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自从男人答应之后,少年放心多了。他不怕自己考不到年级第一,上次要不是老师非要扣他4分卷面,第一名就是自己的。
二模他不折答题卡就行了。
他怕的是,男人不敢面对心里的想法,不愿意再给他自己一个机会。
对于娱乐圈的事,少年一窍不通,平时除了听听歌、看看电影,基本不看娱乐新闻。又因为自己父亲的那堆乱七八糟的脏事,少年对那个圈子的人,多多少少有些偏见。包括以前对男人,偏见很深。
这不能怪他,前几天出现在自己家里的各种明星,陪老混蛋上床,后几天就出现在节目里,说什么打拼全靠自己,立懵然不懂的人设。少年看烦了,也看恶心了,他要是混这个圈子,一定站在大荧幕里拿着话筒,告诉所有媒体,我他妈就想出名才干这行。
和他在学习上的作风一样,我就喜欢抢第一这个位置,所以我要抢。你们都靠边站,你们都得看着。
但他心里的焦虑,还是像火一样烧起来。烧的是他和男人的年龄差距,还有他没法马上补上的阅历。15年,他没法补上这15年的空缺,也没法把自己一夜之间变成可以谈笑风生的成熟男人。
就连像老混蛋那样,和几个制片人、导演坐下一起谈合作的谱儿,自己都摆不出来。
这让他最最烦躁,仿佛有一只手捻着他的后脊背,指着他的脊梁骨说,你太幼稚。
是,自己是幼稚,还没走出高中校门,就想给男人弄个未来,少年也骂自己,为什么没早生几年啊,要是早生个10年,上高中时,自己就把上大学的男人弄回家了,还轮得到别人?
越想越气,少年在自己床上睡不着觉,怀念男人的温柔,怀念他的惊慌失措,都想纳为己有。
把他交给任何人,都不放心了,少年突然笑了一下,妈的,这句话说得有点大,但是又立刻不笑了,因为他就是这么想的。
自己没能力办到的事,可以找能办到的人帮忙,少年想到了姥爷。
父亲起家的人脉,用的还是自己妈妈家那边的关系,只是生下自己之后,妈妈已经和那边断了联系。
姥爷不让她结婚,她非要,还被凤凰男洗脑,再也没见过那边的亲人。
看来,家长不同意的爱情,注定不会有好结果。少年躺在床上,网购新围裙,自己就没这方面的负担,自己的爱情不用家长同意,爱同意不同意,自己是抢人。
不过……联系那边之后,怎么说?少年刚过完18岁生日不久,一个18年都没见过自己的长辈,会帮自己?自己总不能说,我帮您报仇的机会来了。
为什么想搞臭我爸?因为他以前欺负我男朋友。
男朋友……少年翻了个面,压在床上,默念这个词,一边甜蜜,一边受不了。
男人夜里睡得好好的,突然醒了。
少年的话,在他心里埋了一颗种子。难以相信,一个高中生,竟然正经八百要带自己去找什么声乐老师。
唱过歌的人才懂这个道理,一个有名气的声乐老师代表什么,得到一位老师的帮助,又代表什么。是一条可以再站上舞台的路。
这颗种子沉甸甸压在他心头,现在他的渴望又给种子浇了水,顶破了芽。也不知道现在都流行什么唱法了……男人在黑暗里坐起来,手摸着最宝贵的喉咙,试着发了个音。
有点干,男人赶紧拿起床头的保温杯,喝了一口热水润嗓子,再唱一次,好像好多了。他又去洗手间,对着镜子摸自己的脸,10年光阴虽然没让他变得蹉跎,可是也带走了一层胶原蛋白,再如何装作年轻,眼神也不再是一尘不染。
