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什么?”念恩揉着被拽疼的手腕,语气挺冲,她没好气地问道。
“我还想问你你想干什么?”宫谦难得看起来震怒,他眼眸里喷着火,居高临下地看着念恩,语气比念恩还要冲。
这个无厘头的问题让念恩无言以对,她怎么就想干什么了?
看了一眼满脸怒火的宫谦,念恩决定无视掉,总之她讨厌这个霸占着宫谦身体的神,也不想和他多说,她转身就走,小脾气来得特别快。
“你给我站住!”宫谦没想到念恩这么胆子肥,准确地说,以前总是看着她在宫谦面前一副乖乖的样子,怎么一到他这里就变成了野猫?
“你到底想干什么?”念恩有些生气地质问道。
“我不想干什么,但是你的心上人似乎想干点什么。”宫谦冷冰冰地说道,说着说着,他莫名地红了一下脸,干咳了两声之后心里想,难道这个丫头就一点都没发觉她的心上人也是郎有情?
这说的是什么鬼?念恩有些云里雾里,完全不明白宫谦在说什么,她警惕地退后两步:“什么意思?”
“凤一不是已经醒了吗?你需要守那么久?”宫谦也懒得拐弯抹角了,他冷着一张俊脸,满是高傲的神色,质问念恩的时候就跟审讯犯人一样。
扯到凤一那里去了,念恩满头黑线,她照顾凤一关这个男人什么事情?神都是那么爱管闲事的吗?她翻了一个白眼:“我乐意。”
“还没听懂我的意思?”宫谦真是无语了,他为什么要来找念恩说这些脑残的话呢?因为他现在虽然暂时掌控着这具身体,可毕竟真正的主人魂魄还在,甚至开始可以感知到外面的情况了,这很奇怪,也搞得他很无语。
为什么会被影响情绪?为什么看到念恩守了凤一这么久的时候,他还心里很不爽,这真是很尴尬啊!宫谦的脸又黑了几分,他明明只是想出来找个祖巫,然后弄死想试图利用他的某些人,结果却体验了一把凡人的微妙感情,也是醉了。
念恩盯着宫谦的脸,仔细地想了想他说的话,心上人?一般他说心上人的时候,指的就是宫谦,而现在宫谦的魂魄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所以,他的意思是在替宫谦传递某种情绪?
“你这是……”等慢慢地捋清了宫谦要表达的意思之后,念恩的脸渐渐地有些火烧火辣了起来,她的气焰猛地消停了,反而是小心翼翼地看着宫谦,欲言又止。
“忽然有点明白了,为什么你这么久了都搞定不了一个男人。”宫谦拿出了一副情感专家的姿态,神态傲然。
“你一个出现了一次就沉睡到现在的家伙是怎么知道的呢?”念恩伶牙俐齿地答道,刚才的娇羞在听到宫谦的话之后一扫而光,差点忘了这人不是宫谦。
无形之中别人暗讽了一次?宫谦满头黑线,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用最大的耐心对念恩解释道:“你的心上人出了点事情,似乎可以和我共同感觉到外界情况了,所以不要当着我的面,和凤一太亲密,影响我的心情好吗?”
念恩的脸猛地又红了起来,这话是什么意思?宫谦在吃醋?她一秒钟变回了那个乖巧的念恩,满脸期待地看着宫谦:“那他什么时候回来?你什么时候沉睡?”
宫谦头上的黑线又多了几根,他真的挺着急的,万一自己在找到祖巫之前就被念恩气死了怎么办?他忽然伸手狠狠地在念恩的脑袋上敲了一下,痛得念恩眼泪都出来了,他说道:“暂时不行,不要再问我这个问题。”
这什么人啊!念恩捂着头,看着转身进酒店的宫谦,她真是搞不懂神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可是刚才他说,宫谦的魂魄竟然可以开始感知外面了,难道是这些天的沉睡,反而帮助了他休息和恢复吗?
如果是这样就好,念恩有些欣喜,心情也为之雀跃了起来,她看着外面低垂的夜空,深深地松了一口气,然后哼着小曲准备回去看看凤一就休息了,却猛地听到了街道上有人惊呼:“有人死了,有、有人被杀了啊!”
