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穿越重生 > 隔山海(GL) > 分卷(191)
  殿下留在东临城为饵。柳溪开门见山,我与阿岚两人北上骊都
  本宫不去,景岚贸然入京,等同谋逆。楚夕肃声提醒,千蛛楼在骊都势力不小,曹阳定会加派人手严守骊都四门,你们一踏入骊都,他便会按律拿下景岚,你们那是去送死。
  柳溪静静地听着楚夕的话,冷静了多日后,楚夕属于长公主的模样终于是回来了。看她把局势想得如此明白,柳溪忍不住憧憬,他日她登上龙位,以女子身君临天下,该是怎样的光彩夺目?
  本宫只能猝不及防地出现在骊都,才能堵住曹阳的嘴,才能给景岚一个名正言顺入京的理由。楚夕说完这句话后,觉察柳溪已经许久没有说话,不禁歪头问道,百里姑娘?
  柳溪笑道:殿下方才风采照人,我只是不敢打断殿下的话。
  楚夕怔了怔,嘴角缓缓浮起了笑容,当真是不敢?
  自是不敢。柳溪如实回答。
  楚夕微微昂头,皇家风范与生俱来,少跟本宫说这些好听话,也别跟本宫绕弯子,本宫不信你没想到这些。
  柳溪放声笑了笑,殿下英明,句句切中要害。略微一顿,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殿下必须留在东临城为饵。
  你这样短见,可不是本宫认识的柳溪。
  我说了,是殿下必须留下,楚姑娘不必。
  楚夕听见了后面这句,笑意一深,说下去。
  昨晚阿岚在路上救下了一个聂姑娘,今早应该会把聂校尉给救回来。柳溪提到最后那三个字,楚夕的笑容瞬间僵了下来。
  我知道他们都是千蛛楼的人,并且,也知道聂广在千蛛楼当了个空有名号的少主。柳溪看见楚夕的眉心缓缓皱了起来,殿下相信聂广么?
  楚夕冷嗤,他与曹阳半斤八两。
  他们两兄妹突然出现在东临城,定是意有所图。柳溪索性剖析这两兄妹的想法,想方设法混入府衙暗杀殿下,那是蠢人才会做的傻事,就算得手了也没命回去。混在阿岚身边,时刻给千蛛楼传信,那是稍微有点脑子,就算千蛛楼赢了,聂广还是得低声下气地看他二叔的脸色行事。
  他还有一条路可走。楚夕看准了聂广这人的心性,选择本宫,助本宫回到骊都,然后借本宫的手,扶他登上千蛛楼楼主之位。
  柳溪会心轻笑,这是双赢之路。
  可本宫不信他。楚夕想到聂广那虚情假意的模样,就觉得反胃,一个连自己二叔都可以出卖的小人,你敢信?
  待我以诚者,当以诚报之。柳溪说得不急不慢,待我假意者,当以假意还之。
  哦?楚夕颇有兴致,说说。
  殿下不妨见见聂广?柳溪沉声道,许他几个空诺?
  楚夕沉吟片刻,冷笑道:你这算盘竟打到本宫身上来了?
  殿下不出马,我想聂氏兄妹一定不会乖乖听话。柳溪微笑,歉声继续道,我们说殿下在东临,骊都那边只觉有诈,可若是聂氏兄妹说殿下重伤昏迷在东临养伤,殿下觉得曹阳信是不信?
  楚夕垂头细思,并没有马上答话。
  柳溪便静静等着,等楚夕的回话。
  他那人胆小如鼠,闻讯只会借皇弟的旨意,命令景岚护送本宫还朝。楚夕最知曹阳的心性,最喜欢躲在后面出黑手,他知道本宫一旦还朝,他绝对是死路一条,一定会想方设法买动江湖势力,在半路对本宫下手,然后转嫁东海景氏一个护卫不周之罪。
  他只要下旨,殿下便有了光明正大回去的理由,不是么?柳溪想要的也是这个理由,至于什么时候送便要看老天给不给面子了?
  楚夕愕然,什么意思?
  地牛翻身,可是天怒。柳溪声音一沉,北上骊都的山道也好,官道也好,都无法通行,这可不是我家阿岚不送殿下还朝,而是老天突然不给殿下还朝。
  楚夕忍不住笑道:你家阿岚当都督久了,本宫竟忘了,东海景氏可是机关世家,火药什么的,想造多少,便是多少。
  路已尽断,殿下一时半会儿回不得骊都。柳溪的语气胸有成竹,只要他把注意力都放在东临城,骊都四门的守备便能松懈些,我跟阿岚悄悄把殿下送回骊都,能不能给他一个惊喜?
