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芽从天牢出来后并没有直接回宫,而是先去了一趟柳家在京城的宅院。
王云母子原本一直住在宫中,在虞雅回宫之后,王云便去了安王府。
但王云如今的身份不寻常,不论住在哪里都会给人添麻烦,干脆便装住回了最初在京城买下的宅子里。
这里通常只有周老夫人住,留下的下人也都是老人,且人又不算多,倒是不必担心会泄露消息出去。
至于安全方面,有暗卫在,距离安王府也不算远,王云倒是不担心。
“娘真的不回宫去吗?”
柳芽也就是问一问,对王云的性格还是了解的。
如今已经是一国之母的王云,还是不喜欢给人添麻烦,哪怕是自己的儿女。
“老夫人不愿回周国去,是怕触景伤情。虽然老夫人是你父亲原配的生母,可于我而言便是婆母一般的存在。”
“如今难得能在奉国京都久住,也该多陪陪老人家,老夫人也是很喜欢你弟弟的。”
王云倒是真的不介意周老夫人的身份,毕竟云夫人已经过世那么多年,而周老夫人如今也是把周皇当做轻声儿子一样。
也许是王云这样的性格,才能很好的适应现在的一切,虽然性格软绵了些,可能在很多事情上一旦做了决定,反而更懂得取舍。
闻言,柳芽也就不再劝说了。
认了周老夫人为干奶奶,可这些年柳芽能在身边尽孝的时候并不多,倒是周老夫人活的很自在,柳芽只能在其他方面来孝顺老人家了。
“既然祖母还在休息,那我便不打扰了,去作坊那边看看。”
见王云有些困意,柳芽便找了说辞要离开,她今儿就是不想那么早回宫。
没有看出柳芽的心思,王云起身送柳芽出门后,便也去午休了。
“谁能想到,我们母女几个当初差点被饿死在荒宅来,如今却都非寻常的尊贵,当真命运弄人。”
歇下的时候,王云不禁感慨道。
不仅仅是贵为国母,更是有着其他皇后所没有的独宠和自由,当真是可以写进史书了。
作坊如今由肖竹夫妇全权打理,与柳家老宅依旧只有一墙之隔。
当初为了方便,柳芽高价买了附近的几个宅子,并且借靳北疆的人手弄了好几个大地窖,保证木材存放在里面不会受潮。
便是外表看上去寻常的库房,其实也是内有玄机的,否则一旦失火将会损失惨重。
也是柳芽有了这种意识,在失去空间的那段时间,作坊才没有停工,但是销售方面也做了控制。
“单子已经排到几年以后了,嫂子你们就没想过要往出包一部分的生意吗?”
柳芽对作坊的账目倒是清楚的,但很少会亲自看,但具体的进项还是了解的。
如今这里是总部,真正施工的地方则是在京郊的别院,也是怕木匠做活的时候扰民。
“我和肖竹倒是商量过,眼下这贵重的生意都是他在做,要不也不会排那么远的期。”
“咱们作坊的木匠倒是不少,除了第一批木匠给的福利特殊,现在都成了小管事,其他木匠的木工活再好,也不敢把这些贵重的木材交给他们,省的总是丢边角料,管的心累。”
李大妮依旧是那爽快的性子,已经是好几个孩子的娘,脸上也有了岁月的痕迹,反而多了几分精明在,这也是历练的结果。
“其实那几个管事也都有意,想要接些活,我和肖竹在琢磨着把生意这一块给分片了,要不下面的人会认为我们两个想把东家的银子都赚走了,让他们喝不着肉汤呢。”
看李大妮那生动的表情,柳芽忍俊不禁,也回想起在村子里的日子。
比起京城里那些贵妇们像是粘贴复制的笑脸,还是这些鲜活的面孔更有趣,让人轻松。
“作坊的事交给你们我是放心的,该怎么做你们自己决定。眼下不缺木料,销售多少也是你们说了算,我只管数银子。”
柳芽轻笑,对肖竹夫妻她是真的放心,这两口子恨不能把一块木头渣都给用上,生怕对不起她的信任。
因为肖竹两口子乡下人的身份,这些年没少被刁难或者是被下头的人不服。
直到柳芽是东家的事情公开后,情况才好转一些,可终究还是他们的身份太低了,总是被人低看,但夫妻俩轻易不会求助,柳芽也就没有插手过。
可这样的结果是锻炼肖竹夫妻了,却也让人误以为柳芽不重视他们,也算是有利有弊吧。
“你要是真等着数银子,我和肖竹干起来也没这么有劲儿。明明赚的银子有多半都拿去建学堂了,每年支出的文房四宝银子就是大头,我们可是一天都不敢歇着,就怕耽误娃儿们有出息啊!”
李大妮的语气像是抱怨,可看柳芽的眼神却是放光的。
这辈子李大妮就服柳芽一个,如果她知道有崇拜和偶像这两个词,一定会都用在柳芽身上。
柳芽无奈一样,她是国母,不为黎民百姓着想,岂不是对不起百姓给的尊崇?
且力所能及,柳芽倚靠空间弄出来的木材,完全是没有本的买卖,岂有不做的道理?
不过柳芽偶尔来和李大妮聊几句,心情总会放松许多,就是因为李大妮不会因为她身份尊贵就献媚,自然的和以前一样。
饶是逛了不少自己的铺子,柳芽还是在天黑前回宫。
身为太后自然不必管宫规,但柳芽不愿意为小事破例,尤其是最重要的人都在宫里等她。
“以为芽儿会在午膳前回宫。”
靳北疆站在寿康宫门前等柳芽,见到她后语气平板的道。
可多年的夫妻,柳芽还是听到了委屈的味道,但今儿却没有哄他的打算。
呵笑一声,柳芽抬头问道:“尊贵的太上皇,真是没想到您已经是不惑之年,还有人为了您甘愿涉险,连自己的性命和家族都不顾忌了,这就是所谓的红颜祸水吧?”
好心塞!
柳芽自认是有颜值有能力的女子,可为何没人为她疯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