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厚着脸皮回到府上的笑轩,基本上只剩两个地方走动——关押明桥的暗室和他和毕空的屋子。
回来后倒也有正儿八经地去见一见奕王夫妇,但奈何三人怎么看都看不对眼,勉强下去也只是相互为难。
好在他们自知自己宝贝儿子从小孤苦伶仃,他们也没有尽到多少爹娘的责任,现在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去挑三拣四说这说那,看笑轩再不舒服也只能咽下这口气,互相避着走了。
笑轩算是发现了,他前两日纠结害怕的其实并不算是奕王他们的看法,只是纯粹是自己给自己心理压力。自打那日被毕空坑蒙拐骗回来后,他干脆放飞自我,谁的心思都懒得去管,反而舒服多了。
现在唯一不大顺利的,就是被拷问了快十天了还没有吐出一个字的明桥。
明桥奄奄一息,好像随时都会死掉,可刘晏绝对不会让他死掉的,每每都用药给他吊着一口气。
最初毕空是不想让他来这个地方的,可能也是害怕血腥阴冷吓到他,所以总是推脱着让他再屋里好好休息就好,后来笑轩灵机一动,直接带了布绢宣纸等等,在这儿席地而坐,堂而皇之开始写生。
果然,自那之后毕空就再也没对他去暗室的事情多说过一个字了。
笑轩每日都会过去,旁听着他们商谈之余还能练练画,除了明桥的惨叫声有些瘆人外,这个地方并不能引起他的不适。
想他在宫里那段日子,时不时被召到后宫去作画,就连随手扔在草里的死婴都撞见过,心理素质远比毕空想像得好。
只要明桥不杀猪似的惨叫,他还能一心三用地思考些别的东西……比如说他又回想到了那日饭桌上,莫名其妙就跑偏到毕空回京的事情。
所以那日最开始他们是在说什么来着?
“王闽……”笑轩喃喃自语,打断了正在下棋的叔侄,问道,“殿下,那日你说王闽那人怎么来着?”
话语间,刘晏布下一颗黑子,眉头都没皱一下道:“什么?王闽?他就是个小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做不到的,恶劣得很,你们少和他打交道。他说的好听,是陛下手里指哪打哪的鞭子,讲的好像多忠诚一样,可他也早知道我在这个地方,不也怂着没把我交代上去么。”
“啊?他是陛下的人?我怎么都没见过他?”
“他挂的有个官职,起居郎,他每日搞他的事情混在外边,该做的事不做,陛下也巴不得他不做,那女人是最讨厌被盯着了的,”刘晏说着便打了个哈欠,不耐烦地看向明桥,“这个月国人,是我见过骨头最硬的月国人了。”
明桥满脸血色,披头散发,只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那副模样要是被寻常人看见了,夜晚定要夜夜噩梦,但是现在在暗室的人却无人在乎他那只剩下威慑力的眼神。
刘晏又说:“我唯一想不通的就是他为何对陵儿说这些。”
他为什么要这么好心把这些事情告诉毕空?他所说的三个月期限又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