  楚夕忍笑,赞道:等本宫眼睛好了,本宫一定要好好瞧瞧,你究竟是个什么模样的女人?
  女子之间互敬互助,少些明枪暗箭,不好么?
  好。
  柳溪往后退了一步,恭敬地一拜,那民女就等着,他日殿下给我们一个海清河晏的天下。
  楚夕轻笑,拾儿也一定会喜欢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的围观群众鸢小凝,眨眨眼睛。
  鸢小凝:(os)突然感觉两个心机女人一起打天下也很带感啊~(摸下巴)考虑考虑
  第232章 脱壳
  做戏做全套, 聂广对自己也算是下得了狠手,身上大伤小伤,也算不少。一切顺风顺水地沿着聂广所计划的那样发展着, 景岚把他救回了东临城府衙,找了沈将离来稍加救治后, 又依着聂广带他去拜见了长公主楚夕。
  柳溪就藏在房中的屏风后, 听着聂广在长公主面前演绎了一场情深款款。
  楚夕也虚情假意地陪着聂广来了一场久别重逢, 热烈地许了他好些承诺,比如还朝之日,先封他个殿前大将军,等曹阳一事彻底处理干净,便许他一个驸马之位。
  聂广听得心花怒放,激动地陈情了许多话。比如,他因为公主之事, 与二叔反目, 此生绝不相负,定会为了公主肝脑涂地,生死相随。
  这里面几句是真,几句是假,不必柳溪提醒, 楚夕也心知肚明。
  阿广,你肯为本宫做一件事么?
  莫说是一件,百件千件我也给你做!
  楚夕佯作感动,吸了吸鼻子,你回骊都,帮本宫把曹阳哄来。
  聂广神情为难,此事怕是难。
  楚夕蹙眉, 那你帮本宫告诉曹阳,本宫就在东临城,让他安排禁军来这儿接本宫回京。
  这聂广肃声分析,殿下,他这些时日都避养在驸马府中,如今我叛了千蛛楼,还没等我踏入骊都,便会被二叔的人拿了,我根本靠近不了驸马府。他更不明白,就是曹阳伙同千蛛楼伤的殿下,殿下故意暴露行踪,岂不是白给曹阳一个下手的机会?
  楚夕端声道:本宫还怕他?
  聂广知道楚夕是恼怒了,他急声道:殿下息怒,我不是那个意思。
  本宫就是要他知道,本宫就在东临城,看看他到底敢不敢来!楚夕声音寒凉,气场全开,本宫就留在东临城为饵,吸引曹阳的注意,景都督便能帮本宫潜回骊都,取了曹阳的脑袋。
  原来如此。
  聂广终是明白楚夕的意思,长公主此计甚妙,确实是破局的上上之策。
  这点小事,阿广你都做不到么?楚夕的语气中多了一丝厌弃。
  聂广慌声道:放风之事并不难,我保证,三日之内,曹阳一定能接到消息。
  楚夕嘴角微扬,笑意盈盈,循着聂广的声音伸出手去,景都督不在东临城的这几日,就要靠你保护本宫了,阿广。
  聂广激动地握住了楚夕的手,重重点头,殿下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殿下。
  如此,本宫便静候景都督的佳音了。楚夕肃声道。
  静默多时的景岚恭敬地一拜,殿下放心,臣定能把曹阳的脑袋带回来。
  本宫信你。楚夕含笑点头,趁势从聂广手中抽出了手来,扶上额角,本宫这几日总是昏昏沉沉的,这会儿觉得乏了,你们先退下吧,本宫想小憩片刻。
  诺。景岚与聂广齐声说罢,退出了房间。
  景岚提醒聂广,我已命人收拾好了厢房,就在聂姑娘的隔壁,你身上还有伤,今日还是先下去歇着吧。
  聂广拱手一拜,都督救命之恩,在下铭记在心。
  景岚微笑道:他朝你成了聂驸马,还记得这句话便好。
  聂广颇是惊讶地上下打量了一眼景岚,数日不见,都督好像变了些。
  江湖人是无法在朝堂立足的。景岚话中有话,你说是不是?
  聂广会心一笑,也是。
  来人,带聂校尉下去休息。景岚没有再多说什么,唤了丫鬟过来,带着聂广退下了。
  她在庭中等了片刻,隐约听见柳溪与楚夕再聊了几句,瞧见柳溪踏出门口,她负手轻笑道:我可有奖励?
