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怎么样?”
“据太医说秦怀瑾伤势恶化,生命濒危,若熬不过今晚,就无力回天了。”
阴影中看不清面貌的女子弯唇冷笑,“那要是熬过去了呢?本宫绝不允许这种意外发生。”
“主人的意思是?”
她的眼里闪烁着冷意,“趁她病要她命。”
下属闻言一悸,慌忙低头,“属下明白。”说罢,就要去执行命令。
“等等,江平浩现在怎么样了?”
“他被羁押在天牢,皇上似乎在怀疑他背后有人主使。不过以江平浩对娘娘的爱,就算被严刑拷打、火炙炮烙,恐怕都不会咬出娘娘的名讳。”
“爱是这个世界最不能相信的东西。”女子冷哼一声,眼眸里闪过恨意与妒意,“尤其是男人的爱。前一刻还在对你立下相守一生的誓言,下一刻就能将你弃如敝履。只有死人才是最值得相信的,他们永远不会再背叛你。”
“那江平浩?”下属隐隐猜测到了结局,但还是怀着微弱的希冀多问了一句。
“杀了。”
希望化为泡沫,下属的心沉了沉,“属下…领命。”
“等一下。”女子闭了闭眼,转过身,不让下属看清她脸上流露出的情绪,“帮中还有多少人在赵都?”
“约有二十有余,皆是精英。”
“去救江平浩,若是救不出直接灭口,不必留情。”
下属闻言,心松了一松,喜意染上眉梢,语气也轻快不少,“属下明白。”娘娘终究还是一个有情的人。
目送着伪装成侍卫的下属悄然离去,女子的眸色沉了沉,江平浩,生的机会已经给你了,能不能抓住就看你的运气了。
喜欢上我,是你这一生最大的过错。
……
“兰竹见过皇后娘娘,柳妃娘娘,公主殿下。”眼见着三人结伴而至,守候在秦怀瑾床榻前的兰竹忙擦了擦泪眼,起身朝三人行礼。
“阿瑾烧退了吗?”温若宁问完,等不及回答,就坐到了秦怀瑾的床榻前。
秦怀瑾昏迷着,体温很高,脸颊泛着不自然地红,额间脖间布满了细汗,眉也因伤口的疼痛及高热而深蹙着,忍耐着痛苦。
“体温越来越高了,一点不见退,太医开的药也喂不进去。”兰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里又是担心又是慌乱,生怕秦怀瑾熬不去这关。
“药在哪?我试试。”
“你一只手要怎么喂,还是我来吧。”柳如眉挡开温若宁要接药碗的左手,试了试药温,让兰竹把秦怀瑾扶起来,舀了一勺药汁往她嘴里送去。刚送进嘴边,药汁就顺着唇角溢了出来,根本喂不进去。
“我来吧。”温若宁出言打断柳如眉的第二次尝试,柳如眉看向她,与她的目光对视,突然明白了她的打算,微怔了怔,没有再继续坚持,把药碗递给了她。
“时辰不早了,阿倾我们回寝宫休息吧。”
“可是,瑾姐姐她……”
“这里交给若宁就好,其余的我们不用管。”柳如眉不给她说完的机会,强行拉着她出了瑶瑾殿。
“兰竹,你去准备一盆水过来,顺便再多拿几条毛巾。”温若宁找了个由头支开兰竹,没有迟疑地端高手中的药碗,喝了一口,俯身靠近秦怀瑾,接着贴上了她的唇。软软的,还有些发烫。
温若宁顾不得体会唇间的触感,小心地抵开她的唇,一点一点把口中的药渡了过去,如此反复好几次,才终于喂完碗中的药。
兰竹很快就端着温水回来了,一进房间她就注意到了只剩余了几滴药汁的药碗,顿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皇后娘娘……”她张了张口,刚想向温若宁讨教一下喂药的办法,就瞥见温若宁的唇角带着可疑的褐色液体,心念急闪,转瞬明白了温若宁是如何喂的药,登时睁大了眼睛,出口的话也硬生生转了个折,“毛巾需要浸湿吗?”
