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低头弯腰在她的唇瓣上轻轻吻了下。
这个轻吻过后,他们相拥了会儿才继续走。
向暖目送着他俩越走越远,心里无比羡慕。
自己喜欢的人也恰好喜欢自己,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了吧?
或许是这一幕对向暖的刺激很大,当晚她便做梦梦到了骆夏。
这还是重逢以来她第一次梦到他,也是他第一次以身姿挺拔的少年模样出现在她梦中。
之前偶尔会梦见他,但梦中的他也都是小时候的样子。
梦境很安静,他们谁都没说话。
两个人的手牵着,一步步并肩往前走。
然后也不知道怎么的,他们就都转了身面对着彼此。
向暖亲眼看着他弯腰凑近。
她紧张地闭上眸子,突然听到胸腔里的心跳格外清晰,几乎要震破耳膜。
她安静的世界被剧烈的心跳声盘踞着。
旋即,她的唇瓣好像被侵占了。
……
早上醒来后,向暖因为这个梦羞耻地把自己埋进被子里装鹌鹑。
直到呼吸不过来,她才肯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和红的要滴血的脸下床去洗漱。
向暖根本记不得梦中他吻她时的感觉。
也无从想起。
因为她根本没有经历过,并不知道接吻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受。
补课的时间在下午,向暖一早就背起书包出了家门。
她在李记蟹黄包吃了早餐,去了省图学习。
直到中午,向暖才回家。
下午补课四个小时,结束时已经到了傍晚。
秋程要接女朋友一起过去吃饭的地方。
靳言洲是绝对不会和向暖同行的。
向暖就换了身衣服,率先赶往聚餐的地点。
按照路线上的指示,向暖乘坐公交车,又倒车,最终在正确的站牌下车。
她沿着路寻找他们在群里提过的那家店,在走了四五百米后,看到了店牌。
而,下一秒,她的视线顺着牌匾下移,目光倏的微顿。
骆夏已经到了,正在门口等着。
男生头戴黑色棒球帽,穿着纯白短袖,宽松的黑裤子上勾着两条背带,堪堪挂在肩膀上。
白色的耳机线从他的耳朵开始,弯弯曲曲地延伸到他揣在裤兜的手中。
充满了属于青春的随性和恣意。
向暖在那一刻,恍若突然看到了当年那个穿着背带裤出现在她面前冲她伸出手的小绅士。
她似乎被钉在了原地,望着他动弹不得。
须臾,骆夏似乎察觉到了有视线落在他身上,轻撩眼皮看过来。
两个人的目光猝不及防地相撞,向暖像是被灼到了般,瞬间偏开头。
在别开脑袋的那一刹那,她的余光还刚刚好注意到了他那张薄唇。
红的,润的。
向暖的脑海中猛的浮现出昨晚梦境里的某个场景。
她登时浑身热烫起来,像在被火烧,心口也燎得发麻。
她轻咬着嘴巴里的软肉,顶着微微泛红的脸颊,慢慢地挪动脚步,身体僵硬地向他靠近。
最终停在他身边。
骆夏在她走过来时就摘掉了耳机。
向暖就立在他旁侧,甚至能轻微地感知到他平稳的呼吸。
他身上还是那种清清淡淡的洗衣粉味道,特别好闻。
向暖拽不住要飘起来的神思,不由自主地心想,他总是这么细致礼貌,会适时摘掉耳机,哪怕不说话。
甚至,特意提早来等大家。
这样一个把教养刻在骨子里的少年,根本无法让人不为他沦陷。
不知道附近哪家店在放歌,低磁的男声用标准的粤语唱着:“谁都只得那双手靠拥抱亦难任你拥有/要拥有必先懂失去怎接受……”[标注1]
随即,向暖忽而听到她身侧的男生也跟着很轻地唱起来:“谁能凭爱意要富士山私有……”[标注2]
他的声音并不低沉,带着十几岁的年纪才有的清澈明朗,但完美地融合进了原唱中。
而且,他唱的也是粤语。
标准到不输原唱的粤语。
骆夏还在跟着歌曲轻唱,自然又随意。
可他旁边的向暖已经因为他的歌声陷入了风暴中。
她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才降下去温度的脸又一次不知不觉地发起烫来。
向暖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在不断地酥化。
她忍不住,偷偷抬手揉了下泛热的耳朵。
怎么能这样。
他的粤语怎么能这么性感。
向暖虽然有点惊讶,但因为之前就从邱橙口中知道了骆夏的奶奶是港城人,所以对他会粤语并没有特别震惊。
只是……
他唱粤语歌真的好好听。
形容不出来的好听。
其他人都还没来。
而她,有幸成为他唯一的听众。
向暖安安静静地听完了他和着原唱唱的这首粤语歌。
这首歌结束后,另一首流行情歌开始播放。
骆夏没再跟着唱,而是突然扭脸问向暖:“听陈奕迅吗?”
向暖没想到他会突然主动找话题跟她聊天。
受宠若惊之余,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迟钝了下,才有点窘迫地红着脸摇头。
她是有听过这个歌手的名字,但没听过他的歌。
骆夏嘴角噙笑说:“刚才那首歌就是他的。”
向暖的语调略带颤音,温软道:“很好听。”
你唱的,很好听。
随即她又鼓起勇气,像是没话找话般嗓音轻细地问他:“你很喜欢陈奕迅吗?”
骆夏在她开口是稍微弯了点腰,勉强在情歌旋律中听清她的话,然后扬起笑来,回她:“嗯,很喜欢。”
少年说这话时,眉宇间尽显明朗,桃花眼中盛满深情。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向她告白。
向暖从他嘴里听到“喜欢”二字,心脏像是着了魔,疯狂地回应着。
明明不是在说喜欢她。
之后,再无言。
向暖在心里无比懊恼自己之前没有了解过陈奕迅。
如果多了解一点,会不会就能在他抛出这个话题时和他多聊些?
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在他们独处时主动抛话题找她聊天。
可她并没有把握住。
还蹩脚地问了句似乎是废话的问题。
好在其他四个人不久后就陆陆续续地到了这儿。
六个人进了店里,围绕着方桌而坐。
邱橙和向暖相对靠墙而坐。
靳言洲把余渡推进去,隔在了她和向暖中间。
邱橙这边是秋程和骆夏。
因为骆夏坐在最外侧,和向暖就成了对角线的位置。
距离最远。
点菜点饮品都是骆夏负责的。
他大多点的羊肉串,其他的也都点了些,但并不多。
余渡和邱橙说要喝酒,骆夏就要了几罐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