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秋冉知道自己可以回家的时候,脸上高兴是掩不住的,跳起来就要凑上去亲他。
男人一把将她抱起来,看她是发自内心地开心,心里涨得满满的,把脸埋在她的肩头,现在才生出了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一周后。
车子开到小区楼下的时候,易珏才摇醒了睡着的人,她知道要回A市,是兴奋得睡不着,夜里一宿一宿地折腾他,轻声跟她说:“到了秋秋,我爸妈在楼上。”
徐秋冉迷迷糊糊的,听了个大概,解了安全带就要推门下车。
等到易珏推着轮椅绕过这边的时候,她才清醒过来:“你说什么?谁在楼上?”
“我爸妈,他们来住一段时间。”易珏轻描淡写的样子,伸手要抱她下车。
许桂芳带着老易进城里来了,是为了照顾自己儿媳妇的,听说这会儿要回来了,特意在家张罗了一桌子好菜,说是那女孩儿吃了不少苦头,真真儿隔着电话听都要心疼死了。
徐秋冉都快急死了,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可以见他的父母,整理了身上松松垮垮的衣服,扒着车门不肯下车了,真的太丑了,而且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易珏一手搂着她的腰,把撩起来的衣服往下来,盖住了那截子腰,轻轻巧巧地就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我这样,这样不好吧?”她被他放在轮椅上,抓了几把乱糟糟的长发,紧张得不行。
易珏从后车尾拿过两人的行李,单手推着她的轮椅,还是漫不经心的样子:“怎么不好了,怕啥,丑媳妇儿终究要见公婆的。”
“你怎么都不跟我说呀!”她要被他这幅吊儿郎当的模样气死,怎么一点都不上心,是欺负她没爸妈,不需要上门会见吗,都不知道自己多紧张。
进了电梯,易珏捏了捏她的手,笑着摸她的长发:“告诉你,让你多紧张会儿吗?”
要是提前跟她说了,指不定几天都睡不好,本来说要回家就兴奋得上蹿下跳的,告诉她家里有两尊大佛候着,一准儿每天不睡,闹腾个不行。
她刚要回嘴,电梯门就开了,就快速闭上了嘴巴,看着楼道里那扇熟悉的门打开着。
“回来啦!”门口探出个烫着一头小卷毛的头来,朝他们打招呼。许桂芳手里还端着一盘东西,朝里屋喊着:“老易!孩子们回来了,赶紧出来帮忙!”
接着就是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迎了出来,笑起来一脸的皱纹都舒展开来:“终于到家了,你妈给你们做了一桌子的菜。”
易珏喊了声爸,看呆呆坐在轮椅的人,耳朵尖有点泛红,出声提醒她:“秋秋,喊人。”
易明宇搓着手,也去看她,眼里的期待是不假的。
徐秋冉的脸慢慢泛起红晕来,跟哑巴了一样,不知道怎么说话了,结结巴巴地出声:“叔…叔叔好…”
“诶!”易明宇响亮地应了,也不在意她喊的什么,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快,别站在门口说话,都进来,进屋去。”
易珏手里的行李箱被他爸推进了房间,他把轮椅推进屋里,蹲在地上给她换鞋子,悄悄地问她:“还紧张吗,你看我爸妈,人很好的。”
徐秋冉脸蛋都发烫,伸手自己给自己扇风,一对美目狠瞪着男人。
吃饭的时候,徐秋冉才知道一桌好菜是什么定义。
整整一个长条饭桌,都摆满了菜,酱肘子,宫保鸡丁,大骨头汤,清蒸武昌鱼,麻婆豆腐,还有各色小凉菜。
“桂芳儿,别忙活了,出来吃饭!”易明宇一边把饭桌的椅子挪开,好让她的轮椅可以靠近,一边扭头去喊厨房里忙碌的女人。
许桂芳叠声应着,端着个白瓷碗儿就出来了,还数落着自家男人:“催个啥子劲儿,这不是来了嘛!”
