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真的?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姜瑶质问着云袖,云袖摇着头,道:“娘娘,云袖也不知啊,姜将军什么都没有对我们说过,想必也是担忧着娘娘,皇上深不可测,娘娘可不要一意孤行……”
姜瑶身子一晃,从屋子里走出来,钱常在连忙跪下去,道:“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显然钱常在已经是疯魔了,姜瑶径直走出了罪醒殿,对着门口的守卫道:“赵采女去了,安排收尸吧。”
姜瑶一身白色的衣衫,染着大片大片的血晕,在月色下像是朵朵盛开的红梅。冷宫内一声声的乌鸦啼叫,显得格外的渗人和凄凉。
人命如草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姜瑶和过去的记忆中的人,没有任何关系和情感,但是原主还是有的,而且此时泪水滚滚而落的哀痛,已经不是姜瑶的情感了。
她内心升腾着复仇的情绪,无法平息,这一次她再也说服不了原主放下仇恨了,因为就连她自己也信了,段景延的手段她一向知道的,这种事也做的出。
“过了几年舒服日子,也到时候该付出代价了。”
像是姜瑶对自己说的,也像是对段景延说的。
姜瑶一路没有停歇,她怒气冲冲的往乾清宫走去,想去问个清楚问个明白,在乾清宫后外面的长廊处姜瑶停下了脚步,听着里面谈笑风生的声音,一副神伤。
“爱卿,此次南行带回来的消息真是尤为重要,堪比山河图啊。”
“微臣能为皇上效劳实乃荣幸,此次与南安国建立友国,实乃皇上的先见之明,竟没有想到当年山河图的兵马,被淑妃的父母得以征用,壮大了南安国,还被推上王位。”
“朕也没想到竟然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他们分外关心淑妃娘娘如今的情形,所以才签订了友国条约,还请皇上一定要多迁顾淑妃,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了。”
“朕已经在得知的时候就对她百般容忍了,别的妃嫔那里也不去了,就连避子香囊朕都忍下了,还想要朕如何?”
姜瑶听到这里不禁心有些凉,而一旁的云袖更是替她难过,云袖知道姜瑶看皇上的眼神里满是爱意是丝毫不掺假的,尤其是这次回来,是真的想留在后宫一辈子的。
“娘娘……您……”
云袖刚要开口,姜瑶就冲她摆了摆手,往回走,像是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抽干了一般,晃悠着往回走。
拒绝着云袖得搀扶,回到镜圆宫,进了寝殿,将门“砰”的一声就关上,上了门栓。姜瑶顺着门框缓缓滑了下来,从隐约的啜泣到大哭着。
“娘娘,您别关着自个,有什么话您跟云袖说……”
云袖亦是迟迟不肯走的守在门边,这边的动静将问琴吸引过来,云袖三两句话向问琴一说,问琴顿时明了,和云袖坐在地上劝慰着里面的姜瑶。
“娘娘,这后宫内的女子,是不能有心的,因为君王无心,有心的女子活不了多久,只有无心才能长存。”
长存……姜瑶反复推敲着这两个字,想着自己刚来的时候,那般的无所畏惧,如今竟然变成了这般模样,她的父母去做了国主为什么不告知于她?
而段景延明明就是想用她,来镇压别国,所以才会千方百计的不让她走,所以才会让她好了伤疤忘了疼,所以才会事态平稳之后又去宠幸她人。
既然如此……
姜瑶一笑,那便来看一看谁更狠一点?你不是想要一个安稳的后宫吗?那我就要一个个的给你撕开表象,把你最不想看到的东西一一展现在你面前。
清晨天一亮,姜瑶刚被云袖伺候着起身,慎行司的婆子们就递来了状纸,道:“娘娘,这是慎行司连夜审讯的结果,交代的清清楚楚。”
姜瑶接过状纸一瞧,上面均是写的庆阳和吉祥的对食之事,洛妃的罪责一字未提,姜瑶不悦的冷声道:“你们慎刑司就只能挖出这点东西?是不是安逸日子过久了,手法都生疏了,要让我换其他人审吗?”
慎刑司的老奴吓得脸色一白,不停得冒着虚汗。
“奴婢这就回去重新审问!”
云袖叹了口气,继续为姜瑶整理着衣衫道:“娘娘,听闻皇上今日没有上早朝。”
姜瑶这边拿着状纸就往养心殿去,满脸的怒气,她在后宫内给段景延擦屁股,到处的风流债,他却醉生梦死的不去上朝。
慎行司内洛姝头戴着兜帽躲避着人来到庆阳面前,此时的庆阳已经被打的浑身都是鞭痕,他颤抖着声音看着前来的洛妃。
“小姝,你快救救我,看在我们过去情意一场的份上,救我出去……”
“管住你的嘴,瞎喊什么!你背着我跟吉祥那个贱婢搞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想到今天?”
“小姝,我错了,错了……我受不了了。”
洛姝听着庆阳的这一番话,更是下定决心,对着身边收买的婆子道:“快!把他的舌头割下来,以免再胡说八道什么!”
说话间,婆子就上前捏住庆阳的嘴,扯出舌头一刀割了下去,庆阳疼的乱叫,但再也不成字眼。看向洛姝的眼神充满的恨意,洛姝冷哼一声甩了袖口,就去关着吉祥的牢房。
“大婆子一出去汇报,我就得令把这个贱婢放到木马上了,这会应该够她受得了。”
洛姝听着来自吉祥的凄厉叫声,她向着牢房内看去,只见吉祥被迫骑在木马上,随着晃动血流不止着,随着最后一声惨叫。
吉祥瞪大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洛姝,一下垂下了头,没了动静。婆子赶紧进去查看,摸了摸鼻息,“娘娘,没气了。”
“行吧,就这么着吧。”
洛姝捂着胸口一阵惊慌,但还是松了一口气,趁着没人赶紧往外走着。
姜瑶走至养心殿,康德就要拦上她,这样的举动让姜瑶很意外,哪次她来不是恭迎着?
她眉眼瞪了一下康德,往里面走着,康德追在后面大声喊着:“娘娘,皇上还没起呢,娘娘不能进啊……”
她“哗啦”一声,拉开寝殿的门,只见段景延歪着身子,躺在床榻之上,衣物都没有脱。寝殿地上正跪着一个女子,身着外族女子的衣衫,抬起媚眼笑看向姜瑶。
“阿瑶这么早就醒了啊。”
段景延立马从榻上做了起来,翻着自己的衣衫,摸着上面的盘扣,眼神扫向地上的女子,才舒了一口气。
他眼神因为宿醉微眯着,瞧着姜瑶的怒气,他喜欢极了姜瑶这样的脸色,真希望能常常看到。
她清冷的声音问着:“她是谁?”
从一进门姜瑶就觉得康德遮遮掩掩的,在隐瞒着什么东西,没想到是苏烈给段景延带回来的竟是西域女子,真是好贡品啊。
“哦?你是说她吗?她可是乌兰国的七公主,羽扇。”
段景延身子晃悠着走下来,将羽扇一把拽了起来,斜着眉眼瞧着羽扇的面容,羽扇傲然的抬着眉眼,令姜瑶十分的反感。
如今边境无战事,朝廷内也没太大的纷争,无外乎就是收拾残余势力烂摊子的事,段景延越发的松懈下来。
“皇上就是因为她不去上早朝?”
段景延脸色沉了下来,睨了眼怀中的美人道:“朕累了,想歇一歇又何妨?”
“好啊,皇上累了那臣妾就帮皇上,好好清肃一下后宫。”
“有劳淑妃了。”
不是阿瑶,而是淑妃,疏远的称呼,仅一夜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