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男人才回神,手里转着围巾,一副恍然回神的表情:“没追到?”
  两人心道:这不飞废话吗?你手上拿的不就是那个女人的东西吗?你都没追到,我们去哪追去啊。
  两人扣着手,垂着头,恭敬的等着男人的处置。
  男人却将毛巾往脖子上一围,两条围巾垒加在一起,硬是把男人的大半张脸都盖住了,他用下巴找了个舒服的角度,对着两人道:“过来。”
  两人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发灰,知道今天在劫难逃,于是咬着牙凑过去。
  二少爷个性向来阴诡莫测,手下的人没有一个不怕他的,明明就是一张少年的脸,可做起事来毫无规距可寻,今天他们没抓到人,被罚也是应该的,只希望他能手下留情。
  两人想着,小腹上己经各被踢了一脚,飞扑了出去。
  “知道我为什么罚你们?”男人低头看向他们问道。
  两人捂着疼痛的小腹,勉强站起来,喘息着回复道:“因为我们没有抓到那个女人。”
  “真想抓她,我还要你们两个废物?”
  两人一征,脸上发热,有些不明所以。
  男人把手心一摊,一阵寒风吹走他手里的一把钞票,天空中顿时下起了钞票雨,有几张飘飘荡荡,飞出了胡同,被一个小孩子捡到,那孩子一路捡啊捡,竟然捡到了三人面前。
  眼看那小手就在触到他们二少爷的鞋子,男人急忙用脚将男孩踢倒:“去,一边玩去!”
  那男孩穿的一身破烂,棉服都破开了,应该是个乞丐,被人踢倒在地也不敢出声,小心翼翼的爬起来就要跑。
  “等等。”吾朗宇突然开口叫住那男孩,随即一脸亲切的蹲下去,把地上的几张钞票捡起来,拿在手上,声音温和道,“想要这钱吗?”
  两个手下看得心惊肉跳,他家这个二少爷绝非善类,可不是什么会大发善心的人。
  男孩有些害怕的看着他,冻的发红的小脸上还挂着两串鼻涕,看起来又可怜又可笑,他茫然的看着他,好一会,才点了点头。
  吾朗宇从其中抽出一张递给他,男孩迟疑的走过来,伸出冻的有些发裂的小手接了过去,他笑起来,拍着他头道:“好孩子,你去帮我办点事,办成了,这些都是你的。”
  那孩子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钱,如果有了这些钱,他就能给妹妹买一个漂亮的书,还能给爷爷买许多的药不让他那么疼了,他不加思索的点了头。
  吾朗宇俯过身,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那孩子眼睛睁大,好一会,才点了点头,转身跑了出去。
  吾朗宇站起身,唇角向不可见的一扬,迈开步子,闲庭信步般跟了上去。
  两人一征,也只得跟上去。
  几人走出胡同,看到那孩子的身影,他己经跑到了马路对面,正四处张望寻找着什么。
  突然,他转身向一个方向跑去。
  ……
  毕秋从胡同出来就一直在打电话,想和对方把地点换一下,可是打了十几分钟,电话都没人接,正要挂电话,余光突然瞄到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马路的对面,身上的棉服都己经破的露出了棉花,他站在那,像一只被人丢在路边的小猫,瑟瑟发抖,又惶然无措。
  突然的,电话竟然接通了。
  “毕总。”对方的声音十分的小心谨慎。
  “是我。”毕秋一边说着话,一边注视着那个小男孩,“我们可以换个地点见面吗?”
  那男孩突然动了,只见他打量了一下左右的车子,似乎是想过马路,可是信号灯还没有变。
  “毕总,我今天可能出不去了。他们不知是得到了什么消息,突然开始查起电脑的帐目了,我怕他们会发现什么。”
  毕秋拧眉,她这次过来只有最亲信的几个人知道,没理由会走露风声,难道说,是之前酒馆里的那帮人认出她了?
  如果是那样,他们有了防范,那就麻烦了。
  “我知道了,你也小心,不要打草惊蛇,我等你消息。”
  毕秋话音刚落,目光突然一紧,电话也来不及挂便径直的冲了出去。
  耳边是一道道车子擦肩而过的呼啸声,她头皮发紧,却不敢停下,眼见着那男孩的侧面,她一咬牙,用力一扑抱着男孩滚了出去,下一秒,车子险险的擦着她的腿开了过去。
  她抱着男孩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一时间头晕眼花。
  好一会,她才勉强坐起来,赶紧打量了一下怀里的男孩,见他并没有受伤只是受到了一些惊吓,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扶着腰站起身,她替男孩拍掉身上的雪和土,张头向四周看了看,低头问道:“你的家长呢?”
