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耘为崔不去把脉,片刻之后叹道:“我先送他回去,以他如今的伤势,只怕一时半会起不来了,肯定没法去见楼主,只能等我飞主决断了。若有事,我们回头再议。”
说罢,他将崔不去打横抱起,匆匆离去。
凤霄那一刀,半分没有留情,崔不去流了许多血,脉象若有似无,真正命悬一线。
范耘为了救他,不得不耗费功力为他护住心脉续命还阳,整整两个时辰,比武学宗师交手还要累,总算才让崔不去心口回温,有所起色。
但范耘也累得面色发白,双腿虚浮,不得不交代侍女好生照料,自己则先回屋打坐,恢复元气。
伺候崔不去的侍女,便是先前送酒盏入内的侍女之一。
她将浸水的棉布拧干,为崔不去一点点擦拭面上血污。
至于身上,对方伤得太重,范耘严命不得挪动,侍女只能将伤者的外裳除去,只留单衣,依旧半身干涸血污,触目惊心。
侍女动作尽可能放得轻柔,生怕惊动对方,引来新的一轮痛楚。
但崔不去伤得太重了,从头到尾,他的眼睛一睁未睁,静静躺着,宛若尸体。
……
这洞窟之内原先虽安放前朝秘藏,但在秘藏被找到之后,元三思就将此处加以改造,变成十三楼在北方的其中一处据点,此地宽敞隐秘,机关暗道重重,内室首尾相连,与外面的豪门大户相比,丝毫不落下风,内里奢华享受,更要胜出一筹。
不过对于凤霄这种成日在富贵堆里厮混,又极为挑剔的人来说,再骄奢华丽的陈设布置,他也能面不改色,享用如常。
离开那间飘荡着血腥味的内室之后,他就回到自己房间,熟悉的暖香迎面而来,将充斥鼻息间的残余血气覆盖,尤其在床上多了一个半裸美人时,这间屋子更添几分旖旎风情,春色无边。
薄被堪堪遮住美人的胸口,露出浑圆高耸的半峰,一双长腿从被下裸露出来,冰肌玉骨,滑腻如脂膏暖玉,当美人在夜明珠的暖光下星眸半闭,对凤霄露出笑容时,怕是连天外星光也要黯然失色。
“你回来啦。”美人慵懒道,短短四个字,偏是说得酥麻入骨,像只小爪子在听者耳朵上轻轻挠着。
这种情况下,还能无动于衷的,简直不能称为男人了。
“你为何在我床上?”凤霄偏偏环臂未动,波澜不兴的眼睛上下打量,似在看一尊石像。
见他如此,冯小怜简直要气笑了:“我怀疑云海十三楼的男人都不是男人,算上你在内,能够任我玉体横陈而毫无反应的人,已经是第四个了!”
凤霄挑眉:“另外三个好汉是谁,还请介绍给我认识。”
冯小怜娇哼,裹着被子在床上一滚,将薄被裹在身上充作衣裳,人也跟着坐起,开始掰手指数:“你、楼主、范先生、玉秀。范先生心志甚坚,自不必提,玉秀心上有人,看我如死人,我不愿去招惹他,你呢,你又是为什么会不动心?这不应该。”
她款款下榻,拖着被子迤逦而来,在凤霄周身绕了一圈,忽而伸手欲从背后搂住他,却不意扑了个空,脚下踩到被子,整个人直接扑倒在地上。
冯小怜:……
“凤、霄!”她快气死了。
“元三思呢?难道他也对你没意思?”凤霄哂笑,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再往床榻上随意一丢。
冯小怜横他一眼,娇媚天真,糅合无间。
“难道我是来者不拒吗,元三思那种人,我可不要!”
“果真是个尤物!”凤霄随之覆上她,慢慢低下头,“你见过楼主?”
冯小怜自恃风华绝代,阅尽千帆,但在凤霄的气息逼近时,竟也微微乱了分寸。
“自然见过。啊嗯,你轻点儿——”
她忽然声音转高,拖长了音调喘息。
门外站着的人不由暗骂一声贱人,终于转身离去。
床上,冯小怜眨眨眼。
“你为何捏我的腰?”
凤霄:“你又为何配合?”
冯小怜笑道:“与副楼主春宵一度,不是很有面子的一件事吗?我敢打赌,方才在门外窃听的人,一定是元三思。”
凤霄轻佻道:“他吃我的醋?”
冯小怜咯咯一笑:“错,他不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