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了一圈逛累的姜瑶,出了城门就躺在了一片干草地上,看着距离不远的圆明园,再望向满是星辰的夜空,怡然自得起来。
“皇上,您看这样美的夜空,我以前从来没见过。”
“瞎说,日日都有。”
段景延也随地坐了下来,康德走了过来在耳畔悄声说着:“皇上,奴才刚才见着了锦王。”
他摆了摆手,姜瑶好奇的问着:“怎么了?”
段景延丝毫没有避讳的说着:“锦王归京了。”
“锦王?”姜瑶在脑海子里一遍遍的回想着这个名字,没有找到任何的记忆,想来也是不认识的,于是也就附和的“哦”了一声。
“朕也该回宫了。”
姜瑶听着这话,没由来的心里一惊,忙问着“什么时候?”
一想到要回那规矩森严,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就觉得连骨头都难受起来,虽然圆明园的日子还不算快活但也已经好很多了。
“还没定下来,也就最近吧。”
段景延看着身边有些转而愁思的姜瑶,心里也是开始五味杂陈起来,这样简简单单的说个话谈个心,他竟都不能在做到了。
“走吧,还得回圆明园呢。”
他站起来冲姜瑶伸出一只手,姜瑶嘟着小嘴将手我,握了上去,缓缓站起。
“那皇上可要提前跟臣妾说,臣妾好收拾行囊,不至于太过匆忙。”
段景延对着这样的话,不知道如何回答,要告诉他根本没有想带她回宫的心思吗?
那还不如不去说……
他一跃上了马,一把拉着姜瑶坐了上去,靠在段景延的怀开,他一声大喝:“驾!”
马儿疾驰起来,第一次骑马的姜瑶万分的紧张,紧紧拽着段景延的袖子,好几次都要掉下去,被段景延给扶稳坐正。
“有朕在,不怕的,阿瑶放轻松。”
姜瑶只能当这话是废话,一点作用都没有,还是吓得哇哇叫。段景延将他带到凤栖殿的后门,抱她下了马,脸上满是忍俊不禁的笑意。
“姜老将军要是知道自己的孙女,骑个马都要被吓死了,会作何感想?”
“那肯定是皇上马技不好,才让臣妾好几次都要摔下去。”
“是你自己乱动。”
姜瑶摆着手,打开凤栖殿的后门就要走进去,道着:“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段景延看着将要走进去的姜瑶,担忧的道着:“照顾好自己,等着朕来接你。”
姜瑶应着,砰的一声就将门关上了。她听着马蹄声走远,久久的站立在门口,还是从后面赶回来的云袖前门才打开,云袖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
“娘娘,您们跑的真是太快了,奴婢和康德在后面追赶了好一会。”
她手柱在膝盖上,一路小跑回来的,抬眼一瞧姜瑶的神色并不是很好,忙问着:“娘娘,刚才不是还跟皇上有说有笑的吗?怎么这会就……”
姜瑶心里清楚段景延的心思,他没有正面回复的言语,就是根本不打算带她回宫,也就是从一开始就想着,把她扔在着圆明园内不管不顾。
“你知道锦王吗?”
姜瑶转身往殿内走去,云袖跟在后面说着:“知道啊,锦王是皇九子,名叫段景毓,人如其名可是个温柔如玉的王爷。是太后的亲生子,当年夺嫡之争,太后将锦王送去了关外。”
亲生子?姜瑶一下子停住了脚步,转过身回看着云袖,问着:“他跟皇上不是一母同胞吗?”
云袖顿时白了姜瑶一眼,道着:“娘娘,您真是忘事,您入宫的时候教习嬷嬷,就跟您讲过了皇上的身世,您当时心不在焉的,云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咱们的皇上,不是太后亲生的,是一位卑贱的贵人所生,皇上五岁年那贵人就死了,被太后养在了身边。咱们皇上对太后还是很是敬重孝敬的……”
云袖这一番话,姜瑶顿时明白了段景延,为何下得去狠心整顿宋家,而又不忍心杀掉宋家人,窥一斑而见全貌。明面上是如此,但背地里皇上还是不信任任何人。
姜瑶往寝殿走着,问着:“那贵人是如何死的?”