演戏代言肯定没希望了,但或许还能做个幕后歌手。男人一下不困了,一边想着,少年未必能考第一,自己也不一定会答应去见什么声乐老师,一边翻开了储藏间的柜门。
里面藏着的,都是少年弥补性质送给他的东西。限量的黑胶碟片,还有名贵的演出服。
10年前的款式,现在看来未免俗气些,穿着去见老师会不会太隆重?男人翻出一件,试试,走到镜子前时,心里的那个芽,疯狂发育成了一颗参天大树。
好久不见。
男人冲着镜子里的自己说。确实,衣服款式已经俗了,现在可能早不流行埋着金葱细丝的服装面料,皮鞋还稍稍带一点高度,两厘米吧,让男人想起那些隆重的夜晚。
那些年,自己从嘉宾席的最后一排坐起,不断往前坐,唱歌、拍戏……终于被人发现,他的名字贴在第一排的金丝绒椅背上。
越往后的椅子越简陋,甚至没有椅背,但第一排,那些上镜最好看的人,歌曲最动人的人,演技最精湛的人,就有一个华丽的椅背,贴着他们端正的名字。
自己领奖,看亮片从舞台上空飞下来,忘了感谢粉丝,忘了感谢颁奖晚会,只顾得看那一场金色的大雪。
现在,男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又把衣服脱下来了。
后半夜,男人失眠了,早上才睡着,快到中午才醒。没做午饭,他随便烤了几个三明治,从阳台拿下晒过太阳的校服上衣,干净又有热度。
男人摸着它,说羡慕,也可以说嫉妒。羡慕少年才刚开始的人生,嫉妒他的同学们,陪着他一起上课听讲。
或许是昨晚穿了礼服,冲动让他变得大胆,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脱了t恤,正在试穿少年这件校服。
它很大,男人记得这件的号码是185xxl,高中生可能都有这种怪癖,校服一定要订大一号,松松垮垮穿着,衬得青葱挺拔,骑车时衣服被风吹鼓,打几场篮球就脏得一塌糊涂。
可是穿在自己身上,大得还是挺明显的,男人撑不起来这件,自己没有那么宽的肩。他摸着校服的透气布料,幻想自己要是和少年一个年龄就好了,在一个班里,看他往垃圾桶里扔瓶子,再假装顺手给他收拾收拾桌斗。
那个桌斗,太乱了。男人皱皱眉头,真不知道少年怎么从桌斗里找东西。
他这样一发呆,就没注意身后的脚步声,等他反应过来,刚打完篮球的少年刚好站在客厅里,举着一瓶饮料,咕咚咕咚往下喝水。
少年是奔上来的,饿了,急着去餐桌找饭吃,叼着一个三明治回头时,愣了。
男人穿着自己的校服上衣,手足无措地站在屋里,袖口和领口因为尺寸不合适,有些微妙的空荡荡。
“我不是……我没想穿。”男人想关上门,急着把这件衣服脱下来,糊里糊涂穿了人家的衣服,还被抓个正着。
可少年跑得太猛,他挡不住,直接从门缝里挤进来,揽着他的腰,将他举起来看。
“下午陪我上课去吧。”少年将下巴放在自己校服上,缓慢地磨,明白了篮球队那帮傻逼的心理,打完球,专门和女朋友在球场边聊天,显摆给全学校的人看。
27.
男人想要拍少年的肩,让他把自己放下去,又怕他的胳膊一下失了力气,把自己摔在地上。
他有点傻了,自己怎么能干这么不要脸的事,早就过了上高中的青春期,按照大多数人的生活轨迹,自己这个岁数应该是孩子都上学了。
结婚晚一点的,上幼儿园、上小学。结婚早一点,要孩子早一点的,孩子都能上初中了吧?
