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松柏看向匣方，沉默半响才开口，“她长的好像露儿。”
匣方记得这是先夫人的闺名。
“是有一些像。”
但是相似的人，不能因为长得相似，就认定凌三少夫人就是大小姐吧？
匣方是不希望凌三少夫人就是大小姐。
当年他成为老爷的书童，先夫人让他多照顾老爷，为老爷准备很是吃食，还为他准备吃食。
仿佛还在昨日。
“你说，露儿会怪罪我没有照顾好菲姐儿吗？明明当初菲姐儿有那么好的婚事，却落到退婚，最后送去庄子上，落到如今不知所踪的下场。”
匣方很想说一句：老爷，这一切都是你放纵夫人的结果。
就因为夫人是汴京的贵女，而先夫人只是一介商女，母亲还早逝。
这也是为何这么多年，先夫人的娘家没有跟叶家走的原因之一。
匣方只是听着，没有应。
“小的也不知道，先夫人那么爱老爷，应该不会怪罪老爷的。”
不会怪罪？
叶松柏突然苦笑一声，如若不怪罪，为何这么多年，他从未梦见过她。
他是她的夫婿呀，从那边偏僻的小镇来到汴京。
卖了她好一些嫁妆，才置办了这个府邸。
当时他把她轻搂在怀里承诺着：到时候一定把她的那些嫁妆赎回来，可最后，这一切都成了空谈，反而前些年继续卖她不多的嫁妆。
“当初她让我好好抚养菲姐儿，可我忙于政事，给菲姐儿请了一个奶娘照顾，就很少去管，夫人进门，接下来照顾菲姐儿和志远就交给她了。”
可未曾想到，夫人对菲姐儿疏于照顾。
“菲姐儿是怨我这个当爹的吧！”
匣方面对老爷询问的眼神，很是稳的住，“大小姐不会怪罪老爷的。”
他最开始提醒过老爷，可是老爷被夫人忽悠过了，又有老夫人在一旁，老夫人重男轻女，对大少爷好些，对大小姐直接无视，哪怕当年先夫人那么尽心尽责的照顾过老夫人，都未曾得到老夫人一丝慈爱之心。
“怎么不怨恨，在府上过得不如丫环的日子，怎么可能不怨恨。”好似在自言自语，又好似在回答匣方的话。
这话匣方没有回答。
只是在心里接话：老爷，你既然知道大小姐在府上过得是什么日子，为何你没有为小姐说两句话，明明你一句话的事情，可是你未愿意。
大小姐被送到庄子上，一声不响的离开，到如今都未曾露面，难道这不是怨恨不想来往的行为？
凌家。
叶菲凡看着非要学走路的女儿，眼里满是慈爱，“你呀，调皮，才多久，就想要走路了？”
巧芸回来，看到夫人在逗着二小姐，站在一旁，等夫人让奶娘把二小姐抱下去了，才上前道。
“夫人，奴婢带回来一个消息。”
“哦，什么消息？”
巧芸也没有拖沓，“叶夫人找到了夫人的奶娘，还得知夫人身上的胎记，叶大人打算认亲。”
叶菲凡一点都不意外。
“夫人，要不我们落魄的出现在叶家大门口，我相信就能打消叶家哪一群人想要攀上夫人的念头？”
这个办法，叶菲凡曾经也一时兴起，之后被打消了。
“无需，我就坐等着他们上门来攀亲。”
过了两日，叶菲凡再次出门。
“凌三少夫人，我们老爷有请。”
叶菲凡看着眼前的匣方，好些年不见，他苍老了一些，有了一些变化。
“你们老爷是谁？”叶菲凡还没有回答，一旁的巧芸问了出来。
“凌三少夫人，这边请。”
巧芸盯着匣方好半响，才对着叶菲凡道，“夫人，我们要受邀去吗？”
“去看看，到底是哪位老爷邀请本夫人。”叶菲凡瞬息就把气势拿出来了。
如今她已经是凌家妇。
叶菲凡主仆随着匣方进入了包厢。
叶松柏也见到了如今的叶菲凡。
“你是？”叶菲凡看向叶松柏，一脸看陌生人的表情。
叶松柏站了起来，凝视着叶菲凡，真的与露儿好像。
“夫人，奴婢曾经是云公子的丫环时候，见过这位老爷，他是季三公子的同窗好友叶大少爷的父亲，曾经任礼部侍郎，之后被下放，已经好几年未曾见过了。”
叶松柏有一些尴尬和别扭。
“叶大人，不知今日找我何事？”
叶松柏立即邀请着叶菲凡入座。
“凌三少夫人与小女同名同姓。”
叶菲凡很是云淡风轻的应了一声，“早有耳闻，叶大人不会认为，我就是你家小女吧？”
巧芸在一旁冷哼一声，一副打抱不平的说，“夫人，你不知道，叶大人的原配妻子去世不到一年，叶夫人就续娶了如今的夫人，对待原配妻子留下来的女儿， 不管不问，曾经这位叶大小姐还与如今的薛三公子薛大人曾经定下婚事，如若这个婚事未曾退，那么叶大人就是与太师府成了亲家了。”
薛太傅如今成了薛太师了。
巧芸还低估了一句，“如若当初与太师成了亲家，叶大人也不至于被下放。”
叶松柏好歹为官这么多年，表情管理还是在位的。
匣方在一旁安静的待着，眸光看了几眼哪位丫环，是一个嘴皮子利索的。
听说这个丫环会武术，还是在凌三少夫人当初在街上出事差一点命丢了，云上居的云公子把他身边的会武功的丫环送给凌三少夫人。
气氛有一些压抑。
叶菲凡脸上没有任何的起伏，心里却是想着：如若不可轻举妄动，巧芸怕是早就偷袭叶家人无数次了。
“小女手臂上有胎记。”
叶菲凡微眯起双眸盯着叶松柏，“叶大人这是让我在外男面前露出手臂？”
巧芸立即呵斥道，“叶大人，你好大的胆子，这是不把我们丞相大人放在眼里吗？”
叶松柏立即解释起来，“凌三少夫人，老夫唐突了，老夫只是想要找到小女，当年小女被夫人送到庄子上之后，就消失不见了，这些年老夫一直派人去找，可一直都没有消息，老夫闻言凌三少夫人的闺名，才会贸然找上门。”
“那叶大人你也不可唐突想要查看我家夫人手臂上是否有胎记？我家夫人从小可不是在汴京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