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尘西震惊了,起码是挺感慨的,真的是人人都有段狗血而又不失精彩的故事啊。
对苶锦说道,“早些歇息吧。”
苶锦走时还不忘把解药放在顾尘西的床边,是个包装极为细致的锦囊,似乎里面是颗大小相当可以的药丸。
“公主殿下,您也早些休息。”
风吹的窗户莎莎作响,阮庭隐格外的难以入眠,源于骨骼渗出的刺疼,他自己更是清楚,这是圣药起作用了,而且没有解药,最多就是两三年再服一次圣药,方可有所缓解。
一方白色的手帕干净的要命,阮庭隐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总之就是紧紧的捏在手心里,时时有着咳嗽伴随而来也都分外不在意。
‘孤苦无依’,阮庭隐想,自己如今也就只剩下了这副模样了,有些想小公主会不会可怜可怜自己啊,毕竟自己都快暮老都无妻无子的,躺在床榻上连一个可以说话人都没有。
不知是到什么时辰了,阮庭隐迷迷糊糊的起身,冷风冲着阮庭隐的耳边吹,阮庭隐看到外面的漆黑一片,原来自己才不过小睡了半个时辰。
田劭正在院子中的马车上看月亮,一眼便看见阮庭隐的灯亮了,直接就攀岩走壁的从窗户给蹿了进来。
“大人若是哪不舒服,我这就去叫太医过来。”
阮庭隐周身都笼罩着孤寂,“下去吧。”
田劭又担心的一步三回头,到底还是听话的走了。
阮庭隐在窗边坐了一阵后,觉得困倦变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这一睡就好像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自己的小时候。
阮庭隐的梦中,爷爷是副儒雅的稳健,永远都是在调理清晰再和自己说话。
“世人都说这皇宫复杂,可爷爷这在里面呆了一辈子了,从当官的那一天开始就是个拿笔杆子的,到现在都改朝换代了,我还是史官。”
“从梁到南朝,爷爷已经经历了三位皇帝了,你日后在这皇宫中只需做好自己的事便好,其余的东西一定要好好的隐藏起来。”
阮庭隐跪在床榻边,认认真真的给爷爷点点头,“知道了。”
再到后面,阮庭隐就来到了自己十六七岁时遇见的好友知己,二十快满时的那些人的离开,政治的改变又似乎就是历史的进程,而自己始终都是一个旁观者。
三十岁时,自己一夜一夜的研读经文,谋反正道还是陷害,阮庭隐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看待这个糜烂可怕的权利中心,但也在心中沉浮的接受了一切。
一刹那又看见了自己的四十岁的模样,是老了,到底还是老了,但又看见了个漂亮的小姑娘,一直都存于自己笔下记载的小公主似乎有些长大了,第一次,阮庭隐对史官这份官职有了自己的理解。
梦醒了,阮庭隐在沉思中看着天色慢慢变白变亮,看见了早晨日头照耀着驿站的光辉。
起床洗漱,田劭为他辫好发髻,换好外袍腰带,下楼即可吃食。
顾尘西早早都来这坐着了,没有什么特别好的菜色,都是些小咸菜,一碗白粥,还有随便吃的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