可是自己在干什么?花大把时间谈了一段失败的恋爱,冲动地放弃了最喜欢的事业,偷偷穿别人的高中校服,在镜子面前试,臭美。
还真以为,自己能回到高中时代了吗?不可能的,自己未免也太厚脸皮了,就算自己再怎么融入,这张脸和高中生稍稍对比,就会发现岁月的痕迹。
结果,穿了高中生的校服偷偷做了一下美梦,还被人抓了个现场。
“你让我下去。”男人小心晃动着脚尖,两只脚都离地了,拖鞋甩在地上。
“你穿我衣服干什么?”少年不放,圈着他的腰使劲儿往上举,别看他才是个刚成年的小伙子,也不是五大三粗的壮汉,力气倒是大得很。他要逼供,眼里带坏、坏里带笑地瞧准男人的表情,试图找出蛛丝马迹。
“我……”男人解释不了,要是衣服不在自己身上,怎么都能说清,“我看着新鲜……”
少年不信,即便这是真话他也不信,都是汗水的下巴在洗干净的白校服上乱蹭,磨,不仅磨得男人小腹一阵滚热,还把白白净净的衣服给蹭脏了。
刚打完篮球,除了汗水,还有随手擦汗的脏。篮球上的那些灰尘通过传球到了少年手上,又通过擦汗到了下巴上,现在倒好,全转移到这件校服上面。
洗干净没多久的衣服,又脏了。
“说。”少年很坏,很暴躁地往上颠了一下,语气却很乖,“你是不是……想我了?”
“我没有!”男人根本不可能承认,即便已经发生了那种接近性行为的关系,他还是不敢,“你放我下来,我去做饭。”
“我不饿。”少年将整张脸往衣服上擦,嚯,这一下,满脸的汗水都到了校服上,汗渍脏了一整片,“你不说,我下午这么抱着你进教室,就说班里来了新生,你信不信?”
男人不信,少年真的不敢这样没规矩,但他不敢说不信,因为知道这个高中生多么冲动。“我看你校服好看,试试还不成吗?”
“我也好看。”少年立刻说,“你怎么不试试我了?”
男人习惯在少年面前低头,现在这个姿势,低头就看到那张帅气的面孔。“你这孩子……会不会说话?”
少年眉头一拧,可讨厌他说自己是孩子了。明明就大了十几岁,凭什么总把自己当孩子。他把男人放在梳妆台上,两只手支在镜子上,把人困在中间。
“你要说想我了,我就不闹你。”他一边说,一边咬了下男人的鼻尖。
男人揪着校服的下摆,突然后悔刚才的想法,就算自己变小了,也绝对不能和这样的男孩子谈恋爱。他一定在放学后揪住自己不让走,是在教室里偷偷摸摸接吻的坏孩子。
“不说啊?”少年刚才还饿呢,一心想要找午饭吃,现在饿死了都没感觉了,表情从发狠变成失望,“你不想我?”
男人动手解开校服的领口扣子,想把衣服脱下来,太羞耻了,自己活到现在,居然被一个小15岁的高中生拿捏住。“我先把衣服换下来。”
“你别换,我喜欢看你穿。”少年攥住他的手,很幼稚,他穿自己的衣服,仿佛就同意了两个人的关系,“我喜欢你穿我校服,你要是和我一个班,我每节课不看老师,就看你。”
男人的脸立马偏过去,衣服被人撩起来,嘴上还只顾着说:“你不看老师干什么?上学就要好好用功。”
“我喜欢你啊,才看你。”少年摸了摸他的后腰,好滑,“我他妈又不喜欢老师。”
男人一下子无奈了,真的没办法,少年一口一句的喜欢,让他感受到了狂热,仿佛能拉着自己的手冲破禁忌,奔向哪个不知名的好地方。那个好地方里有自己向往的爱情,愿意付出一切的爱情。
他的呼吸热了,真的好奇怪,明明身体已经被玩弄得没感觉,提不起兴致来,和少年说几句话就能热成这样。他又不好意思,自己维持了那么久的矜持和冷淡,全部没法成为保持距离的阻拦。
“你穿我校服,特像我们班里的,我想带你去教室亲你。”少年确实是这么想的,他以为自己和别的男的不一样,可以冷静,可以把贤者时间拉长,可是屁用没有,他就是和别的男的一样,在喜欢的人面前,脑袋里各种脏想法。
比如,带男人去教室,让他坐在自己的课桌上,亲他。再比如,带男人去操场,在篮球架底下,亲亲他。
“我喜欢你,这句话撂下了。”他把男人看了个明白,好像又点懂了,看穿了男人对自己的拒绝都是假象,黏人地摸着他的后腰,反正就在人家的漂亮脸蛋上乱亲,“你要不要试试我?”