  男孩一双眸子睁的大大的,显然还没有从刚刚的惊吓的回过神。
  毕秋只好把她带到一个店里,给他买了点吃的,嘱咐他在原地等她,一个人去了隔壁的超市买了一件儿童的羽绒服。
  提着一大包的东西回来,男孩还乖乖的坐在原位,桌上的食物只少了一个鸡腿,余下的都被他小心的包起来,似乎要带回去。
  毕秋把衣服给他换上,又把一袋子的零食递给他,最后目送着他离开了店里。
  这个小小的插曲她并没有放在心上,送走了孩子,她也起身走也出去,准备再去别的建材市场走走,把价目都摸透。
  人刚走到马路上,嗄,低调却奢华的黑色车子准确无比的停在她的脚边。
  墨黑的车窗放下,露出阿凡的一张苦瓜脸。
  他们找了大半天,几乎要把y市给翻个个。
  再找不到她,两人就要去向大少爷以死谢罪了。
  毕秋也是一征,千算万算没算到他们这么快就找到了她。
  阿凡走下车,帮她把车门拉开,见她还在迟疑,只能祈求道;“毕小姐,毕总,毕奶奶,求求你了,快上车吧,一会大……南总打电话过来知道我们把您弄丢了,一定不会饶了我们的。”
  毕秋一听这话更是不上去了:“他给你们多少钱一个月?”
  阿凡一愣。
  就见毕秋唇角一扬:“我付他双倍的价钱,这段时间你们为我服务。也不用你们做别的,每天出去好吃好喝的玩着,到晚上来接我就行了。”
  这,这是翘人吗?阿凡是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一天,自己也会被人挖墙角。
  “保镖这工作,给谁做不是做?你们想好了再给我答案。”说完,毕秋便钻进了车里。
  阿凡愣了几秒,也跟着钻进去,车子发动,向着前方驶去。
  这时,胡同口,吾朗宇松开手,男孩得到自由,赶紧退了一步,伸出小手:“钱。”
  吾朗宇斜倚着墙面,环抱起双臂:“东西呢?”
  男孩谨惕的看着他,右手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摊在手心里,粉色的手机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问道:“钱。”
  吾朗宇笑起来:“什么钱?”
  男孩一愣,没想到他会反悔,咬紧下唇:“你说让我偷了她的手机,你就给我钱!”
  “我是说了,那又怎样?”
  “你,你是个大骗子!”
  “哈哈哈,你不也是个小偷?为了那几百块,连救命恩人的东西也偷。”
  男孩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紧紧咬着下唇,要不是为了妹妹和爷爷,他才不会去偷东西,可是他现在是个坏孩子了,他不但偷了东西,还差一点害死了那个好心的姐姐,他是个坏人,他再也回不去了。
  有脚步声靠近,面前一暗,男人在他面前蹲下来。
  他瞪着他,不明白人怎么可以这么坏。
  吾朗宇掏出手帕,温柔的帮他擦掉眼泪:“你现在是个坏孩子了,要不要再帮我做一件事?”
  男孩睁着大大的眼睛,毫不犹豫的摇头:“我不要!”
  “哦?真的不要?那我只能把你偷东西的事情告诉你的家人了。”
  男孩听罢,吓的止住了眼泪,拼命的摇头:“不要!不要告诉爷爷,不要!”
  吾朗宇笑起来,在男孩惊恐的目光中,将手机的外盖打开,找到里面的一个号码:“对他说,手机的主人出了车祸,让他马上到南湾路。”
  ……
  此时彼处。
  宾馆的房间里。
  衣镜前,男人正在打理着衬衫,修长的的手指扣好最后一个扣子,男人俯身,正要拿起外套。
  门外响起敲门声:“少爷,是我。”
  南黎川走到门前,拉开房门,让门外的人进来,然后走到沙发旁,将电脑打开。
  阿雷垂头,恭敬道:“少爷,我刚刚在附近发现了两个可疑的人,己经派人盯住了。”
  南黎川点头:“先盯着,别动手,弄清楚他们是哪边的人。”如果是刘奔那边派来的人,他们动了手反倒暴露了身份,即然要扮成羊羔,就要做的天真一点,可如果是吾朗宇那边的人,那就不是两个人那么简单了,以他现在的人物,硬碰硬肯定不是什么好选择。
  阿雷点头,又看了眼时间:“少爷,车子己经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出发吗?”
  “不急,再等等。即然是一头大羊,当然要摆摆架子。”
  阿雷听罢悄悄的站到一旁。
  这时,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南黎川只看了眼号码,便将手机拿起,贴近耳边。
  “喂?”
  话筒那边先是一阵风声,而后传来一道稚嫩的声音:“我捡到了手机,有一个姐姐出了车祸,请你马上过来。”
  南黎川目光一阴,声音不自觉的发沉:“别急,告诉我地址在哪?”
  男孩报了地址,然后就不断的催促他:“你快过来,姐姐流了好多的血。”然后电话就挂断了,南黎川再打过去就是一阵忙音。
  阿雷看见南黎川的神色,察觉事情严重,试探道:“先生?是毕小姐的电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