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自己听错,反应过来后,有几分恼羞成怒,干巴生硬的回他,“没有。”
她不是那种没底线没操守的人,也不想为了圆梦,将自己推向囹圄,所以她等,默默努力,希望厚积薄发,能得到眷顾,但不是他提的那种捷径。
“那我当你金主吧。”
少年长臂搭在沙发上,嘴里叼着支香烟,另一只手波澜不惊的点着打火机。
橙黄跳动的火苗蹿出,印出那张精致绝伦的脸。
他口吻稀疏平常,像是在跟她讨论天气如何,但手指却在微微颤抖,点了几次都没点燃香烟。
楚旭廷甩手灭火,将zippo扔在茶几上,发出叮铃的脆响。
他吐出一口烟圈,在袅袅白雾里注视着女孩的神色。
丁谣还未从蕴怒的余温中脱身,只觉少年的话刺耳难听,摆明了是故意刁难,为了拿她寻开心。
“你知不知道,你这说这些,真的特别伤人,生活在底层,为了坚持梦想有这么低贱吗?我不偷不抢,哪怕望眼欲穿,都没想过出卖自己博得机会,劳烦楚少爷说话放尊重些!”
楚旭廷立刻就懵了。
怎么,他表白的方式不对?
为什么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先走了。”
丁谣寒着脸,连带语气都冷却下来。
楚旭廷慌忙站起身,将未燃完的烟蒂摁进烟灰缸。
在她开门的刹那,大掌推过去,又将门合上。
“无意冒犯,如果让你不开心了,我道歉好不好?”
少年贴上她的后背,双手环住她的腰身,态度诚恳,宛如惹恼了女朋友,乖乖认错的样子。
丁谣被他抱住,小脸烫红,她挣扎着推开他,努力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小屁孩儿,别闹了,你再开这种没营养的玩笑,我真的会生气!”
楚旭廷掰正她的身体,俯身看着她,收起平时顽劣的态度。
“我没开玩笑,我说的都是发自肺腑的心里话,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见不得你身边有别的男生,看不惯你对别人关心对别人笑。我想跟你在一起,想跟你做情侣都会做的事情,约会、逛街、看电影,牵手、拥抱、亲吻。”
丁谣背抵着冰冷的门,面前贴着炽热的少年。
她感觉自己是被渔网拖住的鱼,一半置于沙漠煎烤,一半面临海水解脱。
若能跨出这扇门,她就能逃入大海,可渔网缠着她,越来越紧。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喜欢?你知道两个人在一起是什么意思?你根本不懂!”
“那么,梦遗的时候会想到你,不算喜欢吗?”
他在说什么?
丁谣顿时愕然,惊惶的看着出言直白的少年。
她被抵在门上,如按在砧板上待宰的羊,逃无可逃,避不能避。
她无力招架这番狂风乱炸,如暴雨中的小船,被密匝浇灌,直至倾覆,陷入深渊。
“你……”
“别拿我当小孩儿,我已经成年,是个有七情六欲的正常男人,会做所有男人都会想做的事。”
丁谣不知该说什么,将羞耻欲事大刺刺搬上台面的不是她,但她却好像被人剥光窥视的干净。
楚旭廷的目光过于热辣,她只得闭上眼睛,短时间装死。
竟然被一个孩子那样……
“我可以亲你吗?”
刚闭上眼睛冷静,少年蛊惑的话语在耳畔响起。
丁谣吓的激灵,猛地睁开眼睛。
“绝对不可以!”
“那,我亲了会怎么样?”
她抬起手作势要给他一巴掌。
少年声音低沉,“你打,反正我爸以前经常打我,我习惯了,不怕疼。”
他说的认真,漆黑的眸子亮灵摄人,似乎已经做好被揍的准备。
即便是在提出亲密要求,但他双眸清透,不见丝毫浑浊。
丁谣泄气一般放下手,一字一句道:“那我会不开心,以后再不想理你。”
这句话,显然比给他一巴掌更有威慑力,少年楞在原地,眸中的欲念被吹的七零八碎。
好想亲上去,但又不愿惹的她不开心。
“你,不能考虑跟我在一起?”
