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峦走出厅门,回头望了两次,见谢玲珑笑靥如花跟央金公主谈天,眼皮都未抬一下,心里很是失落苦涩,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轻叹一声。
央金公主瞧着三人背景消失,歉意的道:“我是想着您和小叔叔大婚相处的日子不多,就不过来打扰。早知如此,我还不如前些天就来,那时小叔叔在,他们三个也不敢跟来。”
她便给谢玲珑讲了在庄子前面一里的官道上遇见三人,听三人说昨日在明王府住着,今日特意来探望李静。
谢玲珑笑道:“难怪十二皇子能出宫,原来他们又是去干爹家。”
福乐庄、明王府灵树灵兽盛名远播,几位皇子、公主进不了福乐庄,就都去明王府。他们得到李自原同意,每个月轮流着去住两日。
明王是个极吝啬的,给他们吃食物已是相当的大方,灵兽只能让他们瞧瞧,灵马都不让他们试骑。就是这样,他们仍是去得很勤。明王看在李自原的面子上没收他们的食宿费。
明王公事繁忙,时常不在。白丽性子温柔却很有原则,每次这些侄儿、侄女来,好菜好酒款待,但是无论他们怎么央求,都不会送出一棵灵树、一只灵兽。
央金公主道:“我也是听说了,他们时常到叔爷爷府里住,却未过来看望曾姑奶奶静公主,今个打着看望曾姑奶奶这个幌子,显然是有所图谋。”
谢玲珑轻声道:“这三个都只是十岁、十一岁的孩子。”
央金公主用极低的声音,提醒道:“可不敢小看他们,太子之位未立,他们背后母族都有着势力,到叔爷爷府里只怕不止是做客那么简单。”
谢玲珑点点头,道:“央金真是聪慧。”心道:十皇子、十二皇子若是认为勤去看望干爹,就能得到干爹的支持当上太子,那可就打错算盘。
央金公主请求去看望何七雪,谢玲珑领着她进了第二号院,她见了谢平福,送了一柄经过牦牛神开过光镶有绿松石的宝刀做为礼物。
福乐庄后面一望无际的棉花地,经过何屠夫、何六宝与佃农精心栽种,日夜轮流看守观察,灵棉花籽在人世间的土地发芽、生根、长叶、开花、生絮,绿荫荫的树上结满了雪球一般的棉花纤维。
吐蕃国王像对待宝石一般轻轻抚摸掌心中的棉絮,手指将棉絮拉出长长的细丝,赞叹道:“雪一样白,蚕茧一样柔软的长丝,做成棉衣穿在身上定是舒适。”
何屠夫微笑道:“国王,您是我见过第二个关注农物的帝王。第一个是陛下。您和他一样的关注民生,深得民心。”
吐蕃国王谦虚的道:“何老爷爷,我岂敢跟贵国陛下相比。我只是想让吐蕃的百姓在雪天里不被冻死,在饥荒中不会饿死。”
何屠夫对吐蕃国王好感更甚,耐心的讲解棉花的种植过程,道:“棉花好穿不好种,棉花地最吃肥怕虫。您猜我用什么东西杀棉花树上的毒虫?”
吐蕃国王道:“可是硫磺粉?”
何屠夫摇头道:“硫磺粉是用来熏蛇蚁。我告诉您,要用一定量的兔子粪便兑上水,就能杀死棉花树的虫子。”
吐蕃国王惊诧道:“竟是兔粪。那一亩棉花地得需要多少兔粪?”
谢平健探出小脑袋,眨眨眼道:“外公,这可是你、六舅舅劳力费心弄出来的成果,是咱们家的秘密,不能随便告诉外人哦。”
吐蕃国王微笑蹲下来,去摸谢平健的头发,他小肩膀一偏闪开跑远,便站起来道:“抱歉,何老爷爷,我不该问你家的秘密。”
何屠夫不以为然道:“明年这个秘密就会公布于众,平唐一些镇村的土地将种上棉花。您若是想让吐蕃国土种上棉花,派人来我家学便是。”
吐蕃国王感激道:“何老爷爷,多谢!”
“平唐、吐蕃两国关系交好,平唐百姓有棉衣穿,自是不能看着吐蕃百姓被冻死。”何屠夫笑问道:“您是要看玉米地,还是去骑灵马?”
吐蕃国王内心挣扎了一会,道:“你还是先带着我去看玉米、土豆地。”
何屠夫笑道:“国王,玉米、土豆地离地甚远,咱们不如骑着灵马过去。”
一直在旁边相陪少言的李振兴奋道:“甚好,灵马比汗血宝马还要快。央金骑着灵马驮着我,一个半时辰就能从长安奔至华山。”
吐蕃国王瞧着心思纯正的小姑夫,道:“从长安骑灵马奔至吐蕃都城六千里,昼夜不停,只需三日,若是坐灵鹰,只需两日!”
谢平康问道:“国王曾坐灵鹰试飞过?”
吐蕃国王点头道:“我前些天,骑灵鹰回都城王宫看望王后、小王子,来回不过四日。”
三位皇子、公主刚从李静院子惶恐不安的出来离开福乐庄,谢奇阳下了早朝坐灵马车回来,听得家里来了几位贵客,赶紧去见吐蕃国王。
午饭酒桌主客相谈甚谈,吐蕃国王离去前,谢玲珑以护国寺的名义赠给他四匹灵马,以个人的名义给他与李彩生的小王子一只灵鹰、一只灵狐、灵棉制品衣物九套,以平唐国的名义送给吐蕃国灵棉花籽三千斤,灵土豆、灵玉米各十万斤。
平唐国与突厥国大战近三年,最强的兵力都投在了北寒之地。李自原为防止周边日本、高丽、吐蕃三国趁机联合起来攻打平唐国,对三国采取威吓、示好、交好三种策略。
谢玲珑得到李自原的明示,这才如此厚待吐蕃国王,并非是看在央金公主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