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人吓得瘫软倒在地上。
江易担忧谢玲珑,从人群里挤到菩萨像前,仰头关心问过她情况后,解释道:“江南大巨商洪家生意比我们江家大十倍,洪家总店设在江夏,经营酒楼、食品铺子和茶叶,在长江以南各城府都有分店。洪家一直想吞并我们江家和沈家,垄断潭州的食品铺子和茶叶生意。潭州湘江帮是称霸湘江一带的地下帮派,弟子都是流氓、人贩子、恶霸、做过牢的,帮会设在深山,官兵围剿多年都没铲除掉。”
谢玲珑疑惑道:“谢十一怎么跟洪家和湘江帮搅在一起?”
江易记得洪家洪七爷好像跟被打残赶出府的庶姑夫熟悉,这件事不晓得跟庶姑夫有无关系,不由得长叹一声。
明风主持挥手道:“将十八个歹人押在一旁。带那两名冒充我寺僧人劫掳玉女的歹徒押上来。”
已被折磨的只剩下半条命的胖、瘦和尚被武僧架来丢到地上,尝尽苦头的他们在无数刀子般锐利的目光注视下老实交待一切。
他们是湘江帮的弟子,扮过和尚骗钱、做过人贩子、抢过路人、逃过狱,除了没杀过人,坑蒙拐骗抢偷奸女人都干过,此次奉帮主赵庆江命令跟着田副帮主出来到平安寺做案。
他们装和尚最拿手,今晚天黑人多,穿着香客衣服带着僧服混进平安寺,等井那边中毒的人叫喊引走观世音菩萨殿内、殿外的和尚,他们就在急忙换上僧服,进入殿内冒充平安寺僧人,想要掳骗带走谢玲珑。
岂料他们被谢玲珑识破,胖和尚持匕首威胁,小和尚从天而降几下打倒他们,八个武僧一涌而入将他们抓住。
“湘江帮的恶人竟要掳走玉女!杀了他们!”
“打死湘江帮的牲畜!”
“他们竟敢当着菩萨像的面假冒僧人持匕掳走玉女,平日还不晓得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
“湘江帮的歹徒都该抓起来捆上石头沉进湘江!”
武僧们拦住欲要涌进殿内的激怒无比的香客,地上跪着的谢十一等人哪曾见过这架势,吓得脸色死灰,声辩的勇气早就被僧人强暴的武力和香客们怒火冲天的吼骂声打消的无影无踪。
何屠夫未听完审讯便已猜到前因后果,憋了许久的怒火,大吼一声,“王八蛋!”疯牛般冲上前双手拔开一名武僧,一脚踢在跪在外围的谢十一右肩,而后整个人猛虎扑食般扑下去,把毫无反击能力的谢十一压在身下,左手摁住他的脑袋,右手握拳狠狠的砸在他的胸脯、肚子,叫骂道:“该死的谢府牲畜,正月差点杀死老子唯一的女儿、未出世的外孙子,如今还要抢走老子唯一的外孙女,打死你!你不要老子活,你他娘的也别想活!”
何家六个宝趁乱冲上去,要打死那两个假和尚。何家人的暴力未让香客们感到反感,而是齐声支持叫道:“打死他们!”“打死亵渎菩萨的恶人!”
护国寺来的七名武僧飞起将何家人都拉到一边。护国寺历史悠久,下设百寺、百庵、千庙,每年都有寺庙举行佛事典礼,为了保证安全,对趁乱行凶做邪恶之事的人不论身份贵贱一律严惩不贷,对制止香客们骚乱也有着丰富经验。
何屠夫双眼圆瞪,指着瘫倒在地目光却阴毒仇恨的谢十一,狠声道:“你也有儿女的!”
谢十一嘴角流出鲜血,何屠夫的威胁让他十分心悸,叫道:“本少爷的爹是长安正五品上的都水使者,你这老不死的,敢伤害我儿女,本少爷的爹灭你满门!”
众人听了均盯着谢十一,在这种劣势状态下还能说出这样狠毒嚣张的话,平时得意时还不知道如何的张狂毒辣视人命如草芥。
何屠夫啐地一口,目光凶狠,忽的冷笑道:“你做下此等恶事,还敢提你爹?你爹有你这样的蠢货儿子,仕途都被断送掉!”
谢十一无耻的叫道:“本少爷是观世音虔诚的信徒,今日此事与本少爷无关,都是谢鸣、谢红干的。”
一直站在人群中扶着奶奶观看的贺知彬忍不住用稚嫩的声音讥讽道:“这位虔诚的信徒,怎么在观世音菩萨面前还自称少爷,还有你刚才口口声声要操人家满门,真是好慈悲啊!”
谢十一听声音是个小儿,立刻顺音望去,瞧见贺知彬身旁的穿着灰色锦缎长袍气质儒雅贵气的老头,顿时惊道:“贺大人。”他在长安是个纨绔整天跟在有权势的高官子弟屁股混,多少认得一些高官,其中就包括这位皇帝身边的信臣尚书令贺栋。
谢鸣已经吓得屎尿一裤子,猛的听到谢十一点名,抬头突见菩萨像的右眼诡异的闪放白光,极度恐惶昏死过去。
九少夫人听到谢十一将责任推到她的亲生儿子身上,猛的抬头厉鬼般尖叫一声,嚷道:“谢奇冬胡说!我说,我都说了。此事与我和我儿子谢鸣无关,是谢奇冬贪财,为得到洪七爷的五万两银子,请来湘江帮,设下此局掳谢玲珑。”
谢十一从回忆长安关于贺栋的传闻中收回神,打断道:“胡说八道!我来潭州才几天,去哪里认识湘江帮。”在前正二品尚书令的面,他哪敢再自称“本少爷”。
九少夫人眼珠乱转,平安寺劫谢玲珑的全部计策是她献的,湘江帮也是谢鸣托狐朋狗友牵的线,但这些都是谢十一同意才能实施。她伸脚去踢已被吓傻目光呆泄的谢红,道:“你说,是谁拿着洪七爷的一万两银票请湘江帮出手?”
谢红吱唔哼了一个字,听上去像是个“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