念恩停住了脚步,望向发出惊呼声的那一边。
很快,本来都准备各自回家休息了的人们又聚集了起来,不断地有惊呼声,念恩一时热血冲上了头,她想都没想多久朝着那人群聚集的中心点跑去。
那是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男人,穿着一身朴实的黑色棉衣,此时倒在路边的荒草里,身上已经被盖了了不少雪,应该是有一点时间了,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才被发现,念恩挤在人群的最里面,看着那张皮肉皱巴巴的脸,真的是皱巴巴,好像血被人吸光了一样,惨白又干枯。
旁边不断地有人议论着这个死者的身份,和猜测原因,这个人的死状和之前陈道齐的死状其实很相像,唯一一点不同的就是这个人没有被分尸。
念恩觉得有些古怪,这个人是被人杀死在了这里,还是被抛尸在了这里?
如果是抛尸,那么第一现场在哪?如果是就地杀死在了这里,那未免也太胆子肥了一点,这里可是大街上,晚上都这么热闹,何况白天,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一时间这条街真是显得热闹无比。
只是这种热闹里面掺杂了无数恐惧,也许下一个就是自己呢?
念恩正在想这些命案的相似之处,忽然看到人群里闪过了一张熟悉的脸,是绸琳!那个将她从钟山掳走的女人,和七姑是一伙的!念恩心里大惊,为什么绸琳会出现在这里?七姑也在附近吗?
绸琳也看到了念恩,她的嘴角勾起一丝冷冷的笑容,不屑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念恩,不等念恩跑过去,绸琳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人群中。
在混乱的人群里,念恩撞了不少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绸琳出现在这里很奇怪,她要追上去弄清楚事情的缘由,可是没走两步,她就撞到了一个人,只听到一声闷响,随即高修人的咒骂声响了起来:“哪个不长眼的撞我?!”
“高伯伯?”念恩瞪大眼睛看着被自己撞上的高修人,高修人肩膀上的小竹有些病怏怏的,但是看到了念恩还是很开心,随即又警惕地往念恩身后看了看,那个可怕的男人幸好不在。
“怎么是你?”高修人看到念恩之后,他的眼神有些复杂,今天宫谦找他的事情还在心头压着,现在碰到念恩,心里的滋味真是难以言说,毕竟之前他还帮过念恩和宫谦,谁知道转眼间那个男人就杀到了他家里,差点把小竹都给弄死了。
念恩很惊讶很惊讶,因为她从来没想过会在那座小院子以外的其他地方看到高修人,高修人仿佛是个孤僻的怪人,不像是会出来逛街的人……
“高伯伯,你怎么也在这里?”念恩惊愕之后有些欣喜,能偶遇高修人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高修人往前面挤了挤没有说话,他只是今天心情实在太过于郁闷,所以带着小竹出来散散心,本想着晚上人会少点,谁知道碰上了路边有死人这一档子事,非但没有人少,这一带还显得空前繁盛似的。
念恩看高修人往围观尸体的那里走去,她看了看远处,绸琳已经彻底消失了,她未必找得到,所以也转身跟着高修人折回看戏的中心处,那具尸体摆在那儿,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姿势。
高修人盯着那具尸体,面无表情,似乎在观察什么,念恩屏气凝神地陪着高修人站在这里,心里想着能不能趁着这个机会,从高修人的口中打听点什么消息出来,关于极寒之地也好,关于宫谦也好。
忽然,一直趴在高修人肩头上乖顺的小竹猛地直起了身子,双眼瞪着念恩左手边的方向,念恩随着他的视线望去,宫谦不知道何时来也到了人群中,他穿着很单薄,在一群臃肿的人群中显得颇有鹤立鸡群的感觉,站在那儿双手负在身后,若是他有一头长发,念恩觉得他都像凤一一样,像个古代的公子哥了。
小竹吐着蛇信子,紧张不安,白天险些死在了宫谦手里,现在还心有余悸。
而高修人也看到了宫谦,他眼里的警惕可丝毫不比小竹少。
“怎么还没回去睡觉?”宫谦倒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仿佛他什么都没有对高修人和小竹做过,对于念恩的嫌弃也是无视掉,刚才还在酒店门口一副不耐烦的模样,这时却又是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念恩默默地在心里嫌弃了一把,然后默不作声。
回不回去睡觉关他什么事?
“小丫头,我说话你听不到吗?”宫谦看着念恩那故意无视的模样,就莫名地想动手动脚,他伸手拎住了念恩的耳朵,念恩措手不及,她大声地喊道:“喂,你干嘛?干嘛拎我耳朵?!”
“我以为你聋了。”宫谦这才松开了念恩的耳朵,笑得眉眼弯弯,心情大好的样子,而高修人则是冷眼看着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然后转身想走。
“高伯伯!”念恩发现高修人准备离开,立马叫住了高修人,她瞪了一眼宫谦,险些被这个家伙坏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