚我的,而且我后来捐楼补偿了。
  那光天化日叫祁宜年老婆让他跟着你一起丢脸呢?
  你都说了天经地义,孟洲不服,而且我当时就叫他的名字他根本不理我,我也是不得不出此下策,可恶。
  系统:你给我解释没用,你有本事这么给祁宜年解释,系统说风凉话,跪的又不是我。
  孟洲疑惑不解,你到底有没有立场,这一切都是你让我干的,你现在又站在祁宜年那边?
  系统叹了口气,我本来以为你长进了,但你根本没有,你距离男德之星还有那么长一段路要走,崽,爸爸对你很失望。
  孟洲:?
  系统:男德守则第一句,老婆说什么都是对的,你想想你刚刚说的都是些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孟洲:
  孟洲觉得自己从小受到孟氏家规教育的三观此刻岌岌可危,与系统一直填鸭式灌输的男德理念发生了激烈的碰撞,他试图用自己的逻辑合理化解释现在的情境,祁宜年就是从这场演讲中得知,我是一个要做到男德满分的老公,所以才蹬鼻子上脸地这样对我。
  孟洲空出一只顶瓜的手,大拇指和食指圈出了个c,然后缓缓合拢,他拿捏住了我。
  孟洲愤愤不平,感觉头上顶的瓜有些不平,好像要倒了,连忙收回手又扶稳了一点,才继续和系统聊天,才让我罚跪,让我顶瓜,让我屈辱地给他再念一遍演讲稿。
  孟洲眼泪落下来,他就是在试探我的底线在哪里。
  系统很好奇,那你的底线在哪里?
  孟洲细想了下自己遇到祁宜年之后做出的让步,一桩桩、一件件,触目惊心,此刻,他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悲哀地发现,我没有底线。
  房间里,祁宜年打电话给自己的好友,这几天忙于娱乐圈的事,公司的事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跟进度了,不知道进展是否顺利。
  那边贺俟很快接起电话,和祁宜年谈起自己这些天的成果,有了孟氏的助力,这一段时间生意上的进展都顺风顺水。尤其昨天,一个大客户听说你和孟氏太子爷是伴侣关系,果断放弃了和刘文轩合作,有这个表率,一些一直犹豫的小客户也都向我们提出了合作意向。
  这个季度的绩效预估能提升三成,刘文轩在我们面前根本没有竞争力,公司里的股东眼明心亮,最后股东大会上,我合理预估,我们的票数将会稳定过半,几乎有超过七成的胜算。
  祁宜年听了这个消息很受振奋,嗯,再接再厉,成功后给你按比开奖金。
  他想起自己打这个电话的初衷,叹道:希望尽快解决这件事吧,我和孟洲就能早日脱离婚姻关系了。
  电话里贺俟的声音似乎有些犹豫,半晌,他试探劝道: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还是希望你能和他多维持一段时间婚姻关系,毕竟公司接管过来,那一段时间中高层的震荡,如果你身后有孟家的话会好过一点。
  祁宜年望向窗外蔚蓝的天空,夏天的蓝天高而远,他以前一个人住的时候很喜欢望天,但自从孟洲来了后,他的目光就很少再看向这些美丽但却遥远的事物,全都停留在当下,或者说停留在孟洲,后者总能把他的注意力吸引过去,无论是笑还是嫌弃。
  就像一直疏离在世间,突然发现人世间繁琐的事也能有其美好温馨之处。
  祁宜年抿了抿唇,突然道:三个月后再看吧,挂了。
  祁宜年转身走出卧室,想去看孟洲怎么样了。
  客厅里,孟洲还跪在原来的位置,手向上举顶着瓜有些酸,便时不时交替左右手重心歇息,看祁宜年出来了,连忙自我肯定道:瓜还在头顶,我可没偷懒。
  祁宜年那一刻有些想笑,但他忍住了,努力绷着脸上的面无表情,原走回孟洲面前的椅子上坐下,声调平静问:知道错了吗?
  孟洲:知道了。
  祁宜年挑挑眉,还有些意外,他好奇地问孟洲,那你说说你错哪了?
  我哪都错了。
  这一波,这一波孟洲的思想觉悟在第五层。
  祁宜年叹口气,懒得和他计较了,弯下腰,捡起落在地上的那几页演讲稿,对孟洲说:行了,别跪着了,瓜也别顶了,自己吃了吧。
  孟洲闻言,站起身,抱着瓜,站在祁宜年的对面,眼睛盯着他,学着祁宜年刚才的模样,勺子用力捅了一勺瓜瓤下来,咬进嘴里,吃的血盆大口。
  祁宜年面色有些复杂地看完孟洲狰狞的咀嚼过程,顿了顿,才说:那把勺子我用过的。
  孟洲:
  孟洲低下头呸了一声。
  祁宜年:?