“不能,与我而已,你就只是个孩子。”
“都说了别拿我当小孩,你可以感觉到的。”
楚旭廷贴的更近,高大宽厚的身躯将她罩的严实,男性荷尔蒙是被点燃挥发的熏香,醉迷浓烈。
他真的不是小孩子了。
丁谣能感觉到他在示威,青春期的男生都会有生理反应,强烈且勃发。
“其实,这不是第一次有。”
楚旭廷凑在她耳边呢喃,喑哑撩人。
那第一次是在什么时候?
她不敢问,羞耻于两人的年龄差,恨不得钻进地洞里避难。
意识到这样不对,丁谣用力推开他,附带警告威胁。
“我跟你说过,不会对你动心,对我来说你就是弟弟,基于你错误的情感,我表示抱歉,并希望你及时纠正。”
“如何纠正?你告诉我。喜欢就是喜欢了,你要我把心剜出来还是怎样?”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喜欢我!”
是在何时何地,出于什么原因。
少年悸动下的喜欢,有几分真假?她不是小女孩,做不到因为几句话就丢盔弃甲,臣服于他攻势下。
楚旭廷不语,盯着她的懊恼的小脸出神。
“怎么,答不上来!如你这般……”
“第一次见面时。”
他笃定开口。
男人若是第一次见异性,打量对方超过五秒,方为一见钟情。
现在想来,他第一次注视她,岂止这五秒钟。
只是他愚钝,竟没趁早发现自己埋在心里的种子,直到它破土发芽,扎根进血肉茁壮成长时,他才正视直面这个问题。
丁谣彻底失语。
惶恐于少年稚嫩又热烈的情感中,在他敞开的心扉里颠沛流离。
她不小心招惹了狼,以为远甩于身后,没想到,狼却循着她的气味,步步紧逼,在她松懈时乍现,将她逼进绝路,唯有面对狼的贪婪。
“我们,都冷静下来好吗?你喝酒了,大脑会短时间失去自控,说出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等酒醒了,你会后悔刚刚的行为。”
楚旭廷果断摇头,“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丁谣满脑子想的都是逃离的事,她整个人都乱了,被包厢里的酒气呛的晕眩。
“你先松开,我去趟洗手间。”
挣扎几番,他终是放开她,任由她推开逃跑。
这晚,他在她眼里,怕真是成了洪水猛兽。
作者有话要说: 啊~改了改了,求审核放过
☆、第 30 章
丁谣一路跌跌撞撞去了洗手间。
她急需浇熄少年纵火的痕迹。
冷水扑上脸,带走无限旖旎,躁动狂乱的胸腔,才逐渐平复。
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意料之中的狼狈。透明的水渍没弄花她的妆容,却在心里晕染了大片浓墨重彩的印记。
过去的24年里,她是一座荒芜凄清的围城,独自承载了漫长的岁月。
有一少年冒冒失失闯进来,给她空白单调的白色围墙上,泼满了花花绿绿的油漆,五彩斑斓,炫目张扬。
黑色无垠的土地里,开出一朵红玫瑰,鲜艳欲滴,傲然夺目,不容她忽视。
丁谣努力遏制着异样的情愫,迫使自己以平常心对待。
不是没人追求过她,处于这样的工作环境,多多少少都会接触到各色的异性。
有真心对她示好的,有抱着约玩心态的,有垂涎美色的,亦有欣赏她才华的。
但不管哪样的男人,都不如少年这般纯粹,他们或多或少包含着私欲,可楚旭廷不一样,他的喜欢干净透明,只因为是她,所以没有理由的就喜欢上了。
乱,太乱了。
心乱如麻。
老实说,楚旭廷确实是个很不错的男友选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