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真的，了无痕迹。
程不遇已经走了。
顾如琢觉得有点头晕，太阳穴突突的跳，他摸出手机，说不清自己想做什么，但是他直接划到了程不遇的聊天框。
他取消了他的备注，取消了他的置顶位置，所以还要往后翻很久。
结果是程不遇早在一小时之前就给他发了消息。
“师哥，我走了，你们在聊工作，我就不打扰你们了。祝你工作顺利，心情愉快。”
顾如琢看了那条信息很久。
*
另一边，程不遇打开车窗，吹着夜风，望着一路渐渐熟悉的风景。
“房子确定找那边吗？你一旦回学校上课，那么基本就是全天暴露在公众视线下了，会很不自由的。”乔逸在给他打电话，“离期末周也还有一个月啊，本来我想说你不用这么着急，考试的时候去就可以了。”
“没关系，我正好想空出一段时间学习一下。”程不遇说，“要是考挂科了，影响也不好，我一直跟我的粉丝说要好好学习，不能我自己这么说，却挂科了。”
乔逸在另一边顿了顿：“其实，你是在躲小顾老板吧？”
程不遇愣了一下。
他思索了一下，说：“我没有在躲他，是他不想再看见我了。”
房子找得很快。他如今不用去住那种舆论混杂的群租房了，乔逸帮他租到了地段和安保非常好的地方，每天公司接送。
东西收拾好后，已经很晚了，程不遇洗了个澡，随后拿了本专业书，躺回凌乱的床上。
手机震了震。
是特别提醒的消息，程不遇爬起来看了一眼。
顾如琢回了两个小时前的消息：【好。】
【你是期末周结束后回来是吗。】
还有一个月期末周结束，程不遇翻了翻日历，看着顾如琢这条消息，揣度着他的语气。
他感觉顾如琢像是希望他永远不回去了，有点失望似的。
程不遇决定撒个谎，他很小心地回复道：“嗯，还有一个月考完，不过我的导师说会开个暑期实习，带我们接触一些影视项目，可能更长时间不回来。”
这次顾如琢回得很快：“需要你进组吗？”
程不遇赶紧说：“对对，因为是学业考核，所以我也是要去的，而且老师点名要我去，实习的话去多久就不知道了。”
顾如琢不再回复他。
第119章 赚钱
程不遇和顾如琢退出综艺之后的一星期, 魏惊鸿和小练习生也宣布退出了综艺。
魏惊鸿实际上是被刑拘，但是外界消息一直压得非常死，不少人议论着, 说魏惊鸿这下反而是坐实了——他就是为程不遇上的综艺, 程不遇和顾如琢一退, 他跟着就退了，令人唏嘘。
而不少特别关注如琢如遇动向的人, 发现两人已经十几天没有共同活动了。
“他们下了综艺之后就一直没互动诶，这个好不正常，顾如琢小号好多天没有更新了。”
“对对, 昨天顾如琢参加朋友的新歌发布会, 都没带程不遇, 他之前去哪儿都要带他的, 要不是都不去，一去就一定要是扯着程不遇一起的。”
“卧槽，这么一说, 有点细思极恐啊……”
“顾如琢今天露面没带手环诶，之前他们俩一人一个品牌方钻石手环，手机都是情侣的。”
“姐妹你发现了盲点！顾如琢虽然身上配饰经常换, 两个人不一定要硬凑情侣款，但是十几天过去了他一个情侣款都没带！程不遇就更是直接失踪……我的天, 他们俩发生了什么啊。”
“不是说程不遇在养病？别瞎脑补了。”
“不是，按照顾如琢以前的性格，程不遇一病他别说参加活动了, 他会守在病床前一天发二十条动态的！”
“对哦！程不遇工作室也没动静了, 程不遇病养得怎么样啊，十几天没有动态, 这已经算程不遇那个咖位的重大失职了吧？《惊梦》加起来十八个提名呢，还有一个直接入围的国际大奖，好像明天就有一个活动，主演应该要全部参加吧？程不遇能去吗？”
“等一下，姐妹们已经去他经纪人社交账号底下问了，乔逸一般会回的，我们蹲一蹲！”
*
另一边。
“小琢爷，明天《惊梦》采访会上了，我跟你说一声。”梁静说，“你别忘了。”
这种活动是《惊梦》收官的重大标志，胡轻流是导演又是大前辈，这种活动顾如琢没有不去的理由。
“胡导那边问你，程不遇去不去，问他伤养好了没有。”
梁静在那边安静了一下，随后问他。
顾如琢沉默了一会儿：“问我干什么？我不知道。”
“那我去问问。”梁静说。
顾如琢握着手机，说：“……好。”
梁静就去问了，但是问到了什么结果也不知道。顾如琢等了一会儿后，问她：“那他去吗？”
“小乔那边说他不去呢，跟胡导打了电话说抱歉，说是因为生病而且加上学业，所以没法去了。”
顾如琢沉默了一下：“他应该去的，提携他的前辈电影收官，他还是主演，怎么说都要去的。”
“这你甭担心，主要是程不遇一身伤他也不好来啊。”梁静噼里啪啦按手机，“他可比你会做人多了，你别不信。”
