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综合其它 > 纯爷们与巧媳妇 > 纯爷们与巧媳妇_44
  “没,这不回家伺候老妈嘛。”向嘉天跟廖涵在一起久了,多多少少也摸到点对方的脾气。廖涵身是国外身,心是中国心,从小喜欢李小龙和中国功夫,最敬佩孝子忠臣,对此向嘉天总要暗地里骂一声:装X!不过该利用的时候得利用。
  果然,廖涵神色缓一缓,似笑非笑地道:“还行,没给我出去丢人。”
  “这不是没办法嘛,谁让嘉丞总让人操心呢,我这个当大哥的就得多付出呗。”向嘉天说这种话极为顺口,脸不红气不喘,理直气壮。
  廖涵想起刚才的事,脸色又是一沉,哼道:“他比你这么个玩意强多了!滚过去洗澡,真臭!”不屑一顾地转身走开。
  “是…是……”向嘉天规规矩矩地贴墙根站好,等廖涵一走,立刻放松下来长出一口气,觉得自己眼晕,摸索到床边坐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下次可别再有这种事了,要是再有,用不着廖涵动手,自己心脏病都得吓出来。
  向嘉天稳稳情绪,到浴室里洗澡,照照镜子,见自己眼睛的红肿还没消,泪痕一道道的,鼻子通红,衣服皱皱巴巴活像腌菜。难怪廖涵没性趣,自己瞅着都糟心。可也幸好这样,要不然哪能一毫不损全身而退?
  向嘉天冲着镜子里的自己笑笑,钦佩万分。估计在这世界上,能把廖涵痛骂一顿还好端端站在这里的,除了廖涵他爹,就剩自己了。向嘉天一想到他竟然能和廖涵他爹画上等号,不由一阵踌躇志满。颇为自恋地叹息一声,这也就是他向嘉天吧,换个人能行吗?要不是为了弟弟……
  对了,向嘉丞那个玩意,他倒溜得快,要不是为了他,自己至于吗?被廖涵吓得差点尿裤子。向嘉天一想到这里,拿起手机给弟弟打电话:“喂,你开车呢?”
  “嗯。”向嘉丞正忙着往家赶,“你酒醒了?”
  “那点酒算什么。”向嘉天什么时候都不忘了吹嘘一下自己的能力水平,“我早跟你说离廖涵远着点,你怎么还往上撞?”
  向嘉丞转个弯,皱起眉头:“什么叫往上撞?正常客户往来,难道有生意不做么?廖哥是正经生意人,我觉得没有什么。”
  “你觉得你觉得。”向嘉天趴趴头发,想警告弟弟,但又难以启齿,烦躁地说,“你懂什么你!”
  向嘉丞不愿意跟哥哥生气,只淡淡地道:“我懂什么还用不着你教。开车打电话不方便,就这样吧。”说完,还没等向嘉天反应过来,按断了。
  “喂,喂!”向嘉天叫了两声,气得把手机扔到一边,好嘛,我一副热心肠贴人家冷屁股。算了,反正该说的都说了,听不听是他的事。拿着换洗衣服,洗澡去也。
  向嘉丞没太在意哥哥的话,他现在一门心思全是明天要见母亲的事。袁一诺刚刚通知他,明天袁母要大显身手做一桌菜,大家一起吃个团圆饭,顺便也有让向家母子和好的意思。向母对这个提议没有赞同,可也没有反对,就当是默许了。
  向嘉丞不后悔和一诺在一起,但面对母亲仍是觉得心虚。他本想等孩子出世后,再跟母亲坦白一切的,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事,也许这就叫造化弄人吧。他一想到明天要和母亲见面,心里就隐隐发慌。母亲能接受么?能用什么态度看待自己和一诺?能喜欢那个出乎意料的孩子么?