云袖摇着头,为姜瑶宽着衣衫道:“这奴婢就不知了,听那些宫里老人说,死的很是蹊跷。”
已近后半夜,姜瑶躺在床榻上仍旧是深思着,越想越觉得皇家的人心凉薄。倒也是看开了,不回宫也就不回了,等人都走了,她自己和阿曜在这里也是自在。
今年的花开的早,满园子复苏的绿意,营造着初春的气息,院子里月季郁金香均是鼓着花苞,一鼓作气的想要怒放。
整个圆明园都是花香遍地,尤其是凤霞堤岸周围的桃花林,粉色红色的交互开着,花瓣缓缓落下,一副令人沉醉的景致,闲云殿的满院子花卉更是招蜂引蝶起来。
宋妃折下几株花苞,插进瓶内,听着身边内务府的报账,心情甚好的修剪着花枝。
闲云殿外面正赶过来的苏妙,摇着手中的绢帕,催着身后的花芊道:“快点走,断不能让那个浪蹄子先我一步去告状。”
瞧着远处缓缓走着的洛姝,更是加快跑了疾步,走进了闲云殿,一进门就喊着:“宋妃娘娘,您可要为嫔妾做主啊,嫔妾真的好委屈啊。”
被这么一嗓子惊扰了雅兴的宋妃,眼神鄙夷了一眼苏妙,放下了剪子,萝卜扶着宋妃坐在日头正好的院子里。
宋妃开始拿捏着皇后的架势,对愤然脸色的苏妙道着:“怎么了?一大早上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苏妙气的跺着脚道:“娘娘,那个洛婕妤昨晚跑到我宫里,把皇上请走了,皇上好不容易来我宫里一趟,洛婕妤定是故意的。”
宋妃看着一点都不淡定的苏妙,冷哼一声,道:“你怪的了谁?人家能抢的了皇上就证明有那个本事,你还能比得上人家跟皇上多年的情意吗?”
“娘娘,那您也得管管了,已经不是一两次了,整日卖弄风骚,还抢了淑妃的衣裳首饰,皇上不闻不问,你作为后宫之主,得管管啊……”
宋妃端过萝卜端上来的茶水,眉眼凌厉的看了一眼苏妙,苏妙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娘娘,如今洛婕妤就有点得意忘形了,若真回了宫里,那就真的飞上枝头了。”
苏妙知道宋妃最在意的就是这个,不禁戳着宋妃的最敏感地方。
“参见宋妃娘娘。”
门口处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洛姝扭着婀娜的腰肢走了进来,走到宋妃面前福了身子作揖,眼神瞄着苏妙怒气的神色。
“苏才人,这是在我背后嚼什么舌根子?尊卑有序,妄议高位嫔妃,可是要掌嘴刑的。”宋妃抿了一口茶水道,深吸一口气道着:“你们当真是清闲了,到我这来请安,还要鸡毛蒜皮的讲这些事,这后宫里什么才能屹立不倒?那就是有个皇嗣,皇子没有公主也好。”
“要像淑妃那样,怎么都动摇不了。为了一晚的恩宠就挣个你死我活的,见识短浅。”
宋妃抚了抚头上的步摇,眼神撇了一眼苏妙,腰身靠着桌椅道:“要争这个恩宠,还不入去学学偏僻的芳兰殿,蒋充媛可是侍寝一晚就有了身子。”
洛姝顿时皱起眉头,手里的绢帕紧紧的捏着,苏妙瞪大眼睛张口问着:“那个不受宠的蒋充媛竟然有了?”
“是啊,只要生下皇嗣,马上就可以平步青云,就算皇上不喜欢,封个妃位,不还是理所应当的。像淑妃一样,到时候还有你们什么事。”
宋妃话里话外,把蒋充媛的有孕的事故意透漏了出来,很多时候脏了手的事,根本不需要亲力亲为,自然有下面的人啃食干净。
苏妙和洛姝待了不久,就四散而去,两人各自怀着心思,脸色均是落寞不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