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早,她稍微一撒娇,他就答应了她,还给她做早餐陪她吃早餐。
让她在房间吃早餐陪她吃早餐建立在这人有洁癖和工作狂上。
这个周一,戈兰政党选举将拉开帷幕,犹他颂香今年要面对地是海瑟家族二当家。
半年前,海瑟大当家正式辞去自由党党首一职,由海瑟二当家接替。
人们总是贪新鲜,人们对新鲜事物总是持极高热情和包容,尤其是政场,过去半年,海瑟家族二当家的口碑节节攀升,“儒雅”是自由党新党首的标签,除此之外,成熟老练、知识渊博、谦虚随和此类特征也出现在大多数接受名义调查的选民口中。
“海瑟先生在联合国从事多年调解工作,他可以凭借经验让戈兰各个阶层和睦相处,给你们一个更稳定更加和谐的戈兰。”这是自由党选举口号。
伴随海瑟二当家的好口碑,时事评论家们也见风使舵,若干门户网站也展开模拟投票,如明天为投票日的话,两个政党的得票数五五开。
还有三天,两个政党党首就要展开第一轮电视辩论,这场电视辩论两党党首表现至关重要。
犹他颂香就是在这样的大背景下,陪她吃的早餐,这是一个好胜的男人。
但今早,这个好胜的男人却一反常态,不看表,不开手机,把公务电脑丟在一边陪她吃早餐。
当然,她是不会问他的,这和“这几天晚上怎么没给我打电话”此类问题意义差不多。
这是一个美好的早晨,她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胡思乱想上,更有,拜她丈夫所赐,食物的香气回来了。
吐司烤火候刚刚好,三种水果混合果汁新鲜程度百分百,从阳台望出去风光美如画,坐在她面前的男人被誉为一座流动的绝美之城。
没什么比这一刻更好的了。
所以,老师——
餐纸还搁在膝盖上,手里还拿着刀叉,舌尖还残留着胡萝卜、鲜橙、蓝莓三种水果混合味,倾身,唇落在他唇上,轻轻一碰。
“颂香,我爱你。”
不要对我愧疚,我不需要愧疚。
请看看我,请注意我。
这是苏深雪在以她的方式引起你的注意。
如果可以,请注意我。
颂香,你注意到我了吗?我近在眼前。
坐回座位上,冲他微笑,笑得可是得意洋洋。
而他,眉头轻敛。
老师,我的男人就是这么不解风情的。
不仅不解风情,还郎心似铁。
听听,他都说了什么:“苏深雪,你说肉麻话说上瘾了。”
还好,不是“苏深雪,你吃错药了。”
耸肩,挑眉:“首相先生,我得老实告诉你一件事情,今天早上我没刷牙,牙刷不小心掉到垃圾桶去,我懒得去拿新的。”
“苏深雪!”眉头敛得更紧。
手肘撑在桌面上,脸上搁着“亲都已经亲了”,好脾气瞅着他,等着他发作。
没发作,不过倒水姿势可以窥探出犹他家长子烦躁的心态。
苏深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开口:“颂香,我爱你。”
这句“颂香,我爱你”让正在倒水的手停滞片刻。
等他倒完水,咯咯笑。
犹他颂香的眉头皱得更紧。
她一副得逞模样,笑得别提多得意了,一边笑一边说:“首相先生,你以后要是惹怒首相夫人的话,首相夫人会在你耳边唠叨一百次‘颂香,我爱你。’”
身体朝犹他颂香靠近几分。
“我也觉得‘颂香,我爱你’很肉麻,但……”抑制不住笑,笑得眼睛和鼻子都要扭到一起,“但!这是戈兰小年轻的阿喀琉斯之踵,我可是好不容易找到的。”
颂香,现在心里有没有轻松一点。
显然,是有的。
“阿喀琉斯之踵?!”犹他颂香表情乃至语气无不在传达不满,“苏深雪,你还可以更幼稚,如果你继续幼稚下去的话,说不定可以开创先河,某国女王因表现得太过于幼稚导致丢了皇冠。”
他可以说他的;她也可以说她的。
“不是吗?不是阿喀琉斯之踵吗?是我直觉出的问题?我的直觉一向很准?或许,我应该再试看看。”苏深雪稍微收住笑,慢吞吞说,“颂香,我……”
“闭嘴。”犹他颂香就差点用餐巾堵住她的嘴了。
“还说不是?还说不是!”欢呼着,“我就知道,我直觉没骗我。”
这个早上,她是被犹他颂香夹着离开阳台的。
犹他家长子还说,苏家长女越来越像那种奇怪的女人,她也不甘示弱,冲犹他颂香说你试看看,试看看在摸我时敢不敢说出这句话,“说了会怎么样?”他没好气,“说了我就咬断”她不甘示弱,“怎么咬?都放在里面怎么咬?”对啊,放在里面怎么咬,不过,还是可以咔嚓咬断的,“像香肠一样咬断。”她和他说,马上他怒了“香肠?你确定是香肠不是粗铁。”没等苏深雪反击,“我认为,现在有必要即时让女王陛下验证是香肠还是粗铁。”此话一出,苏深雪瞬间像泄气皮球般,犹他家长子向来是行动派,说不定还真的,马上口风一转“首相先生,您应该去上班了,您已经迟到四十分钟了。”