原来皇后娘娘和公主竟然是这种关系吗?那赵云烨岂不是被戴了个大大的绿帽子?
“浸湿吧,拧半干敷在阿瑾额上,再拎一条毛巾给阿瑾擦擦汗,手脚都要擦到。”温若宁只有一只手可以活动,不方便做这些,只能口头吩咐兰竹。
温水擦身,更换毛巾,喂温水……温若宁尝试了各种可降温的方式,反反复复地在秦怀瑾身上尝试,如此折腾到了大半夜,秦怀瑾的高烧终于褪下了。
温若宁替她诊了诊脉,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唇间也多了一抹轻松地笑,“阿瑾已经度过危险期了。从脉象来看基本已无大碍了,再睡上一段时间,等身体恢复恢复,应该就能醒过来了。”
“太好了。”兰竹喜极而泣,她擦了擦泪眼,郑之又郑地向温若宁行了一礼,“皇后娘娘大恩大德,兰竹没齿难忘。兰竹只是个丫鬟,没有什么可以报答皇后娘娘的,只有这条贱命,若是皇后娘娘日后有所差遣,兰竹就算是拼上性命都会帮皇后娘娘完成。前提是,这件事不会伤害到公主。”
兰竹的话丝毫没有夸张,秦怀瑾之于她,是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她这条命实际上是秦怀瑾救下的,早在那时她就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了秦怀瑾。为了秦怀瑾,纵使是让她去死,她也心甘情愿。
温若宁闻言怔了怔,单手扶起她,“兰竹姑娘言重了,阿瑾的伤本就是因我而受的,这些事都是我应该去做的。更何况,我也只动了动口而已。”
反倒是兰竹累坏了。
瑶瑾殿的人不可全信,照顾秦怀瑾的工作兰竹根本不敢假手于人。所有的事情都是她亲力亲为的,从房间到伙房来来回回不知道跑了有几十次,腿都要跑断了,完全是凭借着对秦怀瑾的担心坚持下来的。
此刻扶着她的温若宁都能感觉到她的双臂在隐隐发颤。
“兰竹,你先去休息吧,阿瑾这里我来照顾就好了。”温若宁出声劝道,“你这样熬下去,身体会撑不住的。阿瑾的伤还要养伤很长一段时日,若是你的身子熬坏了,那还有谁能够照顾她?”
兰竹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听从了温若宁的话,“我就睡在隔壁,皇后娘娘若有事,直接唤我就好。”
温若宁点头应下。
目送着一步三回头的兰竹离去,温若宁重新坐回了秦怀瑾身边。褪去了高烧的她,脸色不似先前那般红,透着虚弱的苍白。眉仍深皱着,像是做了噩梦,郁结在其间。
温若宁望着,缓缓伸出手,试图抚平她皱起的眉,刚触碰到眉峰,就听见了秦怀瑾微弱的呢喃,声音很轻很轻,哪怕在这寂静的深夜也很难听清。
她俯下身子,凑的近些,才听清秦怀瑾喃的是她的名字,“若宁。”一声又一声,逐渐变得急切与仓皇。
“我在,我在。”温若宁握紧她的手,一声声地应着,温柔的安抚着她的情绪。
秦怀瑾焦躁不安的情绪在这温柔声中逐渐变得平静下来,深皱着的眉不知何时也舒展开来。温若宁摩挲着她的手掌,望着她的脸渐渐出了神。
“阿瑾——”
夜晚逐渐过去,清晨的微光透过窗洒进房间。
床上的秦怀瑾仍在安睡,任由光线在她的眼帘上跳跃。温若宁半伏在她身侧的床榻上,不知何时入了眠。房间里格外的宁静,只有呼吸声在微弱的响着。
忽的,秦怀瑾手动了动,一直紧握着她手的温若宁受到牵引,迷糊地抬起头,视线还没完全恢复,就看见秦怀瑾的床榻边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陡然一惊,意识刹那间恢复清明。
“云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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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做梦想要时速三千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