话落下来,男人往后一躲,这什么话,什么叫试试?
(略)
28.
一个火热的喘息瞬间,男人已经站在了化妆镜前。
镜子被他擦得很干净,照出来的两个人却着实不堪。
(略)
29.
少年一看,说不上来是高兴还是惊讶,一下抱起了男人的腰。他把男人抱到床上去亲,头发出汗之后带点坏坏的笑,也很青春。
(略)
“真的是一不小心。”男人很不专业地撒谎,以前演技很好,现实中半点演技都没有,可是给他剧本了,他很快能入戏。
只是也很难出戏,演戏对他来说比唱歌难。现在,推开一个高中生也很难。
他气喘吁吁,手是推在少年胸口上的,却没力气,因为根本不想,是明晃晃的勾引和挽留。可是让他再往前走一步,真的发生实质性的关系,就不敢了。
自己的年龄也大太多了吧,让别人知道,简直是老牛吃嫩草。
他也没法陪少年回去上课,那个教室里的学生,都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什么。
“我觉得不是,我觉得是你喜欢我。”少年根本不急,只是抱着他,腰徐徐下沉,用一个拥抱,暖他的心,“我又不着急,你怕我干什么啊?”
“谁怕你了?”男人动动膝盖,虚张声势,“我要换衣服,你出去,中午回来不好好吃饭……你校服怎么办?”
少年都知道他要说自己什么,中午回来不好好吃饭,和他……不像话。但是他不准备拆穿,就喜欢看男人这副嘴硬不肯承认又惯着自己胡来的样子。要是自己非要上,他相信,男人不会真的拒绝,也会半推半就让自己进去。
可是他不愿意,他想等,等男人哪天想通了,彻底愿意。
“我不穿校服也行啊,大不了班级扣分。”少年用刚才脱掉的那件,把男人的腿擦干净,再帮他抬起腿,擦。
“咦?”他停住了,看到那底下勒红了一片,“这裤衩儿不舒服啊?”
男人羞红脸蛋,什么裤衩儿,说得那么俗气。“有时候……勒,紧的话,包起来好看。”这有什么稀奇,再紧的都穿过了,有的就是两条线勒着,有的底下还有珠珠。
可少年却不懂,他给自己脱掉了内裤,从抽屉里翻了一条刚洗过的纯棉的。
“穿这个吧,再给勒坏了。”少年把那条丝绸的脏内裤打了个卷儿,去洗手间扔掉,塞进垃圾桶里。
男人在床上光着屁股,却觉得自己的衣服好像被少年穿上了,不再是一个光着的人。
吃过饭,少年按时返校参加午休,因为没穿校服,又被同桌扣分。晚上他回到家里,刚好订购的快递到了,里面是一个隐蔽式的针孔摄像头。
他回屋把它研究明白,趁家里没人,进了父亲的房间,悄悄装在电视机柜的最里面。
给我男朋友出气,也顺带给你女儿出出气吧,少年又拨通了一通从没打过的电话,准备联系从没联系过的姥爷。
30.
电话通了之后,那边是个不算太老的男低音,问了好几次谁啊。
少年捏着手机,喉咙发紧,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该怎么介绍自己。母亲当年的决绝离别,断绝了父女关系,结果断了她自己的后路,也断了少年自己的路。
一个18年都没联系过的外孙,突然找回来,那边的亲人会怎么想?
