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不怎么好,倒是听说你这妮子很好,惦记上了百里幽。”
姜瑶一句话就道破了灵婧的所有心思,她心虚的清了清嗓子,道:“皇姐,你相信我,那绝对都是一场误会,我可从来没有对百里幽有过那种心思,都是偶然。”
“既然都是偶然,那你还在这里做什么?百里幽寡人已经准备放出宫了。”
灵婧挽着姜瑶的胳膊,谄媚的看着姜瑶,“可是那百里幽进了瑶池了啊,还说用制香报答帝上。”
“哦?他竟然去了瑶池。”
“是啊,皇姐,那个百里幽脾气倔的很,我让他去我府里,也不会去。”
“你这是看上他了?”
姜瑶终于听明白她的意思,只见灵婧的脸上一片红晕,她脸上泛着害羞的神色。
“皇姐,我是想着封她做驸马。”
“驸马?”姜瑶不禁深看了一眼她,“你这是想要出嫁了啊。”
灵婧点了点头,“皇姐,我是真喜欢他,跟连璧不一样的。”
姜瑶摸了摸她的头,爽快的应允着:“那就寡人给你写一道赐婚的旨意,你带着他离宫,随意处置。”
姜瑶正愁没法解决百里幽,万一哪天再被段景延看见,又要大闹一场,她摆了摆手,灵婧立刻弯身说:“那就多谢皇姐割爱了。”
“去吧去吧,赶紧把百里幽带出宫去。”
“那我可去了啊。”
说罢,还不等姜瑶点头,灵婧就一转头往百里幽的宅院跑去。
扶着姜瑶的刘尚仪,连连笑着说:“帝上,这把自己后宫里的人送人,又有这么大度量的,有史以来还是头一个。”
“寡人心里已经有一个了,那个人是全天下最要紧的人。”
回到紫凝宫的时候,姜瑶陪着孩子们在庭院嬉闹,久不见段景延的身影,姜瑶看了一眼刘尚仪。刘尚仪会意的招过来一个小宫女,道:“皇上去哪了?”
“帝上走之后就出去了,说是出宫给梁家军传信。”
姜瑶点头也没有在意,而是吩咐着厨房,“今日皇上和寡人都乏了,准备着皇上爱吃的,再把汤池的热水备上。”
可是直到姜瑶独自吃了晚膳,走进汤池浸染着,段景延都没有回来,刘尚仪也在一旁干着急,“帝上,边境军情越来越紧急了,皇上也是隔三差五的出宫去边境,这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无论如何,文书上加盖的都是太后的玉玺,这文书不认也得认。”
直到深夜子时,姜瑶哄着君临和鸾凤入睡之后,段景延才从外风尘仆仆的走进来,此时刘尚仪早已经被姜瑶差遣回去安睡。
她从偏殿走出来,走进庭院内看着段景延一副疲倦的神色,为他卸下披风。
“景延,怎么又这么晚归来,可是军情出了何事?”
段景延将姜瑶搂在怀中,摸着她的笑脸,道:“不必担心朕,朕今日去处理了山河铁骑粮草之事,等太后超度了戈壁荒滩诸位将士的亡魂,朕就与太后和谈。”
姜瑶点着头,被段景延拉着走进了内殿,越是统一的日子临近,她总觉得心里一阵阵的惶恐不安。
次日清晨,御凤宫便开始忙碌,玉磬为上官颜换上一身黑色素衣,发髻上也是素的没有一支簪花,她被玉磬扶着坐上了凤车。
“玉磬,哀家昨晚让送到刘大人家的卷轴,你送去了吗?”
玉磬躬身为上官颜整理着裙摆,“太后放心,昨晚奴婢亲自送过去的,今日太后就安心超度,回宫就可以收周安国了。”
上官颜嘴角一笑道:段景延想跟哀家耍心眼,还太嫩了,那点手段也只能糊弄下瑶儿那个傻丫头。”
路过紫凝宫的之后,正遇上要去上朝的姜瑶,姜瑶看着整个队伍一身的素净黑衣,眉头一皱,“母后这是要去哪?”
车上的上官颜冷声一笑,“这瑶儿不是应该应该最清楚吗?趁着哀家不再宫内,竟然让墨凡那个贱东西偷了哀家的玉玺,盖了统一的折子,如今逼着哀家不得不去超度。”
姜瑶一个躬身,回着:“母后,并非儿臣所为,从来没有指使墨凡去偷玉玺,母后切莫……”
“行了,事到如今,早去晚去都是去,哀家的名誉跟天下祥和升平比起来,不值一提。”
上官颜摆了摆手,一番试探下来,也知道指使墨凡的不是姜瑶,那只能是急功近利的他。上官颜不由得深看着姜瑶,隔着一层纱幔,姜瑶低着头欲言又止着。
“母后,儿臣觉得,做错的事就该要承担,想必朱大人也是这般想法。”
心里还有不甘心的上官颜,听到姜瑶拿出来朱苍臣说事,她在袖笼下的手紧紧的攥着,一个片头,眼里瞬间泛起了雾气。
“帝上如今还要说子远,那忘生丹是如何好端端的跑到子远面前,还被子远吞下去,想必帝上心里清楚的很。”
“是儿臣所为,儿臣认。”
上官颜扭过头撩起帷幔,红着眼睛看着姜瑶,道:“哀家看你真的是被段景延蒙了心!为了他你什么都不顾,不顾哀家,也不顾天下!”
姜瑶垂下了头,缓缓道着:“母后当年不也是用此举,来对待段景延。”
“好,好的很,哀家就看看你对他的心思,他会不会对你也一般无二!起驾!”
姜瑶还想说什么,但上官颜甩下了帘子,马车已经缓缓远去,姜瑶一步步的迈向朝殿。
上官颜的马车路过朱府的时候,只见门外一身青衣素衫的朱苍臣,早已经站在门口,他对着缓缓行进的上官颜道:“太后,草民想和太后一同前往。”
白色帷幔下的上官颜许久都没有动静,她看着安乐城外的,远处一座座的远黛青山,回忆着过去,又耻笑了如今的地步。
“朱大人,不必了,哀家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了,此事过后,哀家遁入深山。免得处处不受待见,处处收进机关算计。”
她深吸了一口气,对着一旁的玉磬道:“把魏紫的上好肥料给朱大人,我们走吧,免得耽搁了时辰。”
玉磬从车后取出一锦盒递给了朱苍臣,朱苍臣结果,很轻的肥料,他却觉得格外的种。像是什么压痛了他的心,太后的礼仪队伍向着城外行去。
朱苍臣抱着锦盒呆愣的站在原地,望着那纱幔下渐渐模糊的背影。
心越来越痛,像是要撕裂了他的肺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