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黎川挂了电话,一张脸有些阴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雷也听到了电话的内容,有些不放心道:“少爷,会不会是二少爷?”
能逼得阿凡动手,想必对方实力绝对不容小觑,不是他瞧不起刘奔那人,只是他们能接触到的人有限,想必还没有这个渠道找来这样的。
况且,他们也没必要把这愤报复取毕秋的身上,这也太迂回了。
他能想清楚的,南黎川岂会不明白。
他身上迸起一阵寒意,眼还是无波无澜的,可这男人的冷静里自有一股压抑的沉重,不用爆发,便让人感觉胆寒。
“这里不能久呆了。”他道。
他们带的人不多,毕秋又是那么一个性子,他想保她,她却总想逃,吾朗宇这么做就是想让他知道,他能拿捏他,而他又拿他毫无办法。
“少爷,二少爷越来越过份,您得想想办法了,不能再任由他这样下去了。”
“我现在一没权,二没势,拿什么和他抗衡?”
阿雷似乎想开口,想想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老爷子那边等着我开口,只要我点头,他未必不能把手上的权力移交出来,可你想过吗?我这么做的代价是什么?”
阿雷低着头,没敢出声。
他当然知道,代价就是南黎川要放弃他自己的生活,去接受他一直抵触又恶心的另一种人生。
“我并非不能接受,只不过……”
突然走廊里响起一阵喧哗,南黎川也顺势停下了话头。
片时,一大帮人便呼拉拉的进来了,有男有女,刘奔喝的五迷三道,一张脸红的像猪头,手里搂着一个女人,摇摇晃晃的踱进来:“吾总,来晚了,来晚了……”
南黎川薄冷的唇角勾了勾:“哪里,我也是刚到不久。”话毕,门外又涌进四五个人,均是一身酒气,脚步摇晃的就进来了。
嘴里含混不清着:“我说老刘啊,你这客人好大的派头啊,还得我们来见他,我倒要看看这是个什么人物。”
说着话,那人抬起头,看到了南黎川的脸。
仅两秒,那人就变了脸,一双眼慌乱的移开。
刘奔上前:“这可是贵客,是我请来的大主道,你们以后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过来认识一下。”
男人却在往后躲,南黎川眯起眼,看向阿雷,阿雷抬起手,将包房的门一关,人站过去,结结实实的堵住了包房的门。
刘奔见屋里的气氛诡异,也清醒了一些:“这是怎么了?”
“这位是?”男人开口问道。
“这位是吾总,从x市来的。”
“x市……可真巧了。”
“可不是嘛,你们汇家在x市那么牛x,没准还和吾总打过交道。”
南黎川静静的站着,一双眼黑的不见底。
男人移开目光,僵硬着走过来:“吾总?”
“幸会,您是?”
刘奔笑道:“这位就是汇爱派来的项目负责人,叫方志高,你叫他老方就行了,我特意把他带过来让你们认识一下,以后有什么不懂的,你们私下里交流一下就行了。”
南黎川目光如炬,手下微微用力,男人的脸色便微微一变,干笑道:“吾总看着有些眼熟,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哦?我就这么大众脸吗?”
刘奔大笑起来:“老方啊,你可别开玩笑了,吾总这张脸,别说平时见不到,就是你们汇爱里面的那些艺人,也找不出一个比的上的吧?”
方志高低声:“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呢?”
刘奔没听清:“快坐,都站着干什么?”
大家依次坐下来,刘奔这次牵头不过就是想看看南黎川的诚意,也让他和方志高熟络一下,让他明白一下这里面的规距,可今晚的老方有些不对劲,总有些心不在焉,连刘奔和他说话,他都有些敷衍。
一顿饭下来,气氛总有些不对劲。
刘奔吃的不痛快,还打算转场,南黎川却主动告辞了,说是家里有事,刘奔送到门外,南黎川与他握了握手,离开时,手里的一个黑色的布袋自然的落到了对方的手心里。
出了酒店,南黎川站在路边等车,阿雷帮他把大衣披好,低声道:“大少爷觉得那人认出你了?”
