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筱冷得开始打哆嗦,感觉屁股也没有之前那么疼了,她又嚷着要下车,“拖车都不来,再晚,连地铁都没了,那我怎么回去?”
莫以洋一挑眉毛,严肃地盯着她看,那眼神就在说——你敢丢下我试试!
顾筱筱又窝囊了,双手放在嘴边哈气,“可是我真的好冷啊,我想回家去。”
莫以洋伸手过去,用自己的手包住她的手。筱筱当然是要缩的,她不想给他碰任何地方。
“你有多动症还是怎么?”莫以洋用力抓住她的手,“我只是在传达一点多余的热量,没想对你怎么样。”
筱筱还是气鼓鼓的,但是手就让他握着,他的手掌很大很温暖,这样的温暖她渴望极了。
莫以洋包着她的手,用自己的手心揉搓着她的手背,他觉得她的手是绝缘体,怎么都不会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拖车还是没有来,顾筱筱看了看时间,“哇,十一点了,不行,我得下车去坐地铁,不然真的回不去了。”
车门一开,风雪肆无忌惮地往门缝里钻进来,她走了出去,鞋子在雪地上一踩一个脚印,还很深。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她鞋子湿了的那只脚已经冻得完全没了知觉,才踏出两步路,她的脚就不听使唤地发软了。
莫以洋骂骂咧咧地下车扶她,“这么大的风雪你走不了,想死也没这么容易啊。”
筱筱还是那句话,“跟你在一起准没好事,你就是我的克星。”
“姑奶奶,你才是我的克星,你就坐在车子里安耽一点行不行?”
“我要去赶地铁,你既然这么不放心我,那送我去地铁好了,我没有意见。”
莫以洋看着她坚定的神情,又看看这天,这路,这雪,估计拖车也在半路出了问题,毕竟这种天灾是谁都无法预料的。
“那好,我送你回家。”他又脱下呢子大衣,不顾她的反对硬要给她披上,还蹲下来要背她。
“我自己走,我不是残废。”
“你现在跟残废没两样,赶紧上来。”
寒风中,他颤颤巍巍地半蹲着,绵密的大雪覆盖在他单薄的衣衫上,他再强壮的身体也抵御不了这种寒冷。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筱筱不再跟他争辩什么,一拉大衣,便攀上了他的背。
莫以洋的皮鞋踩在雪地里卡擦卡擦的响,他的背很宽厚,筱筱拉了拉大衣想给他盖上一点,可是大衣不够大,盖不住。
鹅毛般的大学落在他的头发上,积蓄不化,她就用手为他挡着,她不是那种得了便宜又卖乖的人。
莫以洋说:“把手伸进去,我不用你挡,你小心冻坏了手。”他回头说这话,嘴边冒出一串串白热气。
“走你的,我不要你管。”
路上已经没有人了,连车都少得可怜,偶尔开过一辆,也就跟步行的速度差不多。
莫以洋又说:“那天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现在这样,筱筱也凶不起来,只是说:“道歉有个屁用,反正都发生了,别再说了行吗?”
“不,你听我说,我真的会负责的。”
“负责?你是说跟我结婚吗?”
“这??也太早了吧,咱们先交往,互相了解一下,觉得合适了,再结婚。”
筱筱不以为意,不过既然他能这么说,总算不是太差,这大雪是真的,这么恶劣的天气是真的,他背着她要送她回家也是真的,她想他应该是真的知道自己做错了吧。
“算了算了,你连结婚都搬出来了,哄谁呢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揭发你的,不会影响你的仕途。”她不觉得他说结婚的事情,是认真的,要知道,他是一个禽兽,一个玩弄女人的败类。
“什么算了,我是认真的。”
“唉,莫司长,好了,别拿结婚这种事情开玩笑。”
莫以洋停下来,托了一下她的屁股,郑重其事又大声地说:“我真的是认真的,你还不相信?你凭什么不相信?是你一直没理我,不是我不理你!”
吼,凭什么不相信?!就凭你一脚踹了一个怀孕的未婚妻,就凭你为了摆脱前未婚妻拉着一个女同事假扮女友,又把她灌醉了去开房,还说凭什么相信你!傻子才详细你!
筱筱也十分郑重地告诉他:“莫司长,大家都是成年人,没必要为了onenightstand而走近婚姻的坟墓吧?你就当是一种成人游戏,就当我也是有需要的,不就好了吗?!”
莫以洋一阵错愕,什么,成人游戏?小样儿,我玩成人游戏的时候,你还在吃泡泡糖。
“顾同志,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就是这个意思,我愿意负责,至于你接不接受,那得看你,我也不会硬逼你。”他有些失落,说完就继续往前走。
曾经,这种话是他对女人们说的,现在,第一次听到有个女人这么对他说。我们只不过是onenightstand,我不需要你负责,这是成人游戏。
他苦笑了下,在寒冷的雪地里背着这个女人,苦笑了下。
来到地铁站,地铁站里也很少人,比往常要少许多。他们这两个“雪人”头发上肩膀上全都是雪。
筱筱甩了一下他的呢子大衣,温度够低,雪没化。但莫以洋头上的雪已经化了,他的头发湿漉漉的,一撮一撮还结了冰。
“给,你快穿上吧,我看你也坐地铁回家算了,反正你回去也是坐车里挨冻,拖车又不来。”
莫以洋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硬硬的,有点囧,在稍稍暖和的地铁站里,头发上的冰块正渐渐融化起来。
看来也只有坐地铁了,趁现在还有。
“你家离地铁站远吗?”远的话我送你,不过,后面那句他没说,觉得矫情。
“不远不远,不用五分钟就到。”
莫以洋点了点头,幸好后面的话他没说。
“莫司长。”筱筱看着他,冷不丁地叫了他一声。
莫以洋转过头来,也看着她,看那盈盈的双眸,她似乎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