  向嘉丞从未觉得这么疲惫过,即使当年家里刚出事时也没有。对他来说,最大的打击永远都是亲人,而不是其他。
  夜色一点点润上来,路边的灯都亮了,和明明灭灭的红色的汽车尾灯交相辉映,似乎在寂静地喧闹着。
  向嘉丞把马自达6停在车库里,一抬眼,望见四楼处那一抹明亮的灯光,清晰可见窗前暖黄色的罗马帘。向嘉丞会心地笑笑,忽然觉得深秋的夜风也不那么凉了。他系好身上的长款驼色大衣,走进小区里。
  猪蹄花生在锅里焖着,麻婆豆腐丝丝缕缕地冒着热气,土豆丝青椒丝已经切好,只等向嘉丞一进门,立刻下锅爆炒。还有清爽可口的手撕包菜,干豆腐丝、紫菜丝、海带丝、鸡蛋皮丝做成的素烩汤,撒上点胡椒粉,热乎乎的直暖心窝。
  向嘉丞去卫生间洗澡的功夫,菜已经全做好了,袁一诺摘下大围裙放到厨房,随意问道:“那个姓廖的怎么样?”
  “挺好的,人不错。”向嘉丞走出来。袁一诺见他恹恹的不大爱说话,问道:“累了么?”
  “没。”向嘉丞一笑,摇摇头。
  袁一诺指着他:“哦,你是为了明天见你妈妈的事吧。”
  向嘉丞被他说中心事,叹口气:“总是有点担心吧。”
  袁一诺豪气万丈地一摆手:“这算什么,没事。你得拿出点水滴石穿的韧性来,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还有我呢,咱俩一起努力。”说着,上前抱一抱向嘉丞,“来吧,夫夫同心,其利断金哪媳妇。”
  向嘉丞忍不住笑出声来,回抱着袁一诺。他闭上眼睛,心绪渐渐沉静。不论怎样,身边都有这么个人,陪你一直走下去,这就是幸福吧。
  54、原谅
  “咔”地一声轻响,门锁被打开,开门的竟是向母。她的身体已经彻底康复,精神不错,瞧了站在面前忐忑不安的向嘉丞一眼,淡淡地道:“进来吧。”
  向嘉丞仔细端详着母亲,觉得短短半个月她就消瘦了好多,心中又愧疚又自责。直到袁一诺在后面悄悄推了一把,这才醒悟过来,迈过门槛,低声唤道:“妈。”
  向母动动唇,想说什么,可望见儿子局促不安的模样,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长长叹息一声,转身进屋了。
  袁一诺压低声音道:“你进去陪阿姨聊一聊,我去厨房帮我妈做菜。”
  向嘉丞把脱下来的薄呢风衣挂在门后,尾随母亲走进卧室。
  向母正坐在床边拭泪。向嘉丞走过去,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屋子里静得很,只隐隐约约听到外面传来菜下油锅的噼里啪啦声。
  向母仰起脸,说:“你坐吧。”
  向嘉丞坐到母亲对面。向母瞧着自己的儿子,不由自主抬起手,轻轻抚摸他俊秀的脸庞,眼中的泪闪着点点的光,她低低地道:“嘉丞啊……”声音哽咽了,她忍了忍,又唤道,“嘉丞啊……”
  “妈——”向嘉丞一下子把母亲揽过来,紧紧抱在怀里,仿佛他很小很小的时候,母亲也是这样抱着他。
  向嘉丞陡然发觉母亲原来竟是这般单薄瘦弱,她的身子在微微发抖,她哭得那样伤心,好像看不到希望的孩子。在这一瞬间,向嘉丞忽然觉得自己是自私的,大哥说的没错,他就是自私的。不顾一切去追求幸福,却忽略母亲的感受。他流下泪,说:“妈,对不起……”
  两个人没有再说话,这个时候任何语言都是多余。他们感受着彼此、体谅着彼此、理解着彼此、也安慰着彼此,他们毕竟是这个世界上骨血最亲密的两个人。尤其是母亲,为了儿子,她可以付出一切。向母在心里想好了,既然这条路这么难走,既然儿子很有可能再得不到别人的祝福,既然未来没有保障,那么她愿意守候。至少万一有那么一天,儿子历经波折伤痕累累,却仍孤单一人,还能有她这个母亲,还能有这么个家,为他挡风遮雨,让他做片刻休憩。