“不能不防备,你去找个人盯着他,别让他坏了我的事。”
“是。”
这时,车子也来了,南黎川坐上车,车子缓缓行驶起来。
这时,手边的电话如他预料的响了起来,他接起,听着话筒那边刘奔兴奋的声音:“吾总,您也太客气了。”
南黎川淡淡道:“知道您喜欢钻石,拖人弄了两颗过来,我对这个没什么了解,也不知合不合您的心意。”
“合,太合了!这钻石的品级很好,我好多年没见过品相这么好的东西了。”
“那就好,我还怕不合您心意。”
挂了电话,南黎川揪了揪眉间,伸手把车窗放下,寒风倾入,吹散了满车的浊污气味。
车子回到宾馆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了,阿凡站在酒店门口,见到车子便马上迎上去。
南黎川从车里走下来,一张脸面无表情,只盯了他两秒,阿凡就感觉身上一阵发寒,垂头道;“对不起少爷,是我太大意了。”
南黎川移开眼,往里面走去。
阿雷停好车也赶过来,狠狠瞪了自己的弟弟一眼。
阿凡自知犯了错,垂头丧气的跟在南黎川身后:“少爷,我下次不会了。”
“少爷说过什么?要你们一秒钟都不有离开毕小姐身边,今天毕小姐如果出了什么事,你拿头来认罪都没用!”
阿凡低着头,等阿雷骂完,才想起什么:“少爷,你看,我捡到了这个。”
南黎川停下脚步,从对方的手里接过手机。
粉色的手机此时己被划出了一道道的伤痕,屏幕也碎了一块,但还能开机,他按亮了屏幕,跃入眼帘的就是手机的屏保,图片是一张角度诡异的自拍,拍的是一只拿着围由的手,那手指修长白睁,藏青色的围巾夹在他的指间,花纹和纹咱都后的一清二楚。
阿凡一征,脱口道:“这不是毕小姐今早围的围巾吗?”
南黎川陡的将手机关了机,扔给阿凡:“处理掉。”然后大步的离开了。
毕秋正坐在电脑旁处理着文件,房门就被人打开了。
她一点也不惊讶对方怎么会有她的房卡,头也不抬的继续办公。
男人的气息迫近,最近停在她的面前,两人隔着一个茶几,互相对峙着。
毕秋把处理好的文件发给秘书,将电脑关上,抬起头来。
南黎川面对着她的目光,唇边的线条被光影雕刻的惊心动魄。
“南总,你的保镖好值钱哦,还会用枪,哪请来的,也帮我请几个?”
南黎川看了她一会,坐了下来。
“你今天去哪了?”
又是这句话,他们之间好像就没的别人话题了。
她又不是他的所有物,他凭什么像管着犯人一样看着她?
他自己的身上全是秘密,却要让她暴露的像个脱光了的人一样。
她往后一靠,也学着他的样子,冷漠道:“今天的人是为了你,还是为了我?”
南黎川起起身,双手压在膝上,一双眸深的像墨,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你今天都见过谁?”
“我今天是受了妄之灾吗?所以,他们的目标是你?”
“毕总,回答我的问题!”
“我特么也在问你话!”毕秋长吁了口气,还是难掩愤怒,从她看到阿凡从车里掏出枪的那瞬间,她的大脑就一片空白,直到刚刚,她的心情还是激荡的,这个男人绝对不是他所说的那么简单,从头到尾他都在骗她!全是谎话,全特么是谎话!
可笑她还无条件的相信他。
她的小脸堆满了愤怒和质疑,一双俏眸喷着火。
南黎川安静了两秒:“知道这些于你也无益。”
“所以你是诚认了?从头到尾你都在骗我是吗?你根本不是什么南总,你也不是做什么正经的生意,你投资汇爱是想借汇爱做什么?替你洗白?你背后有什么?你要利用我做什么?”
“你只要知道,我不会伤你。”
她干笑一声,自嘲道:“你伤的还少吗?”
她连他是谁都不知道,还巴巴的爱着他,她根本连爱他的资格都没有,她感觉无比的沮丧和自我厌恶,挥了挥手:“你出去。”
南黎川站起身,却是走到越过茶几走到她面前,毕秋感觉他的微凉的手触到她的手腕,一瞬间开始挣扎起来,他将她压在沙发上,单腿跪坐在她的腿边,俊脸靠近她:“你冷静一点。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的交易还在,我们的约定还在,”他的声音放轻,听起来像安抚,“我有做过伤害你的事吗?我不会伤你,我答应过你。”
毕秋瞪着他,感觉自己的感情简直一文不值,比起乞讨,她更像是倒贴。
她迎着他可以称为温柔的目光,大声道:“我后悔了,我不想和你签什么破协议了!我们明天就把协议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