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在远远远的黑夜边际。
“颂香,我们离婚吧。”
片刻,他淡淡应答出一声“嗯。”
嗯?这一声嗯苏深雪怎么想都不是一种应承态度。
细细想,它更像是一个单纯的发音,充满敷衍,如长辈为了应付无理取闹的孩子“嘘,别闹。”
“颂香……”
“女王陛下。”他朝她伸出手,“可以下来吗?”
避开他的手, 苏深雪下了长椅。
鞋穿回她脚上。
她和他又在花园兜起了圈, 像闲暇的漫步时间。
似乎,长椅上的一幕未曾发生一般。
苏深雪怎么也没想到犹他颂香反应会如此的平淡, 以她对犹他家长子的了解,没大发雷霆也会把她轰出何塞路一号,勒令她在何塞宫反思。
是没听清楚吗?
停在那盏庭院灯下,一字一句:“颂香,我们离婚吧。”
这次, 应该可以听清楚了吧?
然,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平静无波。
呼出一口气。
对上犹他颂香的眼睛:“我要和你离婚,苏深雪要和犹他颂香离婚。”
她的声音分贝引发了他的不满,敛眉,举手,往她头顶上重重一敲:
“苏深雪,这么一经对比,‘颂香,我爱你’比起‘颂香,我们离婚吧’稍微可爱一点。”
这么说来,犹他颂香一开始就听清她说的话了。
清了清嗓音,说:“我知道,我们和普通夫妻不一样,所以,我采纳了律师的建议。”
“这么说,你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接触了律师,让你的律师对我们的婚姻进行评估?”犹他颂香做出抚额状。
苏深雪抿着嘴。
“苏深雪!”
因他的那声叱喝,手还是不由自主抖了抖。
周遭充斥着火.药味。
安静等待着。
那声叹息落下。
犹他颂香捧着她的脸细细瞅,从眉到目,从目到眉,直把她瞅得垂下眼帘。
“果然,犹他颂香最近真的被苏深雪迷住了。”语气带着满满无奈,“苏深雪瞒着犹他颂香接触了律师,让律师对她的婚姻进行评估,然后说出了‘颂香,我们离婚吧’这样的鬼话,而犹他颂香居然不生气,不生气甚至于觉得苏深雪在说话间,绿色小耳环晃来晃去的样子十分可爱,这像话吗?”自问自答,“不像话吧,太不像话了。”
他迫使她的脸对上他的脸,哑声问到:
“苏深雪,你看我现在像是要发脾气吗?”
别开眼。
“你也觉得不像吧?”这语气是恼怒的,“所以……不发脾气很大原因是,犹他颂香真的给苏深雪迷住了,而且,应该不止一丁点被迷住。”
把她牢牢环进怀里。
“这可怎么办?按照这个趋势,以后很多很多事情犹他家长子都会听从苏家长女的。”
眼眶发酸。
为了这一刻,她准备了一整天,文件看了又看,读了又读。
闭上眼睛,循着整理好的思路:“离婚的事情,我们暂时不公开,律师说我们可以采用切香肠式战略,一点点切割消耗,未来一年或者是两年,我们逐渐减少一起出现在公共场合的次数,慢慢的,人们就会觉得不对劲,在人们觉得不对劲之余,不时有女王首相各自的友人放出女王首相因工作忙感情变淡的传闻,让人们有了女王首相的感情变淡的意识,当这种意识随着时间推移形成共识时,到时,我们再宣布离婚的消息,让民众在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顺其自然接受。”
想了想,补充一句。
“别担心,我不会在大选之前签字。”
“听起来,深雪宝贝似乎离婚协议书都准备好了?”他问。
沉默。
“真准备好了?”
“嗯。”低低应答一声。
从头顶上传来一声轻笑声,眨眼间,轻笑声变成特属于犹他颂香式的坏脾性。
“让切香肠战略下十八层地狱去吧!”领带往地上一扔。
犹他颂香强行拉着她往电梯方向拉。
拼命挣扎,她知道他要干什么,几个回合后,他干脆一把抱起她,挣扎中鞋子掉落,盘起的头发散落,一半遮住她的脸一半在半空中。
大叫声引来若干工作人员,犹他颂香冲着那些人大喊:滚!