苏深雪离开戈兰时,女王和首相先生一起共度烛光晚餐的新闻出现在戈兰各大媒体头版头条上,但民众倍感兴趣地是,这则新闻提到,女王首相一起共度烛光晚餐的地点为鹅城一家七星级酒店顶楼,次日早上才离开,重要地不是烛光晚餐地点,而是女王和首相直到次日早上才离开,这则新闻经解读就是:女王和首相在酒店开房了。
离开戈兰这天,天气很好,和苏深雪一起出访北欧地还有另外数十名王室成员,王室成员再加上随行人员,访问团人数达到小半百。
登机前,苏深雪接到犹他颂香的电话。
电话寥寥几句,其中一句提到:“代替我像妈妈问好。”
挂断电话,一颗眼泪从眼眶掉落。
老师,听到了吗?颂香让我代替他像妈妈问好,她也和我一样,管“不良少女”乔安娜为妈妈。
老师,犹他家长子逐渐懂事了,对不对。
北欧两国十天出访行程丹麦四天,挪威六天。
访问团先到地是丹麦,抵达丹麦半天休息后,苏深雪就展开了密集的行程:体验丹麦文化、参观安徒生故居、接受丹麦媒体采访、和丹麦王室成员一起倡导绿色出行。
直到第三天,苏深雪才有时间看犹他颂香和海瑟二当家的首场电视辩论。
戈兰小年轻深谙“事实胜于雄辩”其道,也明白他如像去年一样以口才制胜会让民众产生审美疲劳,这一次,他引用一系列数据让口才同样不错的海瑟二当家面露尴尬。
系列数据从民众储蓄率到外汇储备;从戈兰偏远村落的民众收入到七星级酒店营业额;从每年入境戈兰的游客数量到戈兰人到境外旅游人数等等等事无巨细,让戈兰民众清楚了解到过去几年,戈兰经济一直处于强劲上升趋势。
末了,戈兰小年轻还提醒电视观众:“合理运用语言可以起到修饰作用,但在推动这个世界的是数据。”
电视辩论结束不到两个小时,见风使舵的时事评论家们纷纷在个人专栏承认戈兰小年轻的观点,谬赞他的领导能力。
女王四天丹麦行程效果不错。
一家以苛刻著称的丹麦媒体虽没像大多数媒体给予掌声和赞美,但也把当天的头版给了戈兰年轻女王:女王公益植树的表现让人意外,称“让人意外地是她居然一人完成了植树过程,而不是在镜头前铲几次土,更不是在助手帮忙下勉强完成把一颗个头比自己还要高的树。”称“女王在植树时就像一名大自然员工。”最后一句还特地用了感叹号。
结束丹麦四天行程,一行人前往挪威。
挪威行程比丹麦稍微松些,访问丹麦的主题是保护森林,而挪威行程主题是,呼吁人们重视气候变化。
围绕“气坏变化”主题,苏深雪和挪威王室成员前往格陵兰岛,和格陵兰岛居民一起生活,采访格陵兰岛原住民,并在格陵兰岛拍摄了公益广告。
得知和他们一起在冰窟钓鱼、在雪地踢球地是外国来的女王,格陵兰岛居民乐坏了。
女王美丽亲切,对要求合照都来者不拒,格陵兰岛居民呼朋唤友,拖儿带女穿上新衣坐上雪橇赶十几里路来和她合照。
这真够呛,一茬茬下来,苏深雪笑得脸都要僵了。
离开挪威最后一天,苏深雪和何晶晶去了挪威海。
这是她首次来到这片海域。
有人说,乔安娜就像挪威海,一生都在抒写自恋和狂想。
二十出头的乔安娜,以为自己能当上戈兰首位女总理。
想当戈兰首位女总理,不久前苏珍妮也说过和妈妈一模一样的话,真是天高地厚的丫头。
现在,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苏珍妮应该在准备为进入何塞路一号实习准备了吧?
苏珍妮是苏深雪抵达丹麦第一个给她打电话的人,苏珍妮在电话里说:“你看起来挺神气的,这让我对女王这份工作产生了兴趣,不过,你暂时不需要担心,我现在对成为一名揭露政场黑暗的作家更感兴趣。”
邮轮停在距离妈妈出事地数百海里外。
带走妈妈的这片海域。
不是不能来,而是不敢来。
苏深雪总觉的,她要是来了,妈妈就真没了。
把一支红色康乃馨放在海面上,这还是她第一次送妈妈康乃馨。
不良少女乔安娜不喜欢框固于形式上的东西,比如母亲节送康乃馨。
这是不良少女乔安娜在向这个世界表达:我很酷。
妈妈,安息吧。
目送海浪推动着康乃馨,目送它越飘越远。
再见,妈妈。
再见,不良少女乔安娜。
老师,我要送走妈妈了。
老师,也许再过半年,或者一年,我也将会成为一名妈妈。
女王成为一名妈妈,首相成为一名爸爸,戈兰民众等得嘴巴都长了。
克里斯蒂旁敲侧听,犹他颂轻也不止一次给她打电话表达,想当爷爷,至于苏文瀚,也说了,再拖下去你就成为一名高龄产妇。
很多很多人都表达了。
就犹他颂香没表达想成为一名爸爸的意愿。
最应该表达的人,却什么也没表达。
老师,这让人难堪。
老师,学生多希望,和颂香的第一个孩子被冠于“爱情结晶”来到这个世界。
但,就目前而言,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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