  做父母的永远都会把事情先往坏处考量,他们经过的太多了,对生活早已不抱幻想,他们更愿意从现实角度去考虑问题。他们或许没有年轻人敢想敢拼,或许没有年轻人积极进取,但不能说他们的思考就没有价值,不能说他们不够明白。
  也许,他们是看得太过明白。
  晚上这顿饭吃得还是不错的,尽管向家和袁家都有些尴尬。向母从小看袁一诺到大,猛然得知他是自己儿子的伴侣,冷不防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幸好袁一诺表现得很大方,很磊落,很真挚,他敬酒时说:“阿姨,您放心吧,我会和嘉丞一起孝顺您,我就是您儿子。”
  向母笑了,笑中有泪。
  袁母趁机嗔道:“傻小子,还叫阿姨啊?你是不是该改口啦?人家嘉丞可叫我‘妈’叫好几年了。”她这话一出口,一桌子人都笑起来。向母却心里明白,袁母这是挑理了,说来也是,人家早就把他俩看成一对,只有自己以前蒙在鼓里。
  所以,当袁一诺张口叫出“妈”时,向母觉得再别扭,仍是应了一声,喝下那杯酒,只不过满嘴苦涩。
  无论如何,关系这就算挑明了,母亲虽说难受,还不至于太过反对。向嘉丞心里一块大石头举重若轻地落了地。他偏头偷觑袁一诺一眼,大狮子正挺直腰跟父亲爽朗地说笑,好像根本没注意到,但左手却在桌子底下伸过来,握住向嘉丞的。
  “走走走啊走,我们小手拉小手……”小核桃刚吃饱饭,突然摇头晃脑地唱起歌来。稚嫩的童音把大家都弄得一愣,转过头来瞧她。
  小丫头一摇一摆地:“走走走啊走,我们小手拉小手。走走走啊走,一同去加油!”然后冲着袁一诺一偏头,认认真真地问:“爸爸,我唱的好不好啊?”
  “好!好!”袁一诺抱过小核桃,亲亲她粉嫩嫩的小脸蛋,“我闺女最好啦。”
  小丫头苦着脸,皱紧小眉头,挣着小手从袁一诺怀里往外钻:“爸爸不好,爸爸胡子扎人。”边说边扑向向嘉丞,“向爸爸好,向爸爸胡子不扎人。”
  向嘉丞笑着接过孩子,袁一诺一瞪眼睛:“小坏蛋,偏心眼,小心大狮子咬你。吼——”两手一张,做出猛兽的姿态,咯吱小核桃的痒痒,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袁父见外面天色暗下来,便起身去拉窗帘,轻轻“咦”了一声,道:“快看,下雪了。”
  “啊,下雪了下雪了。”小核桃欢快地挣脱向嘉丞,迈着小短腿跑过去瞧热闹。几个人凑到窗前,果然,不知何时撒下霰雪,迷迷蒙蒙地,像白雾一样。
  向嘉丞的手机响了起来,袁一诺正好离得近,也没细瞧,随手递给他。向嘉丞走到一边接电话,没想到竟是左天。
  “你好啊嘉丞,在哪呢?”
  “在一诺家。”向嘉丞很少回答这种私人性很强的问题,但转念一想,还是说了。
  “哦。”左天顿了顿,问道,“阿姨的病怎么样了?”
  “已经痊愈,谢谢关心,那天你还特地过来看望,我妈妈挺不好意思的,觉得招待不周。这样吧,哪天请你吃饭,表示感谢。”
  左天呵呵笑:“吃饭可以,感谢就不必了。伯母身体健康,比什么都强。”
  向嘉丞客套完了,一抬头,袁一诺和小核桃玩得正开心,他问道,“打电话来,有事么?”
  “其实也没什么。”左天的声音很沉,带着几分柔和的感觉,“就是想问候你。对了,马雨涵她们要组织一场CS游戏,你去不去?”
  “是么?她倒没和我说。”
  左天笑道:“她是想给你打电话,我说还是我来吧。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你要是去,我就去;你要是不去,我也不去了,去也没什么意思。”
  这话说得耐人寻味,偏偏向嘉丞不去寻味,跟没听出来似的,只随口道:“我不一定啊,不知道会不会有客户定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