  孟洲低头呸的一声吐出了一颗西瓜子,又挖了一勺西瓜,才道:我不介意,反正是我占你便宜。
  祁宜年:
  这时候,祁宜年兜里的手机响起,他接起来,是兰洛打来的电话,喂,兰姐?祁宜年边应声边往阳台上走。
  孟洲停留在原地,边用力吃瓜边看着祁宜年的背影,仿佛要将对方像瓜一样咬碎狠狠吃进肚子里。
  兰洛在电话那边说:上次跟你说过的那个乡土综艺已经定档了,下周一就开始录第一期,因为是全程直播的模式,所以先导片要提前录好。节目组和我沟通了你的行程,决定明天下午去摄影棚录先导片,对了,兰洛问,孟洲是和你一起的吧?
  祁宜年隔着阳台的玻璃门望了望里面的孟洲,正好和对方看过来的目光对上,孟洲又面色凶狠地挖了一口瓜,祁宜年愣了愣,然后才回兰洛的问题:是,他和我一起。
  兰洛回:那就好,明天下午公司会派车来接你们。
  祁宜年挂了电话,出去和孟洲说了综艺安排的事项,孟洲对于明天下午要去拍先导片没有意见,他现在完全是个无业游民,以前做纨绔的时候每天晚上还得去酒吧打个卡,现在倒好,成天家里蹲,清闲。
  祁宜年和孟洲说完,就回房休息了。一早上家里、公司、学校三方跑,情绪还起伏那么大,很是消耗了一番精力,几乎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上次叫来的装修工人已经在客房里安装好了小床,孟洲人舒舒服服地躺在上面,心情却并没有他的身体那么美妙。
  孟洲向系统叹气,我觉得我离爬祁宜年的床又远了一步,孟洲翻了个身,以前我睡沙发的时候他都不愿意让我上他的床,现在我有自己的床了,我还能有机会爬到他的床上吗?
  系统安慰他,人总是要有梦想的,万一成功了呢?
  孟洲并没有被安慰到,反而更愁眉叹气了。
  系统数据流运算了一下,换了个方式安慰,宿主,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孟洲果断选择了好消息。
  由于全程直播综艺马上就要开播,虽然晚上的摄像头是关闭的,但后续影响还是能透露出蛛丝马迹,出于对老婆的隐私的保护,所以系统通过大数据运算,取消了你每周的交公粮任务。
  孟洲听了狂喜。
  系统适时地给他泼凉水,还有坏消息。
  孟洲此刻已经无所谓,他最艰难、最险阻、最能丢掉小命的任务已经被取消,还有什么坏消息是他承受不了的?
  来吧,让狂风暴雨来的更猛烈一些吧。
  他孟海燕可以!
  就听系统道:虽然交公粮任务取消了,但是任务未完成的惩罚没有取消,所以,每周结束后,宿主还是需要接受惩罚措施。
  孟洲:???
  孟洲:我听不懂,你解释解释?
  系统不厌其烦地解释了三遍,最后总结陈词,也就是说,你现在强制被不能碰老婆,而且跳过任务直接接受惩罚,这样清楚明白了吗?
  孟洲:!你在玩我是不是!这他妈是个什么好消息!
  系统:话不能这么说,我说出这个消息时你狂喜乱舞的表现不是我强塞给你的,人的反应是不能作假的,你不要欺骗自己了。
  孟洲:我是因为被你套路了!
  系统无辜白莲花的语气,我们系统都是0和1组成的纯数据流,绝对不玩心眼呢。
  孟洲:我信你个鬼。
  系统:好了,接下来说这周的惩罚任务,我看你这周的积分还0分呢,估计是也没救了,直接躺平吧,两个惩罚我给你安排在一起了,系统的数据流疯狂流转,很快计算出孟洲这周的死法,正好,明天你要去录先导片,到时候主持人问你问题,你应该知道怎么答吧?
  孟洲生气:我不知道!
  系统:鸭头,你说气话我不信。
  孟洲:?
  上次给你下载的霸总语录安装包和我自己的语言包扰乱在一起了,系统不好意思地解释了一下,重新恢复正经,总而言之,在先导片短短五分钟的采访中,你必须把你是个男德男人的这个主旨思想表达出来,这样,你才能吸引观众来看你,才能在之后的节目中顺利收割到男德值。
  孟洲呲牙,知道了。为了男德值,为了早日摆脱男德系统,为了早日能和祁宜年分道扬镳,他孟洲受□□之辱、卧薪尝胆又有何不可?
  兜里的手机响了,孟洲接起,对面是他母校那边的工作人员,
  孟先生,你好,抱歉打扰一下,我们想和你核对一下你留下的个人账户信息。
  孟洲以为是正常的核查程序,就直接说了,对面确认了三遍后,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孟先生,您确定您留下的这个账户没问题吗?
  孟洲绝对自信,没问题。
  好的呢,那边工作人员说,我们查到这个账户的资金被全部冻结了,您看您捐楼的这个款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