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泉恭敬道:“师叔,书馆选址就在庄子北边三里地处,论脚程比湘枫寺略近些。”
玄灯大师目光失望,暗道:这孩子平时一点就透,甚得我老人家欢喜,今儿怎么迟钝了。
谢玲珑笑道:“老和尚,你我好不容易有缘再见,不如你巡视书馆的日子就在我家住下吧。”心说:老小老小,瞧玄灯外表庄严,内心其实是个老顽童呢。
和泉嘴唇紧抿,他顶级聪慧,刚才岂能听不懂玄灯大师的弦外之音,见玄灯大师点头欢喜的白眉毛都在跳动,索性放开朝谢玲珑鞠躬道:“珑珑,那我们连着随从一共七人,就要长期打扰了。”
“别客气,这是我家的荣幸。今年年初,我爹爹、舅舅、小松叔叔、好友贺知清还在寺院后山打扰住了两个多月呢。”谢玲珑转身对两名僧人和随从道:“待我家奴仆们收拾好,四位便将行李搬进院子,烧好热水来请老和尚、和泉、明公子去沐浴换衣。”
她立刻叫来管家王福和其妻徐嫂,细细嘱咐,让四人跟着他们这就去拾掇院子。
玄灯大师和明王看在眼里,同时白了一眼和泉,心里不约而同道:玲珑供奉比你善解人意百倍。
外面的大雨渐渐变小成中雨。
半个时辰后,玄灯大师、和泉、明王脱个净光舒服泡在第十三号院子浴室三个盛满灵热水的木桶里,隔壁浴室传来哗啦啦的冲水声,那是两僧和两个随从在洗淋浴。
明王哼着长安的名曲,和泉鄙视的望他一眼。
明王得意的提高声音,他的歌喉和容貌正好相反,每一句都是顶级的跑调不堪入耳。
玄灯大师耳朵自动封闭明王的歌声,兴冲冲道:“两年不见,玲珑供奉周身萦绕灵气,她家人体内存了些许灵气变化很大。当年我就是看她灵气逼人,想把外门护法的信物借给她带几年,看看能不能引来灵物,她拒绝收下。和泉,外门能否壮大,就看她是否愿意支持。”
和泉如实禀报道:“师叔,年初珑珑向我问过植药的事,咱们刚到,我还没来得及问她。”
明王从浴桶里出来,光溜溜去穿衣,前胸后背腿臀上刀箭剑枪镖所制的旧伤痕累累,触目惊心。
玄灯大师盯着明王的印堂突然间诡秘的道:“明王,你命数开始变了,将要逃出鬼门关,但是十年之内,还有大杀劫!”
明王先喜后惊,摇头嬉笑道:“皇叔,不带你这般打击人,我就当只听见前面的话,后面的没听见!”
和泉警惕的四周环视,瞪眼道:“你这张破嘴总乱说话!”
明王笑道:“乱看什么,这里几个光身子的男人都是亲信,不会把皇叔的身份泄露出去。”
和泉低声道:“你这只井底之蛙,以为别人打探消息都像你一样用人?庄子里许多小兽都是灵兽,法力比寺院的小黄强十倍不止。”
明王眼珠子溜溜转,扬眉道:“珑珑这漂亮小娃娃又给我惊喜了。小泉子,我改变主意了,以后讨好珑珑就行,不用再忍让你。哈哈哈。”
玄灯大师虽恼怒明王总是没正经,但事关重大,定要让他上心,从浴桶里站起,双手合十,严肃道:“阿弥陀佛,明王莫不放在心中,老衲有破解之法,你想要再渡死劫,就得依仗一个人。”
明王穿上内衣,戴上厚达半寸的铜制护心镜,自嘲道:“皇叔,从我主管密卫为皇帝哥哥办事开始,想杀我的人每日都在增加,到现在不算邻国,国内没有一千也有几百。你说大杀劫,以往年年都得有个十几回,小杀劫那更别提了,我一条残命天生就是在刀口上过活的,若天天提心吊胆,那活着还有什么乐趣。”
玄灯大师道:“罢了,我此时若说了,你反倒不信。反正你已经遇到她,又因为和泉得到她的关照,余下的事就看你的造化。”
和泉嘴角抽动,这还叫不说,如此明显的暗示,傻瓜都能听得懂,明王借着玄灯大师的说法只怕更会赖在福乐居不走。他想到那个笑容甜美的小人,她只是个孩子,这次真的给她添了极大的麻烦。
屋外传来奴仆恭敬的声音,道:“两位大师、明公子,小姐说今晚除去素斋豆腐宴,还有红烧、香辣灵羊蝎子锅子。明公子若想品尝,可以到一号院去。”
明王砰的推开木窗,探出脑袋问道:“灵羊蝎子是什么?”
奴仆吓了一跳,岂料到这主如此毛躁,低头道:“回禀明公子,前日小姐为款待贵客让人宰了两只菩萨赐的灵羊,将羊肉剔下削成如纸张厚的薄片做了铜火锅涮肉,余下灵羊的骨架就是羊蝎子。小奴刚从大厨房走过,铁锅炖羊蝎子的香味浓郁,飘得极远,便是大雨也遮掩不住。小姐说此物比羊肉还大补,秋季吃最好不过,特意来知会您。”
明王一想整只羊架子摆在地上不正是蝎子形状吗,赞叹谢玲珑聪慧,感谢她的一番心意,道:“我去。”
和泉和玄灯大师齐声叫道:“你不能去。你让人端过来吃!”福乐居今日有许多客人,明王若在场主客都会很拘紧,可不能让明王去扫了人家的兴。
明王扭头望着齐心的一老一小,委屈道:“好吧,我就勉为其难在咱们院子的饭厅里吃。”
和泉趾高气扬命令道:“我们不能见荤腥,把吃食端到你屋子里去!”
明王见玄灯大师点头,面色有些郁闷,道:“你们妒忌我能吃灵羊肉,你们是故意的!”见两人根本不理会,对奴仆道:“你给珑珑说,我胃口很好,多弄点灵羊蝎子,若有什么灵酒那更好,我今晚和两个随从要一醉方休。对了,各种灵果和灵蜜茶不能少了,九种灵果每样都要,随便来个十几斤吧,我半夜饿了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