把那碗雪梨银耳往徐秋冉跟前一摆,吓得她诚惶诚恐地道谢:“谢谢阿姨,谢谢。”
“喝嘛,外头热得很,喝了凉快些。”许桂芳的脸有些圆润,不见一条皱纹,笑眯眯地看着她儿媳妇,这娃娃确实是瘦得很,看了怪心疼的:“咋个自己家里来,还要这样拘束,阿姨又不吃人噻。”
“妈,不要吓她。”易珏把勺子放进她的碗里,浓黑的眉毛皱着,出声制止她:“胆儿小得很。”
许桂芳呲牙咧嘴要拿筷子敲他脑壳,这个儿子也是顶心顶肺的,看他也瘦得脱形了,就知道这俩娃娃不知道吃了好大的苦头。
“是,就数你会护崽子,那个人媳妇儿个人疼哈。”她一直都是牙尖嘴利的主儿,胡同里吵架没人哪个能吵得赢她许桂芳,是一点亏都吃不得的。
徐秋冉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无措极了,一时还没有适应他们家这种氛围,还以为两母子就这样突然在饭桌吵起来了。
“阿姨,吃这个。”她夹了一筷子凉拌海带丝儿到许桂芳的碗里,声音脆脆的。
白胖的女人收回跟儿子斗嘴的注意力,越看面前的女孩越顺心,诶了一声。
都是说女娃娃好的嘛,又贴心又乖顺,哪里像她家的皮猴儿似的,体己话儿从来不会说几句,从小跟她作到大,一天到黑不斗几回嘴都是不正常的。
你看易家当家的,就显然是对这个情况熟悉得很了,谁也不搭理,自顾自地吃上菜了。
易珏跟他爸面前摆了两个小杯,两父子说着话,就着凉菜喝起了梅子酒,都是自家酿的,特意带了过来。
“辛苦你了,孩子,多吃点儿。”许桂芳给她块肥瘦相间的挑了肘子肉,看她尖尖的下巴跟支棱起来的锁骨,心疼得不行,腿上还打着石膏呢,说是差点就在毒窟回不来了,好歹是捡着一条命了。
徐秋冉摆摆手说:“阿姨,你才辛苦了,做了那么多菜,肯定很累吧。”
“我做顿饭辛苦什么,你走这一遭,都是在鬼门回来的人了。”许桂芳眼里的心疼是藏不住的,说话也直来直往,摸着她瘦骨嶙峋的手揉,把她当自己女儿了。
徐秋冉心头酸酸的,好温暖,像妈妈一样的感觉,好久都没有过这种滋味了。
“太瘦了,可怜娃娃儿,怎的瘦成这样。”她对徐秋冉左捏又捏,检查着她的身体,用手丈量着她的手腕,一圈握住都有余,嘴里直叨叨:“太夸张咯,太夸张。”
易珏看不过去,给他妈倒了杯酒:“喝你的酒,吃你的饭,整日动手动脚也不嫌害臊!”
眼看两人又要斗起来,徐秋冉忙开口:“我也想喝。”
“不许。”“给她倒一杯。”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来,冤家母子跟斗鸡似的又要吵起来。
“妈,她的身体咋个喝酒嘛!”易珏要去抢她手里的杯子,眼睛瞪着徐秋冉,警告她不要耍花招,才刚出院就想碰酒,想都不要想。
许桂芳看她可怜的样子,连喝口梅子酒也不得痛快,当下就做了决定,手一挥就给人倒上了:“能喝,就许喝半杯,又不是啥子烈的,今天高兴的嘛!”
闹了半天,这顿饭好不容易是吃下来了。易珏高兴,喝了不少,一整个玻璃罐的梅子酒,愣是给俩老爷们儿个干没了。
饭后,易明宇很自觉围了围裙收拾餐桌,洗碗向来是他的活儿。
易珏推着徐秋冉进房间,大声跟他妈说话:“我睡一会儿,你不要吵我,不许放广场舞!”
徐秋冉被她抱上床,他锁了门就也要跟着爬上来,遮光窗帘被拉起来,房间一下子暗了下来。
“你不是要睡觉吗?”她就喝了半杯,头脑还清醒得很,特意提醒他这是自己的房间。
易珏站在床边脱衣服,脱得只剩一条平角内裤,暂时还很清醒地回她:“我在这儿睡,陪你睡。”
徐秋冉被他发烫的身子贴上来,觉得有点热,拿遥控把空调温度调低了些。心里觉得他爸妈
在,还留在自己房间不是很好,但是可以一起午睡,对她又是个很大的诱惑。
在医院惯了,俩人一直都是睡一块儿的,冷不丁要分开,还真是哪个都不适应。
“秋秋…”易珏带着梅子酒香的唇贴着她的耳侧,亲了一下那颗小痣,把人夹在双腿间,舒服地叹了声:“欢迎回家。”
徐秋冉抿着唇笑,歪头啄了一下他,回家真好,有他还有叔叔阿姨,真温暖。
不知道是谁先主动的,他很温柔地吻住她,舌尖描绘着美好的唇型,扫过她白糯米的牙,把酒气都渡给她,夏日的味道在两人唇齿间弥漫,不带情欲,又异常眷恋。
易珏这会儿已经上头了,咬着她的唇舔着玩儿,手隔着衣服去揉胸前的小乳包。
带着茧子的手从T恤下摆探进去,两下就把内衣单手解开了,摸上了那点嫣红,把它揉得挺立,用掌心的粗茧去磨蹭。
他发烫的脸贴在她的颈侧,一下一下地啄吻着她的唇,品尝玫瑰味与青梅交织的甜点。
易珏喝醉了,迷迷糊糊地伸出舌尖去舔眼前白玉似的颈脖,湿滑的水印很快被凉爽的风吹干,他乐此不疲地重复着,像撒娇的小狗。
过了一会儿,他就这样趴在徐秋冉肩上睡着了,耳朵还有点红,手里还笼着那半边乳儿没松开,呼吸轻轻浅浅的,在她颈侧喷洒着热气。
徐秋冉低头看了看胸前的人,抬手摸了摸刺挠的寸头,看他依恋着自己的姿势,很轻地笑了下,真的好喜欢这个男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