顾如琢想了想，本来要开口说话，但是又闭嘴了。
的确，程不遇为人处世已经早比高中时好了很多。
这个人很奇怪，什么人一旦不上心了，做起事来八面玲珑，反而真的跟他熟了之后，他就开始犯懒，时时刻刻都需要人提点一下，或许是知道自己是会被让着，宠着的，自然而然就放下了那种营业感。
“随他。”
第二天活动会，顾如琢提早到场。晚上七点的会，他五点就到了，红毯中午才搭起来，不少粉丝都在蹲守。
顾如琢一贯作风就是在外时不签名，红毯除外，他一下车就被粉丝围了。
“顾如琢好久不见！今天辛苦了！”
他粉丝也很佛系，知道规矩，签名时跟他聊天，不越界也不自来熟，只是问一下他，“你是不是要拿奖了？”
月风天和罗绮垂的角色基本是被一起提名的，胡轻流的片子里没有闲笔，没有闲人，不少配角都靠着他的片子拿了影帝影后，这次顾如琢也特别出彩，怎么都是要拿几个奖回来的。
顾如琢说：“不知道，无所谓吧。”
“哈哈哈是无所谓了，拿不拿奖都是自家人的。”那个粉丝冲他一笑，其他人也跟着起哄了一下，“小琢爷，小程老师没跟你一起来啊。”
“没呢。”顾如琢脸色不太好，声音淡淡的，“我这边有点事，先进去了。”
另一边，程不遇本人也终于发了一条动态，内容很官方：“今晚因病无法跟大家一起参加活动，在这里跟所有参与人员和期待的观众们说一声非常抱歉。预祝今晚活动圆满结束，大家都玩得开心！”
“诶，这次程不遇真的不来啊。”其他演员们也陆续到位，低声谈论着，“病得严重吗？要不要去看看？”
还有几个人直接来问他，顾如琢礼貌微笑着：“没事的，一点小伤，主要是有点影响活动。”
“那就好那就好。”
顾如琢落座。他垂眼，点开公司群聊，直接艾特了乔逸：“程不遇今天没有来，怎么回事。”
梁静：“？不是跟你说了吗？你在问什么？”
她私聊他：“我跟你说过了啊小琢爷！”
顾如琢没理她，仍然垂眼看着群聊。
乔逸大概也没料到他会直接艾特她——理论上顾如琢的确还是程不遇的上级，只是他们已经很少再用这种方式汇报沟通了。
“是这样的，小程准备期末考试，还有目前行动还是有点困难。”
“之前不是还能拖着行李箱走么？”顾如琢问道。
“伤口有点恶化，也不是恶化，最近是恢复期，很痒，他总老忍不住去抓伤口，越抓越严重，医生也说他的体质好得慢，最好不要大幅度活动，免得衣料摩擦一再感染。但是他如果不穿摩擦很大的衣服，那么伤口势必也要暴露在人前，不利于出镜。”
乔逸说，“这边也已经跟主办方各位老师打电话致歉了。小遇还准备伤好之后给胡导登门道歉的。”
顾如琢仍然垂着眼，没有说话。
活动如期举行，程不遇缺席，导致很多流程没法cue，重心就转移到了顾如琢身上。
“那小程老师没来，大家能不能帮忙分享一些在剧组里有趣的事，这样也让粉丝们开心开心。”
所有人先望向顾如琢。
顾如琢拿起话筒，想了想，笑着说：“还真忘了，他很努力，每天不是在上戏就是在上戏的路上，我没什么可说的。”
胡轻流反而兴致勃勃的：“那我有的说，顾如琢不好意思，这俩小孩剧组谈恋爱呢，开头来跟大家装不熟……”
这老头熟了之后也不再有那种架子，他明显非常喜欢这两个小孩子，谈起来眼角眉梢里都是得以和喜欢，底下粉丝们听得激动得要死。
“卧槽，这狗粮给得，长辈认证的狗粮啊！”
“什么时候结婚！这还不结婚没法收场了！”
顾如琢仍然只是微笑。
活动结束后，他仍然在反复地刷着群聊消息，动作有点机械。
窗外下起小雨，顾如琢微仰起脸，指尖按了按太阳穴的位置，在群里说：“以后他的事都来群里说一声，我需要了解情况，这样对彼此都方便。”
乔逸回复说：“好的，明白。”
晚上时，乔逸播报了程不遇的行程：早上下午各有两节大课，公司护送他回宿舍，第二天没有课，同时也为了粉丝，开几小时直播。
之后的十几天，都没有行程，甚至再往后两个月，都什么行程都没有了。
顾如琢圈出了一个时间：“下个月24号他不是要去代言总部活动吗？他们品牌方邀请了。”
乔逸：“这个我还在跟他谈！他想解约，我会劝住他的。”
顾如琢：“解约？”
这个代言是程不遇放掉小支线之后，品牌方主线亲自圈定的主线代言，全亚洲仅此一个，本来这个位置是顾如琢的，顾如琢跟对方提了一嘴，对方创始人正好特别喜欢程不遇，所以就直接给了程不遇。
乔逸焦头烂额：“他现在是想退圈，资源还给老板你，我还在劝他，答应给他一段时间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