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小姐，我劝您赶快回家，不然有人要来找您麻烦了！”
雪姨一看林灿的表情不对，赶快拉着颜初初往公寓里走。
但是颜初初却站着没有动。
雪姨急忙说：“走啦，您没看林灿那模样，恨不得刮了您的肉啃您骨头呢！”
颜初初摇头：“我本来也是罪人，她要怪罪我，我没有怨言。”
雪姨一怔，不由得心疼。
其实这种事情嘛，有失必有得，顾得上一边，就顾不上另一边。
她内心也挺愧疚的。
但是呢，颜初初和凌寒真的不合适，这也是事实。
颜千雪知道，颜初初宁愿站在这里等着被林灿骂也不离开，只是想被骂几句，可能心里会好受点。
“你，锦初遇！刚才凌医生被欺负，你为什么不站出来？”
林灿气得翻白眼，虽然她也没站出来。
“我理解你可能是被枪吓到了，但是刚才呢？凌医生要离开，你怎么也无动于衷呢？”
听到这些话，颜初初内疚的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对不起。”
“对不起？！”
林灿更生气了。
“对不起有什么用啊？凌医生都走了！我只是他的邻居而已，而你，你是他的病人，你这条命都是凌医生救的，你现在一句对不起就想把我打发了？”
颜初初咬着嘴唇，她也不敢跟林灿说实话。
她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圣人，敢站出来承担这个责任。
如果让大家知道真相，她肯定会被唾骂的。
“林灿，我知道你很喜欢凌医生，很护着他，但是你了解凌医生的想法吗？”
“我不了解他的想法，难道你了解吗？？”林灿只觉得，没有站出来帮助凌医生的人，都是坏人。
虽然颜初初觉得自己像是在狡辩，像是在找借口。
但是她还是要告诉林灿：“林灿，我觉得凌医生选择离开，而且没有反抗，是为了保护大家。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对方有枪，而我们都是小老百姓，谁能跟武器反抗？如果我们有人说一个不字，对方敢把枪拿出来，就不敢开吗？”
林灿被她问住了，她觉得颜初初说的有些道理。
但是吧，不管有没有道理，没有站出来帮凌寒就是不对的！
“你怎么就知道对方敢开枪，你怎么就确定拿枪是真的不是用来骗人的？”
“林灿……你仔细想想，对方的态度那么强硬，如果没有后台，敢像这样吗？他们现在已经不是目中无人了好吗？而是目无王法，林灿，千万不要用胆量去衡量别人的深浅。”
“你这是在教训我？”
林灿不满意颜初初的话，狠狠的推了她一把。
“总之，你不帮凌医生，你就是白眼狼，是坏蛋！你说，你跟那些欺负凌医生的人有什么不同？”
“……”
颜初初埋低脑袋，这一刻，她心里的内疚如果是一汪海洋，那肯定深不见底，马上就能淹死自己。
“是我错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真烦，我不想听这三个字，你留着自己去跟凌医生说吧！”
林灿骂完，马上跑走了。
颜初初的眼泪啪嗒一下，像断了线的珍珠从眼眶掉了出来。
她一开始，只以为夜少的话是说了吓唬她的，谁知道，夜少真的会不择手段做这种事情。
真是太过分了。
但更过分的是她自己，全都是因为她，才把凌寒害成现在的样子。
“小姐，您怎么哭了？不至于吧？”
雪姨一边拉着颜初初回家，一边安慰她。
“这件事呢，也不能完全怪您，我觉得您说得对。凌医生肯定是看到对方有枪，害怕这些无辜的人受伤，所以才自己一个人扛了下来。大家其实也不是不帮他，只是都有心无力，对不对？”
“……”
颜初初不说话，因为她没什么好说的。
她甚至不敢把这件事告诉雪姨。
雪姨叹息：“小姐，你有什么千万别一个人憋着，雪姨我真的担心啊。要是把你给憋坏了，雪姨我可能会去找那个山姆拼命的哦。”
听到这话，颜初初终于被逗笑了：“你找他拼什么命啊？你不怕他有枪吗？”
“不就是枪嘛，我不怕。人终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为了重要的人去死，我觉得是值得的。”
雪姨很自信的拍着胸口，当然，这也是她内心深处的话。
她愿意为了她的女儿，去死。
而且是义无反顾，毫无怨言。
看到雪姨如此真诚的对待她，颜初初也不好再瞒着她了。
她直接扑到雪姨的怀里，紧紧的抱着她。
“雪姨，其实今天的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是我害了凌医生。但是我好害怕，我竟然到这个时候，都不敢站出去承认，你说，我是不是个坏人？”
颜千雪见她终于说了，安慰的拍着她的背脊，柔声道：“不是不是，我们初初不是坏人，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最纯真的小仙女了，怎么会是坏人呢？”
听到这话，颜初初不由得又收了收抱着雪姨的双臂。
不知为何，靠在雪姨的怀里，真是觉得太幸福了。
好像她变得什么都不害怕了呢。
“雪姨，你说我该怎么办？那个山姆是冲着我来的，之前他老板警告过我，说是我不从了他，就会对我身边的人下手。我没有当一回事，如今凌医生已经被从家里面赶出去了，万一……”
颜初初真的很恐惧：“你说万一他下一个下手的是林灿怎么办？万一也对你下手怎么办？我真的很害怕！我甚至连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到底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颜千雪心疼死了。
看到女儿这样，最难受的就是她了。
看来她得提醒牧夜琛，不要那么过火才是。
“总会有办法解决的，但是你要知道，逃避永远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你不如去亲自跟那个人谈一谈。如果他对你真的有那种意思，你不如好好教导教导这个男人，告诉他，像这样，你是永远不会喜欢他的。如果他收敛了，不恰好证明他对你是真心的？”
雪姨给了牧夜琛一个台阶，否则，以颜初初的个性，可能真的会把他恨一辈子。