进入电梯。
电梯上上下下起码有五次,在这五次上上下下中,她的外套在他破坏下纽扣掉落在地上,他把她压在电梯墙上把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能做的该做的都做了,就差最后一步,他说着蛮横的话“深雪宝贝,信不信,待会我就会让你乖乖说出,你说的都是鬼话废话。”“告诉我,嗯,想在这里承认还是在别的地方承认?嗯?”眼看,历史即将再一次上扬,放弃了抵抗,任由他,闭上眼睛,说“也许吧,也许很快我就会和你承认说的是鬼话,甚至于说你所有想听的话,但结束呢,结束之后,你还要用什么办法让我继续那些话?”回应她地是布料纤维被撕坏的声响,犹他家长子的破坏力前所未有,任由他,继续说:“你总是这样,让我在一次次失望中走向绝望。”
安静了。
电梯在缓缓下坠。
她头发散落衣不遮体;他脸色苍白,目光牢牢胶在她脸上,似乎想通过一双眼睛抵达到她心底:苏家长女意为为何?
苏深雪和犹他颂香提离婚。
那太荒唐了。
迎着那束视线。
颂香,我真没骗你,也不是在和你采用什么战术,更不是报复你的行为。
颂香,这一次,苏深雪是真想离开你了。
你问我为什么?
我想了又想,答案就只有一个。
从此以后,我再也说不出“颂香,我爱你”了。
你可能不知道,那句“颂香,我爱你”对于苏深雪而言,等同奇迹。
逐渐,眼眶泛起淡淡浮光。
电梯门打开到一半又关上。
关上,又开始往上升。
捡起地上的外套,把外套披回她身上,给她整理头发的手笨拙得很,想把它还原到原来的样子,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去还原。
她和他说不用管,他说不行。
好不容易,他总算用发夹把她的头发固定好。
“深雪,看看,回到原来样子了。”他和她说,“所以,我什么都没干过。”
不要放在。
他拥抱了她。
“可不可以当我什么都没干过?”
呆呆站着。
“嗯?”
“好。”
半小时后,何晶晶的车停在何塞路一号停车场。
犹他颂香给她开的车门,倾身,唇映在她额头上“好好休息几天。”
她还想说点什么。
“你最近太累了。”他关上车门。
车缓缓驶离何塞路一号。
那抹静立的身影映在后车镜里,逐渐变小,消失。
次日,女王官网贴出一则消息:因女王手部受伤,暂停一切公务。
接下来的两天里,苏深雪在何塞宫过着吃完又睡睡完又吃的日子,这两晚,苏深雪都准时接到犹他颂香的晚安电话。
六月一号,戈兰领导人选举战正式打响。
两党公开各自候选人人选,茱莉亚家二当家取代了目前官司缠身的海瑟家族二当家和现任首相犹他颂香角逐下任戈兰领导人一职。
苏深雪在自由党公布的领导人选举竞选团队中看到了茱莉亚.沥的名字。
这算是她近来听到较舒心的消息吧,她都很长一段时间没看到茱莉亚家长子。
当晚,苏深雪就接到沥的电话。
沥现在人在洛杉矶,这月月末才会启程回戈兰。
茱莉亚家长子一如既往善解人意,电话里并没问及她和犹他颂香最近相关事情,而是满足她的好奇,大谈特谈好莱坞明星的妙闻趣闻绯闻,外加一点独家秘闻。
一抹人影遮挡在她面前,抬头一看,收起嘴角笑容。
手机被犹他颂香接走。
接过手机,胶在她脸上的目光带着不加掩饰的警告,对着电话,冷声说:“如果你不想因为不够专业被踢出自由党竞选团队的话,大选结束前,请不要往我妻子的手机打任何一通电话。”
初到好莱坞,沥客串过脱口秀节目主持人,口才可想而知,也不知道沥在电话说了什么,犹他颂香一脸铁青,握手机手骨节凸起。
但犹他家长子也是装模作样个中好手,他表达了对茱莉亚家长子成为自由党竞选团队中一员的欢迎,因为有了他的加入,才使得他对八月大选有了一点点期待。
“你的伯父团队让人昏昏欲睡。”他如是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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