是回去要财产,还是争夺什么?少年真的开不了这个口,这么多年,自己都没想过和姥爷家修复关系。
现在成年了,突然回来,确实不够意思。
可是他又想起了那个男人,穿丝绸睡衣从父亲房间里出来,又一次一次失望等不到珍惜,再无数次被自己的顽劣伤害,仍旧愿意相信爱情。
物质方面,自己给不了多少,爱情,他要多少自己给多少。少年在那边马上要挂电话之前,开了口。
“是我。”少年卷起心里的思念和苦涩,说出了母亲的名字,“我是她儿子。”
那边没声音了。
僵持了半分钟,少年还没酝酿好第二句,电话被那边的人挂断。
通话结束,少年看着手机屏幕,陷入了慌张。他原本计划的是挨顿骂,甚至挨顿打,但是没想到是直接挂。
挂就挂,少年还有股气性,和这个年龄独有的叛逆,谁也不求,谁也压不住他的气盛。
可是到了晚上,老混蛋的屋里又传出来男人的呻吟,少年捏着拳,妈的,他不服。
凭什么自己弄不过他,就因为自己是他的儿子,就因为自己年龄不够、资历太浅?不就是……不就是自己晚出生了十几年,才让老混蛋捡了便宜,提前认识了男人吗?
要是自己早点出生,还他妈有老混蛋什么事啊?
可是他又不得不承认现实,自己父亲随随便便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一个明星的路锁死了。他从小看的太多了,听的也太多了,在老混蛋这样的资本幕后手里,明星其实只是明码标价的商品。
这个有人气,捧,那个过气了,就换一个,相当于商品下架,他们不会在乎别人的梦想。漂亮英俊的人不缺,他们这些资本永远玩儿得转。
少年也不在乎其他人的梦想,他就在乎那一个人的,那个人喜欢唱歌,擅长演戏。
那个男人想要回去,他有梦想,那自己就想办法送他回去,再把他送上一次领奖台,陪他看一次金色的亮片雪花。
少年特意找过男人的领奖视频,别的明星都在感谢主办方,只有他,瞪圆了眼睛看舞台上空,忘了对着话筒说话,也忘了鞠躬,专注地等那一堆亮片飘下来,飘在他的头发上。
好看极了。
再睡醒,少年还是重新拨通了电话,那边不接,他就再打,打到那边终于接听了,一把老练的嗓音,问:“你现在回来,想干什么?”
少年猜,这人就是自己的姥爷。“我不干什么,不要你一分钱。我妈已经和你断绝关系了,我没想逼你认我。就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帮我弄倒我爸。”
那边又不吭声了。
少年猜,肯定是没戏,刚才自己的态度应该更好一些,装的乖一些,塑造出多年未见的心酸,才能博得同情。可是这一招他不会,他很讨厌别人同情自己,从小就是。
那些在家里进进出出的人,每个人看自己时,眼里都有同情。同情个屁,我现在有老婆了,没老婆才可怜。
就在他以为电话已经挂断了的时候,那边说了一个地址,又说了一个时间。少年一愣,赶紧记下来,看来姥爷还是记仇,拐跑闺女的这笔账一直没清算。
少年在手机上记好了时间地点,怎么这个日子这么眼熟呢?再一查,刚好是二模考试第一天的下午。
行,去就去吧,机会难得,要是爽约估计才真正没机会。少年又在二模考试后的那个周末,画了一个圆圈,里面郑重其事地写上两个字。
约会。
男人这两天有点奇怪,总是动不动就想起那个臭小子来。有时做着饭,突然就放下了手里的锅铲,想要重新做几道菜,怕自己的拿手菜他已经吃腻了。有时刚要睡觉,也想起他。
自己精心准备的内裤,在那个少年眼里,只是一条勒屁股的裤衩儿。
不像话……男人洗着校服,没舍得用洗衣机洗,两件都是手洗的,突然发现其中一件的领口,有东西。
他以为自己没洗干净,拿了些洗衣服,用力搓,搓着搓着发现这不是污渍,是蓝色圆珠笔的字迹,写了自己的大名。
自己上高中的时候,也有这样的事,班里小情侣地下恋情很隐秘,都不敢让班主任知道,却在领口写对方的名字,竖起衣领时,用嘴偷偷去碰,就有了不可告人的快乐。
少年写了自己的大名,字迹潦草,可每一笔都写得用力。
男人赶紧用毛巾擦干领口,犹豫了半天,没舍得洗干净。他被这种无聊的傻行为打动了,跑到日历本前面,去看日期,计算少年二模考试的时间,距离现在还有多少天。
这次,可一定要是年级第一啊,男人把那两个日子圈出来,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