  柳溪忍笑,走上前来,刮了一下她的鼻尖,本来有的,现在没了,让你贪心。
  景岚牵住了她的手,这里的奖励没了,那下一处的奖励,你可不能赖皮。
  哦?柳溪颇是好奇。
  景岚笑道:走。说完,景岚牵着柳溪往自己房间走去。
  老远便瞧见景岚的房门敞开,平日景岚是记得锁门的,柳溪不禁心生狐疑,侧脸看向景岚,里面是谁?
  薛姑娘。景岚答得干脆,话音刚落,便已拉着柳溪踏入了房间。
  柳溪这才反应过来,今日一直不见薛清弦,原来是景岚打发她去办事了。
  只见薛清弦做戏团班主打扮,听见脚步声后,转过了脸来,柳溪发现她脸上粘了好些假皮,看上去皱巴巴的,像极了一个六十出头的女人。
  薛清弦轻咳两声,弓起腰来,拜见都督。
  柳溪猜到了景岚的意思,这事办得漂亮,确实该夸。
  景岚得意地笑了笑,反手将房门一关,半月后,九叔会在半夜炸断山道与官道,我想,就算曹阳的注意力放在东临城,他也会加强骊都守备,防止我们混入骊都。
  最好的法子,便是在地牛翻身前先行一步。柳溪眸光明亮,赞许地看着景岚,心底忍不住阵阵骄傲,借戏班子的壳遁入江湖,这一招实在是妙。
  景岚被夸得高兴,脸上笑意更浓了几分,那是溪儿教得好。
  呵。柳溪哑笑不语。
  薛清弦轻咳两声,总觉得在这儿待久了,好像有点多余,戏班子我已经找好了,离开东临城的路线我也探好,我只担心她还有些犹豫,你们把聂氏兄妹留在这儿,万一他们发觉殿下不见了,那可就节外生枝了。
  这里有妹子看着,那两人翻不起浪来。柳溪笃定地回答。
  薛清弦蹙眉,可沈姑娘内功尽失,以一敌二,怕是危险。
  妹子师从鬼医,可不止济世活人的本事。柳溪想到有趣处,忍不住笑了出来,别忘了,鬼医一脉可是医毒双绝,聂氏兄妹喜欢做伤员,那便让妹子好好收拾收拾,让他们明白,健健康康比什么都好。
  薛清弦倒抽了一口凉气,想到沈将离那纯善的模样,真是人不可貌相,她若是对她下毒,薛清弦自忖根本不会有任何戒心。
  薛姑娘不必害怕,妹子是好人,不会胡乱下毒的。柳溪打趣了一句,看向景岚,如今只等朝廷诏令了。
  不,还等四哥。景岚莞尔,东临城必须有个小都督坐镇。
  柳溪仔细看看景岚的眉眼,回想了一下景焕的眉眼,这两人确实身形上颇是相似,由景焕扮作景岚坐镇府衙,可以再多瞒几日。
  啧啧,确实开窍了。
  薛清弦瞧这两人准备打情骂俏,急声道:事已说定,只要都督一句话,戏班子便可安排入府表演,我就先退下了。
  这次有劳薛姑娘了。景岚点头。
  薛清弦也点了下头,快步离开了房间。
  柳溪绷住笑意,扯了扯景岚的衣袖,看来都督以后得节制节制。
  景岚正色道:我可没有做什么逾越之举!明明是溪儿
  是我又如何?柳溪挑眉反问。
  景岚的声音软了下去,嘟囔道:不如何
  柳溪忍笑对着景岚勾了勾手指,过来些。
  景岚凑过脸去,比了个一字,我不贪心的,就一口。忽觉耳垂被柳溪咬了一口,景岚不禁倒嘶了一声。
  不是咬
  你说的一口。
  柳溪一本正经地回答。
  景岚委屈巴巴地捂住了耳垂,我说的是亲一口,不是咬一口。
  谁让你不说清楚的。柳溪辩解。
  景岚知道说不过她,别过脸去,算你赢。
  柳溪凑近了景岚的耳垂,接连温柔地吹了三下,气息从景岚指间透入,又酥又凉,激得景岚不禁绷直了身子。
  溪儿景岚耳根烧得通红,回头嗔了一声。
  柳溪得意大笑,都督饶命,小女子知错了。
  你这哪儿是知错?景岚心跳狂乱,恨不得把柳溪狠狠吻个几口。
  柳溪觉察了小兽的炽热,故作严肃道:我与殿下还有一些事要商议话说到一半,就发现景岚眸底满是怨念,她含笑勾住了景岚的衣领,微微一带,飞快地在景岚脸上亲了一口,都督大人,放小女子一马,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