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愣了愣,显然是听过的,“主子的意思是先帝当时是假死?”
顾夕照没有回他,“莫晖望不傻,纵容了前朝皇陵被盗,不可能还来让先帝陵墓被盗的,而如果发现了被盗者,不可能不有所行动。莫晖望可能说得是实话,他对先帝皇陵被盗一事并不知情,因为如果那个进先帝陵墓的人就是先帝本身,自然是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还那么驾轻就熟的。”
暗卫还是不能理解,“可……可即便先帝没死,那他为何要去盗自己陵墓?”
顾夕照也想不明白,但想想自家那个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师兄,她又随口说了一句,“可能真的缺钱。”
暗卫:“……”主子肯定是在开玩笑。
当然,顾夕照也没把自己这话当真,说完后,自己反倒笑了,顿了顿,又道:“眼下左右没有什么线索,不如就拿这个好好查一查。既然是活人盗出去的东西,肯定会在市面上流通,继续去查,我就不信,那盗东西的人拿着东西收着了。”
“是。”
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顾夕照就觉得累得慌,又在榻上落了座,“对了,西北那边可有新消息传来?”
“暂时没有。”
顾夕照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摸是凉的,又放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忧思过重,她这回来癸水也有些难受。
放下茶杯后,她无所事事地扣了扣小茶几,忽又想起当年姜鸣和庆夫人偷|情的事来,她眼皮一跳,心里不由冒出了一个新念头,“让花十二尽快查查我兄长与那明和公主是何时开始私会的?”
“嗯?主子可是有了新的想法?”
“明韶公主带着小淮安久赖宫中是为何?她要害我肚里的孩儿是为何?”顾夕照越说,心里的想法越明朗,怪不得她父亲说要是她没怀孕,让她假孕……
到时若是她兄长和明和公主生下了孩子,让她假装是她与小傻子的……
暗卫一点就透,立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卑职一定会让花十二查清楚的。”
“另外,还有查查塔拉公主与她这个王兄的关系,以及与我兄长的关系。这世上,不只有红颜祸水的。”
这番关系一理顺,顾夕照对如何瓦解她父亲昌平侯在西北的势力就心中有数了,只要宫中有人传出有孕的消息,她还没有,她父亲定然会替她想办法的。
为了增加昌平侯的紧迫感,顾夕照在年前,趁着宫中给昌平侯府送年礼时,又让婵儿送了一封密信过去。信中表达了她对佳妃越来越受宠的担忧,顺便委婉地问了问昌平侯早就许诺过的要和她兄长顾飞扬商议她假孕固宠的事。
她父亲的回信比她想象中还要快,当日就让婵儿带回了信,让她再耐心等待。
这一等就等到了来年的二月,昌平侯亲自给她送来了消息,“你哥哥说想到法子了,太医那里你应当自己能打点好。”
顾夕照点了点头,心里门儿清,但还是装傻充愣地问了问,“哥哥是什么法子?这假孕就算骗过去了,到时孩子从何而来?”
昌平侯看着她,一脸高深莫测,“这你就无须担心,只要你自己不要露馅。过几日你就能请太医问脉了,记住了,三个月身孕了。”
“女儿就是担心,万一生下来的孩子与我与皇上都不信,难免惹人怀疑。”
昌平侯犹豫了一番,“我实话同你说,这孩子与你也好,与他们赵家也好,都是有些关系的,定是不会惹人怀疑。”
这倒确实。
顾夕照在心中冷笑,面上却一脸惊讶,“女儿倒好奇了,父亲可还是不信任女儿,不肯告诉我实情?”
昌平侯有些不耐了,“这事你少问,总归不会害你。”
顾夕照乖巧地应下了,“还好有父亲帮着想办法,不然女儿怕是……这佳妃倒是比她姐姐毓太妃要厉害。对了,父亲,如今朝堂上如何了,听闻佳妃受宠,林家一派又死灰复燃了……”
昌平侯哼了一声,“他蹦跶再厉害又如何?”
顾夕照垂下眼,须臾又笑了,“也是,总归不会厉害过父亲。”
昌平侯如今越发刚愎自用,对顾夕照这话十分受用。
他爱听这些虚伪的话,顾夕照也不吝啬,让他听了个痛快,左不过也听不了几回了。
和他父亲虚与委蛇这么久,这盘棋也下到了尾声,该分个胜负了。
在昌平侯进宫来送消息时,暗卫就已经查清楚了,她兄长顾飞扬和明和公主早在赵瑾驾崩前就勾搭到了一处,不只眼下明和公主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西皖王子的,连生下的一儿一女都不是。
这就够了。
昌平侯走后,顾夕照就让躲在暗处的西皖王子出来了,“方才本宫与我父亲的对话,塔瑞王子可都听清楚了?”
“这几句话能证明什么?”西皖的人风吹日晒,居无定所,一个个看着体格强健,但论长相和气质,是没有大昭的人好看的,这塔瑞王子倒是难得有几分儒雅的气质,在西皖,怕算个出挑的男子了。“倒是皇后娘娘,此番所作所为就让本王费解了,昌平侯可是您父亲。”
“塔瑞王子想错了,本宫是大昭的皇后。贵为一国之母,理应以江山为重,百姓为重。塔瑞王子,你说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